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中,再乱七八糟的牧师,也比最精致甜美的食物有用。
就在这个时候,有个男子出现在她们面前,他穿着白色丝制的外衣,骑着一匹灰色的驴。
“美丽的女士们哪,是否愿意听我唱支歌,休息一下?”
他一边说,一边慢慢从驴身上下来,朝着两人靠近。
在这男人的注视下,玫瑰和西兰都觉得非常不好意思,于是她们同时住了手,从地上站起来。
玫瑰有些难堪地问:“你怎么确定我是位女士?”
男子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玫瑰:“我是个牧师,有时候,扣子在向我做祷告时,会告诉我一些秘密。”
玫瑰听得更加糊涂起来。
西兰却马上明白了,毫不客气地拆穿男子的虚伪。
“你胸口上的扣子掉了。”西兰用力撞了一下玫瑰的胳膊。
玫瑰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胸口的粗布衬衣扣子在打斗中被西兰撕掉了,前襟大开,露出一片丰盈雪白的胸。
玫瑰的脸腾的一下红了。
不过西兰也没好到哪里去,她那件蓝色的法师袍在大斗过程中被树枝撕开个大大的裂口。那个裂口从腰间一直到裙底,像是中国女人身上的旗袍,露出一双洁白修长的**。
两个女孩都觉得有点尴尬。但那位男士却毫不客气地盯着玫瑰袒露的美胸和西兰雪白的大腿,十分欣赏陶醉的样子。
在玫瑰一手拽紧胸前的衣服,弯腰找扣子的时候,西兰**蜂腰,来到这男子面前,微笑着问:“你打哪里来?先生。”
男士温和地说道:“我打山那边来!美丽的女士!”
西兰看着男子,微笑地说道:“不好意思,山那边的先生,我们要打劫!”
于是可怜的男子没有能发挥他动人的歌喉,他身上那件象征尊贵的牧师袍不得不脱给了西兰,虽然她穿起来咣里咣当的,但总比露着两条大腿好吧?
而他的衬衣被迫剥给了玫瑰,这样玫瑰看起来又像个帅气的男孩了。
可怜的牧师只好裸着上体,下身只穿一条白色的棉布裤,一边走,一边不停地抱怨。
“闭嘴!信不信她会割了你的喉咙?”西兰这样威胁她。
但牧师看了看玫瑰的眼睛,立刻摇头。
“她不会的,她是位圣骑士,圣骑士不会割牧师的喉咙。”
看来这个牧师还真不笨,足以让姑娘们够头疼。
她们不能把他扔在这荒山野岭里,但是她们也无法阻止他的骂声,虽然他骂起人来很文雅,但是再文雅也是骂。
她们小声地商量着,想要把这家伙扔在某个村庄里。
“也许这家伙能卖几个钱?”西兰凑近玫瑰的耳旁,小声嘀咕,完全忘记刚刚她们是如何彼此拳脚相向的。
玫瑰摇了摇头,她始终保有圣骑士的荣誉感。
“我们把他扔给那些村民就好了。”
于是,她们三人来到了树林后一个小村庄里。
那里的村民非常朴实,他们请她们喝甜美的马奶,还吃了些干面包和烤得油汪汪的香肠。牧师也得到了很好的照顾,一个当地女孩送了他一套不错的衣裤。
吃饱喝足后,牧师决定留下来为朴实的村民做些事情,他声称,决不跟强盗为伍。
玫瑰耸耸肩,她早已经习惯被称为强盗而不是公主。
西兰冷哼一声,这样正好。她对他说:“我们走着瞧!”
与此同时,一双发着黑暗光芒的眼睛正借着树森的掩护注视着村里的动向。
这个家伙是那支流浪佣兵团的派出的斥候,他一直暗暗跟踪着玫瑰和西兰。因为佣兵团的首领汉斯已经决定好好教训一下两个叛逃的家伙。
当玫瑰和西兰在屋里向主人告别的时候,这伙佣兵们冲进了村落。
他们原本就是流浪的野蛮佣兵团,和土匪差不多,看到这样一个丰足的村落,当然不能放过。
于是,一小队人马先围堵住了村子的出入口,另一小队人马闯进了村子,开始了烧杀抢掠。
年轻的村民进行了反抗,但是这些村民怎么是这些佣兵团的对手,他们的反抗仅仅维持了几秒钟,下一刻他们就被利剑钉死在墙壁上。
等玫瑰和西兰听到惨叫赶出来时,那伙佣兵已经屠杀了十几个村民——仅仅因为他们想要保护自己的财产和妻子。
“住手!”玫瑰的喊声震响云霄。
佣兵团的首领秃头汉斯在马上举起手来,示意屠杀的停止。
“杀了她!”汉斯用手指着玫瑰说,“谁杀了她,我就赏谁五十个金币,这臭小子竟敢带着我最美丽的女人私奔!”
