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水摆摆手,吃力地说道:“罢了,坐火车太长了,有点吃不消。唉……毕竟不是年轻的时候了……罗学弟,我们接下去什么招待所?”
这人果然是罗明申,只是我还在怀疑他的年龄,我今年三十一,他光是相貌而言,与我相似,而林白水比我小三岁,才二十八,让一个二字头的女人称呼而立之龄的男子为学弟,感觉真是怪怪的!
罗明申顿时露出尴尬的笑容,支支吾吾说道:“这个……学姐。我们并不是住在张家界,我们要马上赶往有间集,要是迟了,又得等到明天了!”
林白水闻言顿时面如土色,还得坐车啊!不过她毕竟不是不知好歹的女人,摆摆手说道:“好的,我们快去……”她转身对着我喃喃:“恒淮,借你的胸靠一下……”
罗明申转向何永进,吃惊地问道:“这位是……”
我忙介绍道:“哦,这是我们的**,他也是当地人,比较熟悉情况,对于我们寻找银矿,多有裨益。”
罗明申的眼镜下满是疑惑,不自在地和何永进握手,何永进自然也懒得打理,随便应付一下即了事。
那罗明申亲自开车过来,是一辆崭新的大众桑塔纳。国内的博物馆普遍都很穷,哪里买得起车。我此刻再打量罗明申,见他衣装整齐,清一色的名牌,心底暗暗疑惑,要么他是一个**,把博物馆收藏的文物偷偷卖掉,要么他真的是一个有钱人!
林白水身子不**,依靠着我,所以我们夫妻一起坐在后座,而何永进与罗明申在前面。车子开了起来,一**从繁华的城市进入乡村,平坦的大道也慢慢变成颠簸颠簸的小道。林白水受不了晕车,老早在我怀里昏昏入睡,而何永进沉默寡言,我们竟然陷入了一种静寂的气氛中。过了半晌,我看天色都慢慢暗了下来,觉得甚是无聊,就开口问道:“唉,罗先生,看起来你的年纪和我差不多啊!”
“哦?朱先生贵庚?”
“三十有一,五九年生的。”
那罗明申笑道:“和我一样,我也是那一年生的。”
我说道:“但我就暗暗纳闷了,其实我妻子林白水才二十八岁,你明明比她大三岁,怎么居然叫学姐了?”
罗明申不禁大笑道:“朱先生可能没有读过大学吧?”
我点点头。
罗明申笑道:“我们大学里排辈分不是按照年纪,而是以界而论的!我家出身不好,是大地主,**时候被耽误了上学,所以我很迟才考进大学,因此我是林女士的学弟了。”
我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敢情这大学也是和一些江湖门派一样,以入门先后排辈分。再转念一想,原来罗明申是大地主家的,现在政策回复,一些原属于他的财产拨回来,难怪这罗明申穿着用度,都非常正经。我私下里估摸,说不定邀请我们过来的钱也是他自己出的!
“我说老罗啊,我们开了这么长时间的车,那什么有间集到了没有?”
罗明申一边开车一边回答:“快了,估计不用几分钟。”
话说如此,眼前覆盖着茂密树林的山**突然开阔起来,我眼前豁然一亮,但见罗明申突然把车子停到一边,刹车止住,叫我莫名其妙,忙问怎么了,罗明申低声说道:“噤声,喜神来了!”
我脸色陡然大变,十多年未尝听闻的词汇再次触及,就犹如在耳膜边爆炸了一颗原子弹,记忆深处那种恐惧的感觉再次翻腾出来。听到这句话,连闭目养神的何永进也豁然开眼,侧耳倾听,一阵低沉的铃声散发在无尽的黑夜中!
“叮!叮!……”
半空中忽明忽暗浮着数盏灯笼,幽幽的蓝光仿佛鬼火一样,伴随着那叮叮的铃声,还有那赶尸人若有若无,若轻若重的呼喊:“喜神来了,生人回避!喜神来了,生人回避……”
渐渐地一队白色的影子从黑暗中缓缓移出来,仔细一看,带头的是两个衣料漆黑,穿着宽大服饰的赶尸人,因为衣服与黑夜的背景色融为一体,几乎叫人辨别不出来,连他们手中提着的灯笼都仿佛是鬼提在半空中。
赶尸人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拿着铃铛,叮叮当当地有节奏敲打,没发出一声,后面跟着的一排人就随之一起一跃,向前跳了一步,落在地上。这些人身穿着白色长袍,脸上都用一张白布遮住,只在眼睛部位雕了两个大洞,好像是骷髅的眼窝。他们行动非常一致,俨然一个人,循着铃铛的节拍一步步生硬地往前跳过去,缓缓朝我们这边过来。
“这是……僵尸……”
我身边的林白水不知道时候醒了过来,饶有兴趣地看着前面的怪异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