这样的女子往往容易孤芳自赏,但是她身边也有良人为伴。林忡虽然家境贫寒,但却是一表人才,和谢露茜是大学同班同学,两人在毕业之后就结了婚,林忡顺理成章地成了谢家的驸马爷,接管一切产业。
谢露茜完全不过问这些生意上的事情,人家研究的是每天怎么搭配衣服首饰,她一周七天用不同颜色款式的车子来搭配心情,若是心情不好,还有林忡这个大活人充当出气筒,包管百依百顺,大气也不敢吭一声。
河东狮吼听得多了,林忡有时候也自嘲,“我已成为一代忍者。”忍她的坏脾气,忍她的骄横,忍她的傲慢,但是人人都说他值得,他就是活生生百忍成金的例子,那可真是钱图不可限量。
但是忍字心头一把刀,是人终归有忍无可忍的时候,出轨其实一点也不难,公司里年轻女孩那么多,虽然用不起昂贵的化妆品,但是二十岁刚出头,不用口红也光彩逼人,青春胜过一切,还有那令人心醉的温柔。
难的是要瞒住谢露茜,谢露茜到底还是知道了。
她的行事也是不同的,不和林忡废话一句,直接拿了支票砸在女孩子面前。
那女孩子虽然精明,到底年轻,没有见过这样场面,一下慌了手脚,“总裁夫人,我不是为了这些钱。”
“第一,公司是谢氏,他是外人,这总裁是我抬举他,我纵然不是他夫人了,依然是主人,他离开了我还有什么?第二,你不是为了这些钱,就是钱还不够多,再加上这个吧。这已经是我的底线了,你若现在乖乖收手,还有真金白银伴身,总比一个外遇的男人强。他既然背叛我,他日难道就不会背叛你?” 谢露茜冷酷地开口,字字箴言,拔下手上结婚戒指压在支票上,像是一个重重的砝码压在小女孩心上。
而谢露茜手指上隐隐的一圈痕迹,是她带戒指时留下的,是那么的模糊,又是那么的清晰。近十年的婚姻,最美好的韶华,当然不止在手指上留下痕迹,难怪一旦突然摘下来,总觉得缺少了什么似的,心里空落落的。
钻石戒指光芒璀璨,小女孩困惑了,她只知道这是爱情的象征,原来结束一段感情也是可以用这个来**。想想也对,戒指,戒向别人染指,她到底理亏,还是见好就收,户头充实比枕头边有人实在。莫说人情薄如纸,若是以一张可以填上巨额数字的空白支票来换,还是十分**。
回到公司,谢露茜笑意盈盈问林忡,“你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林忡心虚却还是力撑,“有什么啊,最近公司忙,成天开会,你也是知道的……”
“那你以后可以多休息一下了,再没有外室叫你分心了。”
“你说什么?” 林忡只觉得自己的心一下空了。
“你在那个女孩心里,只值这个数,还是我宝贝你,把整个谢氏交给你,你以后还是死心塌地跟着我吧,谢氏的钱到底也算是你的钱,这么一折腾,掏的还是你的口袋。”谢露茜比了个数字,冷笑。
“我要和你离婚。”最后的一丝温暖也被夺走,林忡已经心如死灰。
“当初可是你主动追的我,我才肯下嫁。”
“齐大非偶,齐大非偶……”林忡已近崩溃,苦笑着离去,他的悔悟公司人人听见,第二天离婚协议书就寄到谢露茜手上。
她是为了挽留那人,不料反而将那人推得更远, 整整一星期,谢露茜晚上心痛的失眠,直至她听到一个有关"镜阁"的传说。她想不到以她这样的骄傲,也要低下头来求人,然而已经走投无**,也只有病急乱投医。
“那么,谢小姐的意思是要重新赢回他的心吗?”照心先生听得明白。
“他何尝有心,既然我得不到,别人也不能得到,还是让他**守着我吧。我也是三十多岁的人了,还心不心的,没有这样少女情怀了,到底身边有个人实在些。”人心隔肚皮,她那样毫无保留待林忡,无论是财富还是脾气,在林忡面前毫无遮掩,林忡还是对不起她。
“那其实也不难,只是我这边是做生意的,你既然开出条件,自然也要付出代价。”照心先生在商言商。
“我买下他的青春,他用我的钱再去买份温柔,如今还要付出什么,先生尽管开价,反正我也穷得只剩下钱了。”谢露茜自嘲地冷笑了一下。
