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啥?这东西就很难说了,我们党可以说你是投机分子,可以认为你是我们党的绊脚石!更严重一点是想混入我们党的异已分子!”
老婆终于发火了:“我们党,我们党,你以为你是谁?张国祥,你有亲戚在**以为我们党不晓得?!这一点你就对不起我们党?!”
张麻子说:“别说得这么难听好不好?我哥哥不在**,而是在**空军当飞行员,这一点我在档案上写清楚了的!”
“不对,你隐瞒了历史,明明是你的哥哥在**!”
老婆刚好站起来就被一耳光扇了下去,算是给了漂亮女人一个教训吧。
“老子给你说过好多回了,不要乱说,说出去,我的人头落地,你是不是想搬尿罐嫁给别的男人!”
漂亮老婆猛地冲过去,抱住男人的头,哇地大哭。张麻子是最见不得女人哭喊的,一下心软了,便伸过手过来将女人的腰搂着,一下猛然都感觉到了一种冲动。张麻子是洗过了澡的,浑身都舒畅到了极点,很快摸索到了女人所谓不方便的地方,那是张麻子曾经千万次轻轻**过的**啊!女人也似乎跟着就贴了过来,用脸来亲吻男人的麻子。现在她捺不住这静夜里的温柔,浑身慢慢地发烧发烫。
张麻子一声不响地将女人拦腰抱起,往一张大床边走。两个孩子都进入了梦乡。华华不时在梦里喊小朋友,等到!
女人上床后,慢慢地解衣。张麻子已等得不耐烦了。
许财富将飞机拉到一万公尺高度,打开红外线夜视系统,将兵工厂和杨家坪的夜色尽收眼底,他感觉到就如同飞在陈桐说的那个叫雅静女人的头顶上,像一只蝴蝶。许财富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是**的炮火递不了这么远,还是**放了他一马,让他没有白跑一回?许财富最后还是担心在空中被炸得粉身碎骨,算了!许财富将机头一掉,加速往桃园机场回返。
作为一次不太成功的旅游,许财富完成了他走向人生三十年的第一次洗礼;许财富欲投奔红军的意志越来越坚定,他决心要回到好人的阵营。
飞机在桃园机场着陆后,许财富看见了比特务还像特务的四川老乡。上尉在冬天里裹着一件皮衣,两手插在衣袋里。许财富告诉上尉,说:“我看见你的情人了。”
上尉说:“真的吗,在哪里?你是怎样看见的?”
一连三个问题足以见出这个军统特工的厉害。
许财富说:“等一会我把录像带放给你看,好像是睡在别人怀里呢!”
“那是肯定的。”
放录像带时,上尉亮出**军情局六处正处级国民党陆军上尉情报官证件,一间隐秘的小屋里的人自觉地退去。
录像带里什么也没有,上尉看到的是杨家坪上空十里钢城的十里红霞,问:“我们是叫你把**党的钢花也拍下来吗?”
许财富回答:“没有**党的钢花和红霞,你能看到雅静小姐睡在别人的床上吗?”
虽然这话一时难以理解,但仔细琢磨,上尉一下紧紧握住飞行官的手,说:“兄弟,谢谢你的钢花,我看到我的女人睡在别人的床上……”
“那又怎么样?”
?上尉顿了好一会,缓缓道出四个字:“心如刀搅。”
许财富决心驾机起义的信心于是更加坚定:“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你想想,陈哥,**管这叫啥?”
上尉不假思索道:“两地分居。”
许财富一下笑了,握住上尉的手,说:“看来咱们英雄所见略同,你比我的东西还要多呢!”
“谁说不是。”上尉更加紧了握手的力度:“看来我们都被**感化了。这样说来,老蒋要打回**是没有希望了。”
许财富不知是计,问:“此话怎讲?”
上尉临走时说了一句,他回过头来说:“高山仰止,纸寿千年啊!”
官清还没有回来,他的家人准备给他去一封信。鸟的母亲对儿子鸟说:“作业做完了没有?”读三年级的儿子鸟说:“做完了。”鸟的母亲说:“那你给爸爸写封信嘛!”
还是在那张红漆斑驳的方桌边,小小的少年鸟开始了第一次拿起笔来给远方的父亲写信。鸟的母亲在旁边口授,鸟的母亲这样说道:“先问候吧,最近身体好吗?生活愉快吗?我们在家里很好,请您不要担心!”儿子鸟于是在信里写道:
爸爸:您好!
最后身体好吗?生活愉快吗?我们全家都好,请爸爸放心,一定要和工友们搞好关系,你回来的时候,我们来接您!
此致
敬礼
信写得很简短,没有超过100个字。鸟的母亲找来信封,说明天拿到杨家坪邮局去寄。
熊猫牌收音机里传出“社员都是向阳花”的歌声。鸟的母亲和儿子鸟都在听,说好听。
一间25平方米的大屋里温暖可人,墙上,毛主席穿一件白衬衫,手拿草帽站在田头,永远向这一家人微笑。洗脸架的历史可以追溯到湖广进川的时候,一家人都在洗脸架边洗脸,然后将水倒在一个木盆里慢慢地洗脚。天已经黑透了,不过时间并不晚,家家户户的收音机都开着,只有长期病号家里没有。长期病号是决心要重返工作岗位的,买收音机成了长期病号一家人的夙愿。灯光不是很亮,家家户户都是一样的25瓦,悬挂在屋的中央,一间硕大的屋就显得极有感染力度,令人好久都不能忘记。鸟的母亲挨个叫来子女洗脸洗脚,大家坐在一张小床边的小板凳上,一双脚泡在温水里,水浸过了脚背,慢慢地就有了热的感觉。鸟的母亲也在洗脚。鸟的母亲洗脚的时候,用手便在脚下背上缓缓地搓,还不住地加热水。
这样的洗脚不觉洗了一个小时,每到这个时候,楼板上就传来了同样是洗脚的声音。
先是不不不的一阵轻搓,接下来还是一阵不不不的一阵轻搓,是楼上女教师和她唯一的一个女儿廖小妹在洗脚。只有三四岁的廖小妹,每天晚上与女教师的妈妈在楼上洗脸洗脚,俩娘母洗脚的声音传导到了楼下正对着的2号。这时,鸟的母亲抬起对儿子鸟说:“你听,这个脚洗得好响哈!”
儿子鸟笑笑。
儿子鸟身后有一只挂钟,这当儿正走在晚间九点上。门口有一个人进来了。
张麻子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站在官清家门边:“官师傅回来了吗?”
鸟的母亲说:“还没有,正给写信喽!进来坐!”
张麻子是来找官师傅摆龙门阵的,见官清没在,便说:“算了,等官师傅回来再耍吧!”
墙上的挂钟是官清的最爱,经常一个站在墙下欣赏,谁也不知这个一字不识的老工人看着在想啥,是数着发粮票的日子,还是默着领工资的每个月的25号,或者是盼着第三次世界大战早一点打起来中国实现统一。其实都不是,官清是想着每天上班要干多少活,一个工件加工的时间是多少;如今不像旧兵工厂了,以前是半个月发一次工资,按活多少。现在是按一个小时计算一件工时。这只颜色棕红的挂钟每天一个钟点时,就会发出清脆的当当声响,每到夜深人静便格外清晰动人。官清为这只钟加注清油,还轻轻地要将钟的时针和分针发及表面轻轻地擦拭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