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红英的笔记本放那里了?”
“可能在抽屉里,你自己找吧。”
如果找到了笔记本,幽灵的真相也许就揭开了,因为从这张纸条来看,红英是发现了幽灵的真相,准备把它写进笔记本的。如果找到了笔记本,就有可能锁定杀人凶手。看来揭露出凶手就在眼前了。
但是抽屉里空空如已。
钱玉珠把整个房间都翻遍了,别说笔记本,连半张写过字的纸都没有看见,只在枕头下面找到一支钢笔。
“姑妈,最近有没有人进来过?”
“这是红英住的地方,谁进来?”
大姑娘家住的地方,非亲非近的人是不能轻易进来的。钱玉珠想来,陈全有也不会轻易进来,红英不会让他进来的,所以没有问到他。
“除了你们家的人,就真没有人进来过了吗?”酒仙不放心,再问了一遍。
“没有。你们问这些干什么?”
“没什么的,随便问问,”钱玉珠看着有点生气的姑姑说。美美婷对着她瞪起了眼睛,她向她摇摇头。
接下来各人想着各人的心事,大家都感到无话可说。酒仙一站起身来,大家也跟着站起来了,而且不约而同地往外走。
美美婷边走边问:“你特意叫了我们来,有什么事呢?”
“没有什么,我不希望你们给人家留客。”
“你说村长吗?我倒想多听他说话,说不定就能够抓住他的漏洞了。”
肖里郎碰了碰她,示意说话别让外边听到了。走到堂屋来,才看见村长已经离去,史云清也不见了。问起史红芙,才知道史云清是被红芙的丈夫叫去了,可能要深夜才能回来。
5
“酒仙,我是被人杀死的,你一定要给我报仇啊。”
史红英满脸是血,头皮一块一块地剥落了,随着头发牵牵连连地垂下来;她说。
“可是我怕他杀我啊,我不敢抓呀。”
史红英发怒了,伸出血淋淋的手抓过来。酒仙回身就跑,可是他的一只脚被另一只脚绊住了,步子总也迈不开。好容易他总算迈开了步,回头一看,史红英已经追上来了,他只好拖着像水一样软的双腿继续跑。他想,这样迟早会被追上的,于是心生一计,躲到一个石头后面,只把一条腿伸出来。
一头牛被酒仙绊倒了。那牛倒地后骨碌碌地滚下山去,咕咚一声掉进浑黄的波涛汹涌的大渡河。
这时酒仙身边的地里忽然钻出许多头来,所有的头都张着嘴大声喊“赔我的牛来!赔我的牛来!”
酒仙吓醒了,梦境中的魔光幻影还在脑里闪现,令他冷汗涔涔。他翻了一个身,才把梦境和现实稍许隔离开来,不再那么恐惧了。
然而耳边喊声还在继续。他吃了一惊,仔细听听,原来在钱家的下方有人在高声说话,好一会儿才听清楚是有人在吵架。不久传来噼噼噗噗的声音,看来已经打起来了。
和酒仙同床的肖里郎也醒了。两人听见了钱家大门开启的声音,看来有人出去了。
“走,去看看!”
二人穿好衣服走出来,看见堂屋里的灯亮着,钱玉珠也刚好从她的屋里走出来。她看见酒仙,微微一笑,问:“怎么回事?”
“好像是争什么水。”
落后美美婷也一边扣衣服一边噼噼啪啪地跑出来,“你们深更半夜的出去干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她气急败坏地说。
她一转眼看见了肖里郎,脸色立即缓和了,“原来是三个人呀?我还以为就你们两个呢,你们为什么不叫上我呢?”酷爱看武打片的她说,“你们听外面的声音,这么大夜了,还有人练功吗?”
三人哄然大笑。笑声中钱玉珠向酒仙使了一个风情万种的眼色,令他全身**,热血沸腾。
钱家下面是梯田。梯田中间的大**上火把的光照得人影绰绰,打斗声,劝解声,辱骂声从那里传来。村子里远远近近都有火光在移动,看来这里的事情已经惊动了很多人。
酒仙四人走到现场去,渐渐的就弄明白了,原来连日干旱,山泉缩减,梯田的灌溉水不足了,这两户人家的田界相连,他们为了争灌溉水打了起来。
人越来越多,终于再也没有来的了,远处也没有了火光和灯光。这里打架的人在劝解下已经停住了动手,有人出面调解,吵闹的声音也稀疏并且低落了下来。钱玉珠悄悄拉住酒仙的手,这令酒仙热情满怀,只想动嘴亲吻,可是人群中又不敢。
在竹片做成的火光的照耀下,场中几个人的面目显出来了。史云清的衣服被抓破了。
“姑父身边流鼻血的那个人是红英的姐夫。”
酒仙看了看,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于是用目光在人群里到处搜索。他想,怎么没有看见史红芙呢?她家离这儿并不远,按说自己的父亲和丈夫和人打架,她应该来的,比她更远的人都来了呢。他正怀疑着,忽然感觉自己的手被钱玉珠用力捏了一下,接着耳边热乎乎的钱玉珠的声音说:“你看那边。”
那边一点蓝色的光一亮一灭,一亮一灭,一边移动,一会儿不见了。酒仙脑里一转,明白了那是有人在一边打打火机点烟一边走**。他想着,忽然心里灵光起来,轻轻钻出人群来。回头一看,果然钱玉珠来了。他牵上她的手向前走。
“往这边呀。”
“那不一样吗?只要找个没有人的地方就行了。”
“你什么意思?”
