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海因教士的能力之出色相信诸位是有目共睹的,就连奢靡和**之地新科夫诺城在他的感化下也修建了宏伟无比的大圣堂,不正说明了他的过人能力么。”
费瑟尔斯不久前代表圣城卡达印的教皇前去参加了科夫诺大圣堂的落成仪式,亲眼目睹了那圣堂的宏伟壮丽,回来之后对于那圣堂的美观和当地主教海因的能力就一直赞不绝口——这中间也有议长斐兰德的功劳,按照海因的要求,斐兰德充分施展了科夫诺人豪华奢靡的派头,把这位红衣主教大人伺候的舒**服的。
“正是这样才不妥!”
索南斯立刻张开了反击的翅膀:
“教皇大人想必也听说了——那座圣堂的富丽宏大甚至超过了我们卡达印城本身的,那个海因教士这样穷奢极欲,完全不顾地位高下尊卑之分,不惩罚他已经是额外的恩典了,难道还反要提拔他么?”
“可是索南斯主教,您似乎忘了,大圣堂是科夫诺商人出钱兴建的,能够让向来吝啬的科夫诺人把大量金钱用于米尔斯大神的居所,岂不正说明了当地主教的感召力么?”
“但是一座地方教堂造的那么富丽,甚至超出了最伟大的卡达印神殿,这绝对是不能允许的!而且,作为米尔斯大神的居所,却被加上那么多世俗奢靡的装饰物,也违背了我们米尔斯教派刻苦修行的宗旨。”
索南斯狠狠的说道,语气之中多多少少的带了一点酸味——他不仅仅是嫉妒新科夫诺城的大圣堂,也是嫉妒作为使者被派去的尽情享受了一番的费瑟尔斯。所以一提到大圣堂的事情,索南斯总是竭尽全力的反对。
“哼哼,若是大圣堂修建在卡达印城,索南斯主教就不会如此痛恨它了吧?科夫诺人向来奢侈,如果能够用世俗的装饰把他们吸引到圣堂中接受神的教诲,那也是好事啊。”
“阁下意思是说米尔斯大神要依靠那些世俗的糜乱来吸引教徒么!”
索南斯立刻抓住罪名咆哮起来,费瑟尔斯也毫不客气的回击:
“总比以前连一座小教堂都没有的情况要好得多吧!索南斯主教以前不也推荐过几位教士到那里去么?结果如何?”
眼看到两人的争端渐渐加剧,教皇米鲁迪斯也终于缓缓的开口了,他的态度决定了这场争吵的结束。
“那座圣堂么……嗯,确实奢靡过份了。那些资金若是能捐献到总教团来,本可以帮助更多的信徒……”
“是,是我忽视了教皇陛下以往的教诲,只看到当地居民皈依教派的喜悦,而忽视了更多信徒还需要我们的帮助,请教皇陛下责罚。”
一看到教皇的态度并不偏向自己,费瑟尔斯立即伏地请罪——要想在卡达印的教廷中生存下去,能力和口才固然重要,但最重要的乃是对教皇陛下的绝对恭顺。
看到费瑟尔斯认输,索南斯得意洋洋的笑了起来,不过费瑟尔斯很聪明的把惩罚权交给了教皇,而米鲁迪斯显然没有重罚他的意思。
“嗯,既然你已经知罪,今晚临睡前把祈祷文多念十遍,牢牢记住米尔斯大神的教诲,也就是了。”
“是,多谢教皇陛下赐罚。”
费瑟尔斯用额头触地表示感激,心中却在暗自打着主意:
“看来上次回来有些招摇了,得马上写信通知斐兰德议长停止大圣堂的进一步扩建。另外,教皇想要钱……”
关于大圣堂的争端结束,议题又回到了是否提拔科夫诺主教海因作为大主教的问题上来。自认为在前一回合已经取胜的索南斯理所当然的坚持自己的意见:
“那种不懂得尊卑高下的小子,不能加以重用!教皇陛下不但不应该任命他做大主教,还应该削去他的主教职位。”
费瑟尔斯这一次很聪明的一言不发,果然,没有了相反的意见,教皇本人被迫开口了:
“唉,索南斯红衣主教,看来你确实有些老了。”
“什么,我……”
索南斯这一下的吃惊和害怕可要远远超出了刚才的费瑟尔斯,他立刻跪倒在地上,全身上下都在哆嗦着,模样可比刚才的费瑟尔斯狼狈的多。
“教……教皇陛下,请恕我愚驽,您……您的意思,我不明白。”
“还不明白么?枉你在总教团里担任了这么多年的红衣主教啊……当初我们为什么要任命一个还不满二十岁,而且从未在圣城卡达印之修士馆中学习过的修道士为新科夫诺城的主教,你还记得么?”
“是……是因为当时新科夫诺城中只有他这一个教士。”
“是啊,克劳德主教的推荐虽然有些唐突,但以后的事实证明他所推荐的人选还是很合适的——至少,现在我们在科夫诺也拥有了一批忠实的信徒,这不能不说是那个少年主教的功劳——至于他营建大圣堂过于奢靡,那也是因为他对米尔斯大神的一片虔诚之心和科夫诺人奢侈的习惯所造成——不管怎么说,这个少年主教还是很合我心意的。不过,我之所以赞同他担任大主教,并不是为了他个人的原因。”
“教皇陛下英明。”
这时候才知道自己表错了意的索南斯汗流浃背的跪在地上连连叩首,教皇米鲁迪斯连看都不看他一眼,自顾自的与另一位红衣主教交谈:
“费瑟尔斯,听说克劳德主教被索菲亚放逐了?”
