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得很——不过奇立恩陛下还是应该尽快返回,以免生事——估计这次战斗结束回到王都后阿斯尔殿下的登基典礼就会举行,到时候就请陛下一起参加。然后就尽快回去为好。”
“……我还要回一趟新科夫诺城。”
奇立恩缓缓说道,安吉莉娜立即跳了起来:
“是啊,哥哥还要去迎娶嫂子回家呢!”
莱恩斯和海因有些吃惊的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向奇立恩,后者坚定的点点头:
“正是,这一次我来的目的之一,也是为了迎娶夕小姐。”
既然已经被公开了,海因和莱恩斯也都表示贺喜之意,奇立恩有些腼腆的笑了笑:
“所以这一次我在**上劫掠了不少帝国商队,虽说大部分给了部下,但也分得了一些东西……不知道用抢来的东西作为聘礼是否太唐突了?”
“塔利亚斯人本就是用献上战利品来表达爱慕之情的吧?”
海因毕竟博学多才,略微了解塔利亚斯的风俗。奇立恩笑了笑:
“我们那里虽然是这样,可夕小姐是礼仪之邦的中京国人……我怕她会嫌弃我们的行为……”
“那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你的聘礼我们南**包了——要是还不够,到时候去找一趟斐兰德议长,要什么都有啊!”
莱恩斯大刺刺的叫道,海因也笑了起来。此时,艾尔夫匆匆走了进来,满脸的喜色:
“莱恩斯军团长,海因军师,普立克提督回来了!”
“哦,送聘礼的来了。”
海因笑眯眯的站起来,拉住了奇立恩的手:
“走吧,去看看他们从米兰带来什么好东西——当然,还应该有好消息……”
索菲亚军中事情不少,而帝**的营帐中也是麻烦多多,其中最麻烦的,当数皇帝法兰的疯狂了——直到现在,还有很多将兵不敢接近中军大帐。
“陛下……请喝下这杯茶,也许会平静一些。”
宰相夫利斯小心翼翼的把一杯用于镇定心神的药水递给皇帝法兰,他故意不说药而说茶当然是为了避免刺激到皇帝,不过,他的苦心似乎白费了——皇帝法兰接过杯子尝了一口,嘴角边显出一丝冷笑,但他还是把那杯药一饮而尽。
“难道就连贤卿也以为朕疯了么?居然不敢告诉朕是在吃药。”
夫利斯低着头,半晌方说道:
“……请恕微臣失礼——陛下似乎已经恢复神志了?”
“恢复神志?”
皇帝冷笑了两声:
“朕一直都很**。魔剑萨恩巴特的力量确实很强,可它还控制不了朕。”
“那真是我卡奥斯万民之幸。”
宰相夫利斯深深的行礼,随后就直截了当的提问:
“那么……关于赛斯拉特老伯爵的死讯……如何向他的家人交待?”
“这……”
皇帝法兰脸上顿时显出后悔和羞愧的神色——这可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照实告诉——那正是朕唯一一次失去控制的时候。传令下去,厚葬老伯爵,重重抚恤他的家人。待朕返回天舞之城后,会亲自去向伯爵的家人表示歉意。”
“是……”
宰相夫利斯低着头,心中却抑制不住的放松——皇帝果然还保持了**。似乎是看穿了他的念头,法兰微微一笑:
“这些年来朝中关于朕被魔剑萨恩巴特所控制的传闻也有不少,但贤卿向来嗤之以鼻,为何此次这样担心?”
“陛下……”
宰相夫利斯抬起了头,既然皇帝一切正常,他也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陛下每次动用魔剑,都会令群臣震恐。上一次与兽人族大战,陛下突然生出的怪力已经使得群臣议论纷纷,此次更是诛杀了本方将士,难免会令诸将起疑。”
“哼哼……那些人,还是不了解魔剑的用处啊,其实那些都是正常的——以前朕也曾经把魔剑赐给雷昂卿使用,怎么没见别人忌讳他?”
“居微臣所知,雷昂将军并未用魔剑杀过人,在上一次的卡德莱特平原会战中,雷昂将军总共使用过两次魔剑,一次是借助魔剑力量夺取了索菲亚王诺兰德夫手中的圣剑兰特贝尔克,但诺兰德夫最终是被部下的叛将所杀,并未用到魔剑。而另一次是以魔剑对付索菲亚第一勇将杰克佛里特,可惜也未能收拾下来。”
“……这就是了,雷昂卿并没有体会到魔剑萨恩巴特的真正力量——只有死亡才会激发出魔剑的真正力量——贤卿此次也看到了,有了魔剑在手,纵使敌军占有多大的优势也好,仍然只有溃败一途。”
“是……只是这种力量,并非人间所有,也不应该作为战力来考虑的……陛下,微臣斗胆进言,请陛下恩准。”
“嗯?”
“不到万不得已,陛下还是轻易不要拔出魔剑为好,我帝国的将士勇猛无匹,但他们恐怕无法接受这种来自兽人族的力量——死亡的力量。陛下若是经常动用魔剑萨恩巴特,恐怕会令帝国将士日益离心——毕竟,靠一柄魔剑是治理不了天下的,只有忠勇的臣子才是我们卡奥斯帝国的坚强柱石。”
“贤卿的意思,朕日后尽量不要使用魔剑啰?”
