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II,在塔罗牌中,是第8张牌,名为力量。
图上绘着一个看起来温柔并充满无限智慧的少女正在驯化一头凶猛的狮子,相较于一般人连靠近狮子的勇气都没有,她看起来确实拥有着一股无形强大的力量,这力量来自于她的意志力,是不畏恐惧的象征。在她头上,还有一个横8字的“无限”符号,正是代表着无限的精神之源,而狮子在某一方面则代表着本能的兽性。
IX,是接下来的一张牌,第9张牌。
一个隐士,在黑暗中提着一盏灯,灯里有一颗星星之火,它代表着希望,隐者带着它远离世俗的喧嚣,一心一意地追求真理。在他背后还有一双白色巨大的翅膀,它告诉我们,真正的隐者不会执著于自己狭窄的理论, 应该是拥有天使的翅膀,在世俗中翱翔。
最后一个数字XVI,也是塔罗牌中的第16张牌——塔,它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做毁灭。
狂傲的巴比伦人过分自大,试图建造一座高塔以达到神的国度,上帝为了惩罚他们的狂傲,使每个人说不同的语言,并降下雷电把塔击毁。雷声隆隆,不堪一击的塔脆弱地倾塌,在熊熊大火中燃烧起来,代表神的制裁。
纵然这四张牌组合到一起,仍有一团迷雾笼罩在我们眼前,端木老师想向我们传达什么意图?只是牌的隐喻吗?显然没有那么简单。
可是,单看牌面,这22张牌材质一致,雕工一致,实在没有什么分别。
我端详许久,揉了揉酸胀的眼睛,转头对天扬说:“我想将牌带回去慢慢研究,必要的时候请教一下塔罗牌的专家。”
他想了想说:“也好,就先回去再说吧。”
就这样,我们将那特定的四张牌从黄金匣子里抽出来,放进随身带来的手提包夹层,其余的连同匣子又放回保险箱,之后若无其事地走出皇家银行。
然而,上了车,才刚驶出两个街区,就见天扬望着后视镜,一脸严峻地说:“我们好像被人跟踪了!”
“跟踪?”我不由得吓了一跳,“是谁,在哪?”
“就是跟在我们后面200米左右的那辆黑色**,虽然他们技术高明,但还是逃不过我的眼睛。”天扬轻轻地扬起唇角。
我倒吸一口冷气:“那怎么办?”
“家是肯定不能回去了,得找人多的地方!”说着,他突然一把扭过方向盘,在一个急转之下,拐进了**旁一家五星级酒店。
“酒店里到处都有监控摄像头,保安措施相对也比较严密,相信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天扬一边说着,一边以最快的速度下了车,护着我快步走进酒店。
在大堂,我们要了一间位于二十层的套房,打算先避开那些跟踪者,进房间后再想对策。
这也是目前能够想到的最安全稳妥的办法。
于是,一拿到房间钥匙,我们立刻以最快速度奔向位于大堂右侧的电梯。
期间我不时回头张望,生怕有人会追上来。
那些人,究竟是谁?
会是那天那个闪电少年的同伙,还是隐藏得更深的神秘人物?为什么会在我们一出银行后就开始尾随跟踪,难道说,他们也知道黄金塔罗牌的事?
心里七上八下跳得厉害,明明距离只有几十步的电梯间仿佛像有千步之遥,还好,到了电梯前,轻轻一按上升键,电梯门便“哗”的一声开了。
直到走进电梯,被四面**的金属墙包围着,我的心才稍稍平复一些。
1、2、3、4、……电梯不断上升,载着我们升向二十层。
谁知,当楼层显示器上的数字跳到“12”的时候,电梯突然停了下来,接着,银色的电梯门如巨口般张开,从外面冲进四个身穿黑色西装,身材高大的白人男子,将我们团团围住,其中两人从西装口袋里探出的一根**的管状物用力地抵住我们的后背,心里骤然一凉,我意识到那是一把枪。
“现在,乖乖地带我们进房间,别耍花样!”他们用带有浓重意大利口音的英语对我们说。
我瞥了天扬一眼,他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太多变化,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显然是要我照他们的意思去办。
没有办法,我们只能在强大的胁迫之下默默地走进位于二十层的那间套房。
这是一间打扫得一尘不染的房间,装修得具有浓郁的北美风情,米黄色墙壁,光滑的柚木地板,正对着沙发的墙上还嵌着一个散发着热气的红砖壁炉。
房门关上以后,那四个意大利人强行将我们分到房间两端,或许觉得我只是名弱女子,他们只留下一个人来盯我,另外三人掏出手枪,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天扬:“我们接到一个消息,说你们从皇家银行的保险柜带出一件特别的东西,我们想要那个东西!最好老老实实地把它交出来,不然……”
天扬静静地望着他们,似乎并不惊慌:“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是‘暗天使’的人吧?”
对方听后立刻露出吃惊的眼神:“你怎么知道我们的身份?”
天扬没有答他们的话,只是盯着他们手腕上的文身,似笑非笑道:“我和你们的老大弗朗西斯可是曾经在一起吃过饭的朋友哦!”
此话一出,几名意大利人的脸色又是一变:“我知道你的来**不简单,放心,只要你肯交出那件东西,我们绝不会为难你!”