“是的,教皇陛下,那个胆大妄为的林斯塔王子仗着索菲亚王太子对他的信任,擅自宣布了对克劳德主教的放逐令,这不仅仅是针对克劳德的,也是针对我们整个教团的侮辱!”
费瑟尔斯与克劳德的关系一向很密切,因此他的愤怒也特别明显。米鲁迪斯点了点头:
“本来我们不应该干涉世俗国家的政务,但是,如果他们的愚行影响到了教团的利益,那就不能不加以注意了。”
“是,他们竟然放逐了我们的主教,我们需要派出圣殿骑士团干预么?”
费瑟尔斯急切的问道,出于对克劳德的关心,他现在很想找借口讨伐那个胆敢放逐他朋友的林斯塔王子,不过,教皇米鲁迪斯要比他冷静的多。
“不,现在还没有必要——毕竟,**不是轻易能够发动的。一旦发动**,**上所有信奉米尔斯大神的国家都将视索菲亚为仇敌,现在还不得到这样的危急时刻。”
“是,是我太急了。”
费瑟尔斯连忙低头认错,不过,米鲁迪斯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
“不过,那个林斯塔王子放逐身为首相的克劳德,想必是要克劳德手中的权力了?”
“是,听说那个林斯塔王子狂妄无比的放言要担任索菲亚的首相之位。”
“可他似乎并不是一个虔诚的教徒。”
“是,他甚至曾经说过一些只有那些大逆不道的自然论者才会说出的言论,教皇陛下,我怀疑他是个叛教者。”
“这样就很麻烦了——单个叛教者的存在并不可怕,但是如果让叛教者掌握了国家权力,那将导致整个国家与我们为敌——必须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
“现在恐怕很困难,听说整个索菲亚的军队都服从那个林斯塔王子的指挥。特别是索菲亚的皇家骑士团,更是直接置于他的指挥之下。就连索菲亚的第一大将杰克佛里特也对那林斯塔王子佩服的五体投地。”
“那个少年主教也不能遏制他么?”
“南**只是一支地方武装,尚没有直接对抗皇家骑士团的能力。”
米鲁迪斯微微点头,做出了结论:
“就是这样了——既然我们的信徒不能在世俗的权力分配上取得优势,那就只有借助信仰的力量来确保平衡了。我们任命那个少年主教为索菲亚教区的大主教,使他成为当地至高无上的精神领袖,这样,虽然不能像以前克劳德那样做到政教合一,但至少可以确保我们教团的地位不会动摇——另一方面,他作为大主教仍然可以控制科夫诺地区,以避免他离开之后那里会出现的空白。科夫诺人狡猾而阴险,我们若是派其他人去那里担任新主教,恐怕又会遭他们戏弄,还是让原来那个少年主教控制他们好了。”
“是,教皇陛下英明。**上最宏伟的圣堂若是没有主教,那可就是一件笑话了。”
“另外,林斯塔的弗雷坎大主教恐怕要退休了。”
“是,弗雷坎主教前些日子还写信回来,说他的年纪大了,不能再为教廷感化更多的世人,他请求返回卡达印的总教团,他宁愿担任图书馆的管理员职责。”
“他担任大主教的这些年来,不但不能影响到其他郊区,就连本身的林斯塔教区也世风日下——看来他确实应该退下来了。”
米鲁迪斯的语气虽然还是淡淡的,但言辞中明显对林斯塔的主教很不满意,费瑟尔斯愣了愣,弗雷坎的性格是与世无争,虽然与费瑟尔斯没有特别深厚的交情,但也总算曾经是同学,费瑟尔斯打算还是帮他说两句好话:
“教皇陛下明鉴,林斯塔国小力弱,那里的主教虽然有大主教之名,却限于本国的力量根本不可能对周围的大国,诸如索菲亚、阿古利亚等国产生什么影响。弗雷坎主教本人也只是一个书**,虽然博学而且德高望重,却没有具体的处世能力,平日说话间又有些刻薄,得罪的人也不少。相比之下,让他管理修士馆中的藏书也许更适合他。”
“嗯,你说的也对,反正现在林斯塔国差不多又要成为索菲亚的附庸,那里的教区也可以理所当然的置于那位海因大主教的管理之下……就把弗雷坎召回来吧。”
“是,那就按照教皇陛下的心意去做。”
费瑟尔斯伏在地上表示感谢。然后就站了起来,米鲁迪斯回头看了看仍然伏在地上的索南斯,点头示意他站起来,然后突然向费瑟尔斯问道:
“克劳德现在在哪儿?”
“我们正在全力寻找他,不过,他好像突然失踪了。”
“该不是死了吧?”
看到教皇神色稍霁,索南斯终于站了起来,这时候忍不出插了一句嘴,语气中充满了恶意——教廷里都传说克劳德是竞争下一任红衣主教的有力人选,而两位红衣主教中费瑟尔斯又较为年轻,毫无疑问,克劳德对索南斯的地位构成了威胁,所以索南斯巴不得他出事。不过紧接着,他看到了教皇米鲁迪斯朝他射来冷冰冰的目光,索南斯吓得低下头,再也不敢说话了。
“他是我们教团里最出色的人才,不能让他就这样死去——费瑟尔斯,派出圣殿骑士去搜索。”
“是,我已经派人去寻找了。不过,教皇陛下请放心,有人看见幻影佣兵团的团长卡西纳特和克劳德主教走在一起,有他保护,克劳德主教的安全不会有太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