“总有钱买不到的东西,代价比金钱更高。”安宁好心规劝谢露茜。
“无妨,毕竟我还有什么可以失去的呢。”
交易成立,谢露茜离开“镜阁”的时候已经恢复元气,如今人人都在等着看她笑话,她偏要锦衣华服,招摇过世。
谢露茜宣布要举行大型派对,大家都以为她打算另抛绣球,却没有想到林忡捧了大束郁金香跪倒在谢露茜面前, “露茜,我错了。”
“从此以后一心一意待我?” 谢露茜高人一等,倨傲地俯视跪在地上的男子,就算男儿膝下有黄金,他在她面前还是不得不低头。
“保证。”
“谅你也不敢有外心。”谢露茜笑了,施恩似的将手伸给自己的夫婿,将花接过,放在一边。然后,两人翩翩起舞,就像大学舞会他带她跳第一支舞蹈,就像新婚的时候他们一起跳舞,两人手贴手,心连心。她无名指上闪闪发亮的婚戒,与他手上同样款式的,看起来依然是当年轰动香江的华美定情信物,谁会知道其实已经改头换面?她出了高价给珠宝店,只要看起来毫无破绽。她富有到可以做出这样昂贵的赝品,可是她又是这样的贫乏。理应代表着幸福,诺言,真爱的钻戒通常由两位新人甜蜜地一起去挑选,而她却是自己买给自己来粉饰一段名存实亡的不幸婚姻。
可至少看起来,他们依然是人人称道的佳偶。大家都看见谢露茜风光八面,赢回老公,争回面子,没有人看到她和林忡之间有一条红线,那不是月老连接爱侣的鸳鸯俦,而是主人控制玩偶的傀儡绳。
他怎么可能再有外心,他已经没有自己的心,一举一动都受她摆布,什么心有灵犀,心心相应都是骗人的,他们这才是真正永结同心,他的每一步,都在她的指挥下而动,一切尽在掌握,这状似亲密的双人舞,其实不过是落寞的单人秀。
谢露茜在舞会之后,身心俱疲,她想要体温的慰藉,然而就连这鱼水之欢,每一下有力的律动,都要她亲手操控,被翻红浪,男女间势均力敌的角逐,变成了她一个人的战争,夜色深沉,看不见她的表情,只听到寂寞的床在吟唱。
城市的夜不适合开灯,反正有了光线也一样陌生,看不**实的模样。她曾经有过满腔的真情意,太多的过往都和林忡分享,却发现原来不过是美梦一场,可是没有关系,至少以后谢露茜抱紧林忡绝对不会再次落空。
痴男怨女在万众红尘中爱恨纠缠,而没有心事的安宁在“镜阁”大战谢露茜蛋糕,“你这款项是不是收得有点贵啊,你让谢露茜用一生孤寂来交换林忡的不离不弃,即使他没有思想灵魂。这不是守着一具空壳过日子吗,那多寂寞啊。”他先深深闻一闻蛋糕的香味,闭上眼睛,陶醉地大叫一声,然后大快朵颐,将一块谢露茜蛋糕吃得干干净净,只差把脸埋进蛋糕里。
“没有爱又会怎样,谁又不是孤独收场?没有灵魂的身体也一样温暖,《圣经》不是说得好吗,‘二人同睡就都暖和,一人独睡怎能暖和呢?’谢露茜从今以后永远拥有林忡,无论**是好是坏,是富贵是贫贱,是健康是疾病,直到死亡将他们分开。这已经是既成事实,比结婚时候祈求上帝保证的神圣誓言更加真实。”照心先生冷笑一声, 看安宁没有答话,发现他正埋头苦吃,无暇分心说话。安宁吃相可爱,双颊鼓鼓,像一只小松鼠,牙齿雪白整齐,牵动嘴角时十分好看。照心先生心里一软,这傻小子傻人有傻福。
“可是……”安宁总算干掉了蛋糕,打算发表高论。
“好了,你辛苦了。今天的工作结束了,明天要记得早点来开门。”照心先生不让他开口,让他下班。
“我怎么找到镜阁啊?”
“你只要想着要来镜阁,就能进来了。”照心先生把安宁拎出门去。
安宁发现自己就在校园中,天色还早,大家还在商量吃什么午饭,仿佛他刚才根本没有离开过。啊,店中无岁月 一梦已千年,这镜阁神秘莫测,这照心先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明天又有什么客人在等着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