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我们来到保安室,以小额失窃为由,要求查看半小时之前公寓内所有的监控录像,物业方面顾及自己的名声和这件事可能对整幢公寓造成的影响,也很低调地配合我们找出了当时的录像。可是经过仔细的核查和分析,发现一整个晚上,甚至一整天,并没有什么可疑人士出入大厦,而且天扬所在的这层由于是面积较大的大户型,整个楼层只有两户人家,而隔壁至今尚未装修入住,所以一整天下来,除了他和贝拉在晚间10点曾经出现过,就再也找不到任何人的身影,难道说绑匪不仅快如闪电,还会隐形?
事情变得越来越扑朔迷离,天扬更是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回纽约调查一番,并订了明天一早的飞机,我知道无论说什么都劝不住他,可心里却也很替他担心,不知道他此行会遇上怎样的凶险,毕竟这场来无影去无踪的绑架事件实在太反常太诡异了!
深夜,凌晨3点。
从天扬那里回来,加上白天又忙碌了一天,整个人可以说是筋疲力尽,可意识却仍然十分**,贝拉失踪时的情景就像海潮一样,一遍遍扑打在脑海深处。
渐渐的,合上眼,耳朵深处好像真的能够听见浪淘奔流的声音,理智告诉我,那是体内的血液在逆流,可是,它还是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起沐浴在月光下,一望无际的大海,汹涌的波涛起伏蔓延着,看起来仿佛能延伸到世界的尽头。
心脏快速跳动,沉重的呼吸压迫着喉咙,不知为何,巨大的空旷之中,我又听到了蛙叫虫鸣,难道那是丛林?是风掠过宽大油棕树时的声响,是层层叠叠的灌木丛在躁闷的空气中起伏摇曳。
恍惚中好像有人念诵起远古的咒语,并沿着床沿慢慢地爬上来,那个时候,身体想动却怎么也动弹不得,就像被施了定身术。一股莫名沉重的力量压在胸腔,连话也说不出,只能感觉到**的汗水顺着额角不停淌下,沉重的呼吸、急促的心跳,无尽的恐怖感就像海啸一样在我的耳边泛滥开来。
难受到快要窒息,我拼命想要睁开眼睛,可眼皮却仿佛有千斤重,更可怕的是从床沿爬上来的那个东西依然在缓缓蠕动着,伴随着杀气随风袭来。
再这样……再这样下去我会死的!当脑子里突然迸发出这个念头,我用劲全身力气 “啊”地大叫了一声,这下,眼睛睁开了!
一缕惨白的月光从窗外透过埃及兰的窗幔似有若无的撒在床上,整个房间被诡异的阴影笼罩着。
我惊魂未定地摸了摸前一刻还无法控制的身体,发现全身都已被冷汗浸透了。我又转头望向窗外,一片漆黑之中,黑暗深邃得就像一个无底的洞窟,在这分不清天地的黑暗中,月亮居然是血红色的。更令人不安的是,窗台前轻薄的窗幔丝毫未动,但空旷的卧室里,却感觉有凉风呼呼吹过。
我惊慌地环顾四周,想去拉灯。谁知昏暗中,两盏绿荧荧的小灯却突然飘到我的面前,一直飘到鼻尖。我瞪大眼仔细一看,才发现那其实不是灯火,而是一双发着光的眸子,像夜晚出没在山林里吃人的野兽!
我大叫一声,急忙想要逃走,但脚却被一条冷冰冰的绳子紧紧拽住,不!应该说,是那东西的手!
挣扎中,透过眸子的绿光照亮的面庞我近一步看清,这个似鬼非鬼的怪物,竟是贝拉!
她穿着幽灵般的白色长袍,披散着蓬乱的长发,嘴唇却是鲜红的,像刚刚饮过鲜血一般,并用充满憎恶、哀怨的双眼望着我,口中喃喃念着:“我知道你喜欢我的天扬,可他是属于我的,只属于我……”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贝拉并没有被人劫走,而是……而是被邪灵附体?
“贝拉,你冷静点,我不会跟你抢天扬的!”我拼命大声地对她说。
“我不相信,我要把你拉上祭台,亲手剖开你的心脏,让你的心脏对我说实话!”她诡异地笑着,手中突然多了一把黑色的短剑,那并不是现代的兵器,倒很像我在博物馆里见到过的美洲土著所使用的黑曜石剑,据说锋利得能一剑砍下马头。
我的头原本就没有马头结实,更何况还要被剖心,危机关头,我不知哪来的力气,尖叫着从床上跳起来,狠狠蹬了贝拉一脚,与此同时,死寂的空气里响起一阵突兀但却熟悉的音乐声,我猛地回过神,发现自己狼狈地倒在床下,窗外的阳光刺眼地照在我的脸上,原来竟是一场梦,我闹钟“救”了我。
揉了揉遮盖在眼前蓬乱的头发,我抬起头望了一眼的时间:8点整。
是和平常一样的起床时间。
我扶着床沿,吃力地站起身,又拖着沉重的脚步,走进卫生间刷牙、洗脸,再到厨房煮了一壶咖啡,并在微波炉里热了两片起司面包,像平日那样坐到了餐厅,打开电视收看早间新闻。
这是我自工作以来每天雷打不动的习惯,熟悉的感觉也使我从梦魇中抽身,渐渐恢复了平静。
在播完几则关于市政府工作的新闻之后,屏幕上穿着浅紫色套装,梳着一丝不苟短卷发的女主播脸色突然变得凝重起来,低沉的声音随之回荡于整个房间:“连续一个多月以来,我市发生了多起失踪案,失踪者多为年轻女子,且相貌姣好,都具有长发、皮肤白皙、鹅蛋脸等身体特征,警方怀疑这是一起连环妇女**案,已成立专案组,着手调查本案……”
刚咬下一口面包的我差点咬到**,耳朵里更是轰的一声炸开!
长卷发、皮肤白皙、鹅蛋脸,怎么看都和贝拉的外貌相似,难道贝拉的失踪也和这起案件有关,不是偶然,也不是天扬所想象的那样,是仇家的报复。
好不容易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我迫不及待地拨通了天扬的电话,想把这个消息告诉他,无奈却怎么也接不通信号,很可能他已经搭上早班的航班飞往纽约了,如此……也只能等他等他回来以后再说了。
我放下电话,长长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