原本就是亡命之徒的佣兵们同时拔出了长刀长剑,把玫瑰和西兰围在中间。
玫瑰抽出了她的宝剑,把它牢牢地握在掌心,感觉它兴奋的颤动。
西兰则一点也不在意地拨了拨头发道:“我承认我确有美丽的外貌,但却不是你这秃头老鬼的女人,我还没嫁呢!”
汉斯被这两个女人彻底激怒,他狂吼起来:“给我杀了她们。”
于是,那群黑壮汉子同时怒吼起来,响起震天彻地,他们齐齐举着手中的武器,长剑、匕首、狼牙棒,或者是一把锈铁刀,朝着两个姑**身上同时招呼。
但是我们的姑娘却一点也不慌乱,她们镇定自若,她们一个是最好的战士,一个是最好的法师,配合战斗起来只可用华丽来形容。
玫瑰拦截住了所有的近身攻击,她用她的剑架开了那些斩向她们俩的兵器,并将她们一一打落。而西兰则在最短的时候内,念动了一个群体攻击的咒语,于是一朵朵漂亮的火球从法杖上四散飞出,将周围的家伙烧成烤肉。
玫瑰花费了三拳两脚,而西兰却连衣角也没有脏一下。
“没有我和玫瑰骑士,你们只是一群草包!”西兰用一把小剪子一边修剪自己的指甲,一边轻声慢语地说。
“臭娘儿们,我就让你看看谁是世上最强的男人!”凸头汉斯终于发怒了,他从马上跳下来,手里拿着一把巨大的弯刀,弯刀上闪烁着一层淡蓝色的光,这是一把加持武器,里面蕴藏着强烈的魔法攻击。
汉斯把那把弯刀舞动着如车轮一般,一刀斩下去,地面都裂个大口子。
玫瑰硬接了一招,顿时虎口发麻,剑差点脱手。
西兰的魔法攻击则被汉斯的弯刀轻易抵挡。
十几个回合后,两个女孩已经气喘吁吁。汉斯却斗得兴起,一把弯刀舞动如风,杀气腾腾。
就在两个女孩即将力竭被擒的时候,一道**白色的光芒忽然包裹住她们,一股暖洋洋的热气充满全身。
女孩们这才发现,原来那个牧师正站在她们身后,年轻的脸上带着虔诚的神情,正在朗诵一首祝福咒语。
失去的力量又重新回到姑娘们的体内,玫瑰的长剑再次展露锋芒,而西兰的火球攻击则一浪一浪地扑向汉斯。
多年的战斗经验告诉汉斯,那名白衣男子可能是个神圣牧师。只要有高级牧师的团队,哪怕再厉害的人再凶猛的军队也不是对手。
于是他虚晃一招,避开玫瑰的攻击,用力撞开身后的西兰,直奔着牧师而去。
西兰倒在地上,情急中大吼:“跑啊!”
但是,牧师被吓坏了,他的双腿酸软,根本无法移动。
这时,玫瑰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挡在他的面前,一个穿刺,利剑准确地穿透了汉斯的胸口。
高举的弯刀尚没来得及挥下,佣兵首领汉斯就死在了玫瑰的手里。
玫瑰看着死伤的村民,心生不忍,她把自己变卖首饰得到的金钱分给了这些受伤的村民们,然后准备离去。
那个牧师在旁边看着她高尚的举止,忽然大声说道:“勇敢的小姐们,如果不嫌弃,请你们继续打劫我吧!”
玫瑰和西兰回过头,大笑起来。
于是第二天,行进魔鬼山的队伍中,又多了一位名叫拉里的牧师。
思念如同抽丝剥茧,你可听得见我夜夜孤枕难眠的啼哭。
玫瑰是无所畏惧的,她一直希望用自己的剑斩尽世间一切妖魔鬼怪。
但是,有个问题一直让她想不明白——魔女怎能轻易地进入城堡,那城堡可是被仙女释放圣洁守护的法印,任何魔鬼都不能接触的法印。
但是,没有答案。
她也不需要答案。
每个夜晚来临的时候,玫瑰都会说:“我要把我的夫君从魔女手中救出来!”
她旁边的法师会漫不经心地说:“你是个傻瓜!”
而拉里则会说:“你真勇敢!”