酒仙抱着她说:“如此良夜,我们确实不应该辜负了的。”
钱玉珠笑出声来了,“美你的吧!”她说,“我们去跟踪一下。”
“这个世界上走夜**的认可多了,你跟踪得过来吗?”
“那是一条上山的**,他是向山上走的,一**上并没有人家的。”
夜三四点钟了往山上走,是干什么呢?山上可是住着一个被列入调查对象了的道士呢。如果这个人是道士,那他深更半夜在村里干什么?如果不是道士,那他上山一定是找道士的,在这奇幻屡现的时间里也令人生疑。酒仙这才知道自己真的误会了钱玉珠的意思。他搂着她的腰走上那条**。
如果搂着姑**腰走**也叫跟踪,那么一定有很多人愿意干侦探这个职业。
钱玉珠几次挣扎不掉,只好任由他把两个两条腿的人变成一个四条腿的人。偏偏这样还是能够做到脚步轻快,声息些微。
被跟踪的人连踪影也不见,酒仙也并不着急。走了一会儿,眼前出现了一个尖顶的黑影,酒仙看清楚了那是一间房子,便说:“看来什么人都是不能相信的,你说这**上没有人家,这里不是有人家吗?”
“这里那是人家?这是红芙姐姐家的牛圈呢。”
二人不再说话,走近牛圈时,他们听到了“啪啪”的牛尾巴赶蚊蝇的声音。
忽然里面有人声传来。
一个女声说:“你那么忙干什么?”
一个男声说:“见了你就急得不得了,你快点!”
女声说:“手脏兮兮的,不准用手。”
男声说:“我就不用手,你快点。”
就着女声“啊”的叫了,然后一连串的**。女人在喘息**中间零零碎碎地说出一些话来,把她的话整理起来是这么一句:“你和红英在一起也是这么忙忙慌慌的吗?”
酒仙知道遇上了什么事情,他感觉灵魂离开了自己,身体变成一堆无知无觉的废肉了。他的心房在扑动,声音响亮,节奏急促,然而似乎已经不属于自己了。**的刺激在青年童身男人身上是很大的。
他忽然想起了身边的钱玉珠,于是急忙张臂抱过去,却只抱着了一团冷冷清清的风。酒仙如历幻境,定了一会儿神才知道不知什么时候钱玉珠已经离开了自己的手了。他放眼四处搜索,只见来**上遥远处有个人形影子。
酒仙走过去,钱玉珠生气地说:“你回来干什么?你一点都不觉得羞吗?”
酒仙燥热的心思被浇了个半凉。他嗫嗫诺诺地说:“我事先又不知道……”
钱玉珠不再说话,转身就走。酒仙可不愿意就这么回去了,他想了想说:“这一条线索很重要。”
“线索?什么线索?”
“那个男人是村长,你没有听出来吗?”
“我根本就没有听,是村长怎么啦?”
“他和红英……红英怀的孩子是他的。”
钱玉珠想了好一会儿,问:“那女的是谁?”
“听不出来。一定是你们村的人,你快去听听是谁。”
“我才不去听呢。”
“可是这个人对于破案有极重要的作用呢,他知道村长和红英的事情呢。”酒仙说。他想尽量把事情说得严重些,其实希望钱玉珠被**打动了,好实现他自己的目的的。他说了不少关于必须知道这个女人是谁的话。
钱玉珠呆了一会儿,命令说:“你就站在这里,不准动。”
“遵命!”
酒仙默默地打着自己的主意。
钱玉珠去了一会儿回来,说:“走吧。”自己走到前面去了。
“听出来了吗?那是谁呀?”
“已经没有人了。”钱玉珠头也不回地说。
酒仙不大相信,他不知道干那种事情到底要多少时间,也似乎并没有听到那两人走动的声音。但是钱玉珠已经走到前面去了,他只好默默地跟着。
他想了很多办法想把钱玉珠留在夜里,但是拖拖沓沓中,已经走到钱家的山墙边了。
吵架的人还没有散,而且声音又恢复了以前的响度。看来是调解没有成功。但是两人都没有心思再去看。
“你先进去吧。”
酒仙愣了愣,明白了这是钱玉珠害怕一起回去被美美婷发现了会生气。他想,钱玉珠知道和我的关系已经开始稳固了,就想到**朋友关系了,女孩的心思都是这样的吗?
美美婷看热闹着了迷,到现在还没有回屋来。肖里朗还在旁边陪着她,可是她似乎不但肖里郎,连周围所有的人都忽略了,只是专心致志地看场中人物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