皇帝斜着眼睛盯着夫利斯,帝国宰相只感到自己的脖子上传来一阵阵凉意,但他依然硬着头皮说下去:
“是……今后微臣会尽力确保我帝**的优势,避免陛下亲自出阵。陛下想必也发现魔剑萨恩巴特虽然能给主人带来莫大的力量,但它同时也在不停的**主人杀戮,以陛下的坚毅勇决固然可以抗拒这种**,但是终究……不如不要去触碰它来得安全。”
皇帝法兰冷冷的看着宰相,半晌没有说话,脸上的神色也阴晴不定。夫利斯提心吊胆的等了许久,无意中一低头,突然发现皇帝的右手正握在腰间魔剑的剑柄上!
宰相的身体微微颤抖,就在此时皇帝法兰突然发出了一声长笑,右手骤然从剑柄上脱离,就在这一刹那宰相夫利斯清楚的看到皇帝手掌上血肉模糊——魔剑萨恩巴特的剑柄原本竟然是与皇帝的手掌融为一体的!而且,皇帝法兰整个人也在刹那间变得疲惫不堪,似乎是大病初愈的样子。
“贤卿可知?刚才朕的心中突然有一种难以抑制的欲望——想要以此剑砍下贤卿的头颅。”
“那并非陛下的本心。”
强自抑制住心中的恐惧,宰相夫利斯依然保持了冷静的态度。皇帝法兰哈哈大笑:
“不错——这口剑一直在**着朕,倘若朕真的这样做了,恐怕就会永远堕入魔道了。”
“陛下英明。”
夫利斯淡淡的回应,心中却在狂跳不已。皇帝法兰突然改变了话题,他猛然把手掌伸到宰相面前,夫利斯禁不住全身一震——皇帝的手掌上竟然有一排很深的血洞,而周围的皮肤也都被撕裂了。血肉模糊的一片,极为狰狞恐怖。皇帝淡淡一笑,很难得的做出了解释:
“魔剑萨恩巴特的剑柄上有一排倒钩,当朕握住剑柄的时候这倒钩就会刺入手掌。但是,贤卿恐怕想象不到吧——那时候朕是感觉不到痛苦的,反而会感到从剑柄传来的无比力量——之后每杀一个人,这股力量就会加强,源源不断传入朕的手掌,流遍全身,那真是一种极为舒适的体会……而剑柄也渐渐与朕的手掌融为一体,魔剑逐渐成为朕身体的一个部分……杀人的部分。”
“……陛下!”
宰相夫利斯汗如雨下,皇帝法兰冷冷笑了笑:
“倘若这时候朕还想把手从剑柄上拿开,那倒钩就会牢牢钩住血肉,若想坚持放手则血肉被完全撕裂,而且全身的力量也都似乎从那伤口中流逝——那可是一种比死亡更加恐怖的痛苦,杀人越多,痛苦就越大——似乎朕每杀一个人,就向魔道堕落深一些,想要摆脱也就更加困难。但是,贤卿也看到了——朕终究还是能摆脱。”
宰相夫利斯深深的吁了一口气:
“是微臣无能,使得陛下受如此痛苦。”
“痛苦是朕获得力量所必须付出的代价!贤卿无需自责。”
帝国皇帝在脱离了魔剑之后又变得象原来一样镇定自若:
“只是接下来,贤卿可有策略让朕不必再动用魔剑么?”
宰相夫利斯连忙点头:
“是……陛下,微臣已经考虑过,虽然敌人增加了塔利亚斯的枪骑兵,在数量上超过了我们,但我军在实力上仍是高出他们一筹,今日白天之所以狼狈也完全是因为遭受突袭,微臣未能及时部署所置。现在既然双方实力已经明朗,微臣也有信心可以和他们好好周旋一番。”
“甚好,贤卿向来都不会令朕失望的。”
皇帝法兰微笑着说道。此时,外面一名卫士高声报告:
“巴格纳德将军求见!”
巴格纳德正是宰相夫利斯的部下,被派往米兰城催取辎重物资的。夫利斯原本估计他还要些日子才能回来,没想到他提前了。
“这么快就回来了?米兰人突然变大方了?”
宰相夫利斯的兴致倒还很高——毕竟皇帝的麻烦解决了。不过接下来他可笑不出来了——巴格纳德没等卫士通报就匆匆跑了进来,脸上满是惊惶之色:
“皇帝陛下,宰相大人!大事不好了!”
夫利斯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怎么,米兰人又拒绝给物资了?”
“不仅仅是拒绝提供物资,他们已经断绝了同我们的盟约,转而与索菲亚人签订同盟了!”
“什么!”
这下子不仅仅是宰相夫利斯,就连皇帝法兰也站了起来:
“他们竟敢……这些唯利是图的家伙!朕决不放过他们!”
皇帝法兰咬牙切齿的喝道,而宰相夫利斯的考量比皇帝的单纯生气可要实际很多:
“他们居然会和索菲亚人同盟?索菲亚的南**不是正在攻击他们么?”
“正是因为这样……米兰的各个附属港口都被**殆尽,南**甚至用火箭攻击米兰本城的港口,将港内的船只和码头上的物资几乎完全烧毁——米兰人害怕南**会登陆,就同意了他们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