说这句话时,拉里脸上带着真诚的微笑。
虽然女孩们觉得这个新加入的牧师有点傻乎乎的,但其实拉里是个不错的家伙。
每当拉里这样说时,玫瑰的脸上就露出傻乎乎的笑容,然后心满意足地睡去。
有了拉里后,女孩们的生活改善了不少,拉里很会烧菜,他能把一些原本很难吃的植物烤得香喷喷的,但是他拒绝烧烤肉类,他说那是亵渎神灵。
“那你每天偷看我们洗澡不也是亵渎神灵?”西兰会毫不客气地揭穿拉里的伪善。
自此以后,拉里不得不在女孩们洗澡时,大声地吟唱圣经一百遍,作为惩罚。
魔鬼山的路程艰难而又险阻,现在,他们必须穿越死亡沙漠。
死亡沙漠之所以被称为死亡沙漠,是因为这里没有夜晚,太阳不停地烘烤着这片沙漠,这片沙漠像滚烫热锅,并且不断地升温,终年不止。而且,还有凶残的狼人军团在此驻守。
人们都说,没有任何人能穿过死亡沙漠。
但是玫瑰却说:“我要去救我的夫君!”
“你是傻瓜!”西兰用白色的纱将头发包裹住,回过头对拉里说,“我这样可好看?”
拉里看着热气腾腾的沙漠,一言不发。
天下没有过不去的路!拉里说他有办法过死亡沙漠。
玫瑰高兴起来。西兰却一脸狐疑:“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们走进去的话,就会变成红烧肉。”
“我有办法!”拉里平静地说出自己的想法,“我小的时候见过一个从中国来的老学士,他同我讲过一个故事……”
“啊,中国来的老学士擅长讲睡前故事。”西兰打了个哈欠。
“让他说完!”玫瑰认真地看着拉里,她信任他的伙伴,就像她相信自己的剑一样。
拉里看着玫瑰。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几乎无法开口。因为玫瑰的眼睛特别明亮,照得他心里明晃晃空荡荡。
拉里低下头,不知什么时候起,他无法再像以前那么正视那双眼睛,他怕自己会爱上那双眼睛的主人。
西兰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却不动声色,她永远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自那以后,玫瑰发现自己总是时不时地丢些东西,有的时候是一条手帕,有的时候是一条项琏,虽然都不值钱,但却是她贴身的小东西。
当然这是后话,而现在拉里要讲他的故事。
“那个老学士讲过一个古老的故事,在他们中国,有一种为了战时方便联络的工具,叫做孔明灯,这种灯只需要一定的气体加上火焰燃烧,就能升上天,我想如果我们若是能做个足够大的灯,让它带我们飞过沙漠,就可以了。”
“说得好简单,你做过吗?”西兰问道。
拉里摇摇头,说:“我在那位老学士带来的书中见过制作方法,只要几种很简单的东西就可以了:一些结实的毛皮,还有几根木头,一些燃烧的原料。当然燃料难找些,但好在我们有你,美丽的法师,我想这就够了。”
“那太好了,我们还愣着做什么,快去收集材料吧!”玫瑰愉快万分地说道。
西兰却皱起眉头,问:“你说我们有法师就够了,这话是什么意思?”
拉里憨憨厚厚地一笑,卖了个关子:“你会知道的。”
西兰虽不满意这个答案,但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于是三个人分头准备材料。
皮毛由玫瑰和西兰去准备,而木头由拉里去准备。
玫瑰的剑再次大开杀戒,这沙漠周围的野生动物顿时全都遭了殃,他们不但得贡献自己的血肉,还得献出皮毛。
当然,这种粗活西兰是不屑做的,在这方面她反而比玫瑰更像个公主。
所以玫瑰只能亲手杀死这些可怜的动物,然后剥下它们的毛皮。西兰只是坐在河边,把脚浸泡在河水里,用她香嫩的小脚,把这些毛皮清洗干净。
拉里的工作更加麻烦,他得去找很多合适的木材。
他独自在森林里徘徊着,常常几天几夜不归来。当他最后扛着许多打磨合适的木材返回时,已经是一周后的事情。
玫瑰高兴坏了,这意味着离见到夫君的日子已经越来越近了。
西兰挑剔地看着那些木料。
这些木材收拾得非常好,它们被分别割成好几部分,每个部分都像是刨子刨过一样平整光滑,长短虽然不一,但根根都是尺半宽。
“你原来不是牧师,而是木工啊!”西兰打趣地说着。她慢慢走近拉里,一把抓住拉里藏在身后的手掌。
那双手掌已经不是一个牧师该有的手掌,掌心里满是血泡和割得纵横交错的口子。
“原来你也是个**!”西兰不动声色地说着,将一个蓝色的药瓶塞在西兰的手中,回身跟玫瑰说道,“让我们赶紧弄出我们的灯来,一起飞过这片沙漠,去救你的夫君吧!”