天扬目光一闪,仿佛能穿透人心:“我想,这件东西一定不是你们自己想要的吧?”
几个人倒也没有隐瞒,爽快地应道:“不错,有人承诺以一百万美金交换它,这是笔不错的买卖,不是吗?”
天扬进一步试探道:“那个人是谁?”
“你的问题太多了,若是再不肯把东西交出来,我们可就要动手了。”他们开始有些不耐烦起来,其中领头的一个将狼一样咄咄逼人的绿眼睛抛向我这里, “托马斯,搜她的身,还有手提包!”
话音一落,他的同伙,站在我身后的那名高个子便朝我扑来。
不行!绝不能让他们得到藏在手提包里的塔罗牌,那样的话,一切也就完了……
想到这里,我仿佛忘记了恐惧,忘记了他手中有枪,使出全身力气,将手提包远远地扔了出去,哪知它却以一个诡异的弧线落进墙角燃烧的壁炉里。
转眼之间,浓烟滚滚,那些意大利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四人之中有三人都拼了命地冲向壁炉,说时迟那时快,天扬一个转身,抢在身后那人扣动扳机之前夺下了他手中的枪,砰——
一声惊响,大朵鲜艳的血花在他胸前猛烈绽放。
紧随其后的是一阵更加混乱刺耳的枪声,另外三个意大利人应声倒在血泊中,一动不动。
从枪声响起,到四周一片血光,前后不到十秒的时间,令我再一次看得目瞪口呆,还未回过神来,他已经一个箭步飞奔到我面前,关切地问:“尚莲,你有没有怎么样?”
“我没事,但是塔罗牌——”
他瞳仁一缩,转眼又以闪电般的速度冲到壁炉前,拿起挂在一旁的拨**将手提包从火里掏了出来,此时它已经烧成一团漆黑,完全辩不出原来的形状。
“不知塔罗牌会不会有损坏!”天扬面色**,将包翻开,偏偏最不愿看到的景象出现在眼前,四张牌的表面都出现不同程度的熔解,图案被**得一片模糊,我的心也跟着一下就凉了。
事到如今,这是我们能找到的唯一线索,关系到了老师的死因,贝拉的失踪……
望着被毁灭的希望,我只觉得大脑深处一片晕眩,眼前的一切在我眼前隐隐地摇晃。
哪知,就在这时,蹲在地上的天扬却突然仰起头,神色异常地对我说:“把牌收好,先处理现场,回头咱们再说!”
很快的,酒店外来了好几辆**,接着,一大群全副武装的警察破门而入,闯进我们的房间。
天扬安静地将枪放下,一切完全配合警方。
在加拿大,自卫伤人并不触法,更何况这几个意大利人都是劣迹斑斑的前科犯,同时电梯间和走廊的监控录像也录下了他们挟持我们的画面,所以,我们需要做的,也只是回到警局录口供,说明事情的经过。
空旷而简洁的口供室,墙壁、桌椅都是清一色的雪白,头顶,一盏白炽灯明晃晃地放射出刺眼的光芒。
我和天扬并排坐在正对大门的靠背椅上,脸上都有一股说不出的疲惫。
不一会儿,门开了,一名身材魁梧的白人警官走了进来,冲着我们打了个招呼:“二位,咱们又见面了!”
我闻声抬头一看,原来他正是负责端木老师案子的凯森探长。
“最近在你们身边可发生了不少事,把我和我的手下都搞得焦头烂额!”他快步走到我们面前,声音朗朗地回荡在整个口供室。
“对不起,凯森探长!我们也不想这样,但总有人想找我们麻烦。”我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
凯森探长回敬了我一个礼貌的微笑,又转头望向天扬:“风先生,我之前都没看出来,您的枪法竟然如此了得!既能避开要害,又能使四名职业罪犯完全丧失攻击能力,如此精准的分寸把握,连我都未必能够做到。”
天扬望着他深邃的目光,显得不卑不亢:“探长见笑了,这次不过是我的运气罢了。但愿能通过这几个活口尽快查出幕后的操纵者!”
凯森探长听后,深吸了一口气:“关于这个案子,我还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们,端木先生的律师安东尼今天中午被人枪杀于办公室,我们刚刚作了子弹分析,和那四个意大利人所使用的枪弹完全吻合,应该就是他们所为!”
“难道是安东尼在胁迫之下透露了我们的行踪,那几个意大利人才会追到皇家银行拦截我们?”我和天扬同时瞪大了眼睛。
“很有可能。”凯森探长语气沉定。
“可又是谁提供了线索让他们去找安东尼的呢?”我拧起了眉。
“这个还在调查中,目前还不是很清楚。”凯森探长凝视着我,“不过直觉告诉我,它应该和端木先生的死有很大关联。作为和端木老师关系最近的人,我也希望你们能够向我们提供线索。”
我沉沉地叹了口气:“可惜,我们现在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幕后的真凶究竟是谁,也不知道他们下一步想做什么……”
凯森探长深蓝色的眼睛里掠过一丝无奈的神情:“那好吧!总之希望你们能尽量与警方配合,早日让这几桩谋杀害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