“好啊!西兰,我总算听到你说句像样的话!”玫瑰用力地拥抱西兰,然后挽起袖子大干起来。
噢,现在阶段,其实她也做不了什么重要事情。
不过,我们喜欢看着她这样,不是么?
最吃力的活永远属于拉里牧师。他坐在一旁,按照他脑海中记忆的图形,将这些材料组装到一起。
首先,要把这些用水洗净用风吹干的动物皮缝合在一起,这种女工当然全由两个女孩来做。
但很显然她们使剑执杖远胜过持针走线,第一张皮革缝得惨不忍睹。
但是我们的女孩子却笑成一团。
此时,拉里坐在她们的对面,微笑着看她们。
西兰笑得很媚,流露着一股贵妇般的高雅韵味,但却远比她们要清纯。玫瑰则笑得大大咧咧的,像个爽朗明快的男孩子。
不知道为什么,拉里特别喜欢看玫瑰笑,那大笑中露出的洁白牙齿和那双弯弯如月的眼睛。
他们用了三天的时间,将这些动物的皮革按照拉里理想中的模样缝合在一起,它看起来就像一个没充气的大圆球,但是充气口却有一个怀抱那么大。
接着,拉里花了两天的时间,把那些木条交叉着捆扎成两只半圆形的骨架,一只用毛皮的废料固定在大皮球的上方,另一个固定在那个充气口下。
随即,他把剩下的木料用毛皮拴扎成一个三米长三米宽的大筐,里面铺满了厚厚的纯羊毛。最后一道工序,是把这个筐和那个皮革球用最结实的皮绳联接起来。
女孩们在他忙碌的期间去采集了一些野生的苹果和水,因为不知道要坐着这个灯飞多久。
一切就绪,拉里说:“好,我们明天就可以启程了。”
玫瑰高兴极了,她开心地吻了西兰,然后也同样吻了拉里。
西兰依旧一脸的厌烦:“啊呀!如果你是个俊美的骑士那该多好!”
拉里的脸则红得像只大番茄。
看到拉里这样,玫瑰觉得自己有点鲁莽。
西兰悄悄地同玫瑰咬耳朵:“看到没?他和你是一样的**!”
第二天,天气晴朗,他们决定动身。
拉里负责指挥,他要求玫瑰和自己坐在那个框子里,却让西兰坐在那个充气口的木架上。
“我为什么要坐在这里?”西兰皱起眉头,她也想舒服地坐在筐子里,那里堆满了柔软的皮毛。
但是绅士拉里这次很坚持,西兰只好就范。
拉里看了看天色,然后露出他那惯有的看似憨厚的笑容。
“女士们,我想继续说明下这个灯的原理,这个灯之所以能飞上天空,是一种很中国式的魔法,但是这种魔法也需要特别的东西来配合,虽然我们很尽心地找孔明灯的材料,但有些材料还是不能直接从自然中拿取的,比如燃烧用的油……”
他的话还没讲完,就被不耐烦的法师打断了:“所以呢?”
“所以………法师小姐需要你把自己的魔力当成燃烧的油,而且要把魔法火球控制合适的大小,使这个灯升上天空而不至于爆炸……啊呀!”
拉里还没说完,脑袋上立刻就得到了西兰的栗暴。
西兰一边敲一边骂:“狗屁!早知道是这样的笨东西,我才不会同意你去做。你当老娘是什么?永远燃烧的火炬?”
“啊呀!你这个女人,怎么没有一点助人为乐、勇挑重担的精神?”
“这种精神我早已经没有了,你居然想出这种方法来为难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法师?”
玫瑰忽然插嘴:“非要这样做,才能飞起来么?”
拉里揉着脑袋上的红包,非常肯定地点了点头。
玫瑰看着她的法师朋友,眼光恳切郑重。
“请求你,我以我高贵的公主……”
“得了,得了,我知道你后面会说什么,又是为了让你能早日救出你的夫君是吧?……算了,火炬就火炬吧!”
有时候,崇高的目标就是有伟大的凝聚力。
法师只能投降了。
然后,法师高举起她手中精致的法杖,嘴里念动起那神秘的咒语,一捧鲜红色的火光从法杖里**而出,如同节日里的焰火般美丽而绚烂。
于是,那个球渐渐膨胀,膨胀,再膨胀。
另外两个人的情绪也随着渐渐胀起的圆球而更加高昂起来,他们一起热情洋溢地大喊着:“飞啊!飞啊!飞啊!”
在这个球全身都膨胀得像一个圆滚滚的大胖子的时候,它终于腾空而起,飘向了死亡沙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