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吴把我送到省**医院,就借口有事要开溜。我笑着对他说:“注意身体。”老吴也笑:“别乱说!”我说:“你以为我不知道,十个司机九个嫖,还有一个望着女人就告饶。”老吴不服气地说:“为什么要告饶?”我说:“要么是**恋,要么身体状况欠佳,不告饶行吗?”老吴一脸坏笑:“去你的,忙完后打我的手机。”
果然,老吴把车停好,就拐进了医院旁边的一条小胡同。这家伙,肯定是到发廊享受**去了。前不久有位同事还跟老吴开玩笑,要他去医院拉几个性病广告来抵消费。
我在医院门口买了一篮水果,一束鲜花,就单枪匹马上了楼。7086的房门开着,里面住了三个满头绷带的男人,都在打点滴。我问:“张所长是哪位?我是报社的记者。”
“他从昨天昏迷到现在,还没醒呢。我姓王,昨晚我也在场。”唯一醒着的那位大个子挣扎着想坐起来,但是没有成功。他示意护士暂时出去,要我坐下来谈。我把水果和鲜花放在他的病床边,说:“这是我们报社的一点心意。”王警官说:“谢谢,你们真是太客气了。”
寒暄过后,我就直奔主题:“昨晚的事情我也是刚刚听说,您能谈一下经过吗?”
王警官说,事情是这样的……
昨天是张所长夫人三十岁生日,正好张所长有空,就把夫人和小孩带到了太平洋西餐厅。为了活跃气氛,张所长还叫了两位朋友,一位是公安分局**的王主任,一位是交警大队安宣股的柳股长。晚上11点左右,张所长考虑到小孩第二天要上学,就让夫人带小孩先走了。他和两位朋友继续聊天。大概还没有半个小时,张所长从洗手间出来,看见8号台三个人在打一个人,就跑过去出示了警官证:“住手,我是**的。”
那三个人见张所长穿的是便衣,又是一个人,根本没放在眼里:“你是**的?我们是公安厅的呢!”说完,其中的一个旁若无人地举起椅子,砸向已经被他们打倒在地的那个人。张所长大手一挥,抓住了椅子腿,说:“你们别胡来!这样打下去会出人命的。”
大概是在争夺椅子的过程中,用椅子砸人的那个被绊了个趔趄。他站稳后,老羞成怒地扑向张所长,说:“老子连你一起打!”
王主任和柳股长见这边在吵架,赶紧跑过来,也出示了警官证。但是最凶的那个依然无视警察的存在,既然张所长有帮手不能打,他还可以打那个躺在地上的。
就这样,他当着张所长他们的面,又踹了被打者一脚。张所长推了那个人一把,说:“把人打成这样了,还不住手?!”那个人这才停下来,狠狠地瞪了张所长一眼:“算你厉害!”
张所长没有理睬他,和朋友们蹲下来查看被打者的伤势。见比较严重,就厉声吩咐那三名行凶者:“先把伤者送往医院治疗,再到前进****来接受调查!”
处理这样的突发事件对于张所长他们来说是小菜一碟。正当他们胸有成竹,按照正常程序处理这起斗殴事件时,他们没有想到,餐厅里突然闯进9个穿西装、理板寸的青年。个个都是175厘米以上,身材魁梧。如果换上军装,没人怀疑他们不是经过了特殊训练的军人。
张所长感到非常纳闷,现在只怕12点多了,就是去街上找9个这样整齐的人也比较困难,难道他们早有预谋?他们事先不知道我们会来呀,应该不是我们的仇家。可是,被打的只有一个人,用得着这样兴师动众吗?
看见那一群人气势汹汹地走来,张所长连忙叫王主任和柳股长作好战斗准备,同时也感到身单力薄,硬拼肯定不是他们的对手,决定先声夺人:“不许乱来,我们是警察!”
原来那3个已经被制服的行凶者见帮凶来了,更加肆无忌惮,一个个争先恐后地拿酒瓶、椅子、凳子或者别的硬物,对着张所长他们一顿乱砸。
随即,4名凶手把王主任按倒在地,把椅子都砸烂了;2名凶手把柳主任的双手反剪着,供另外1名凶手练腿;张所长更惨,被剩下的5名凶手抵在墙上,有的抓头发,有的捏**,有的抱腿,就算张所长是黄飞鸿转世,也无法动弹。
张所长只好厉声警告凶手们不要妨碍警察执行公务。这时,一名凶手骂道:“我妨**个头!”说罢,一酒瓶砸向张所长的嘴巴。顿时,张所长的嘴里血流如注。
凶手们并没有就此罢手,他们继续施展他们不知从那里学来的“盖世武功”。直到三位警察被打得奄奄一息,才扬长而去。
张所长他们急了,即使是受伤再重,也不能让凶手从眼皮底下溜走,这是他们的职责。况且这些人猖狂之极,如果让他们逃脱,将来对社会贻害无穷!
想到这里,张所长、王主任和柳股长爬起来,踉踉跄跄地追上去,一起将最后一名准备出门的凶手紧紧抱住。凶手们见同伙被抓,回过头来对着张所长他们又是一顿乱打。三名警察的血染红了各自的衣服,染红了警官证,也染红了太平洋西餐厅的地板……
最后张所长和柳股长都被打昏了,只有王主任在血泊中屹立起来。他一边打110报警,一边在人群中找到那个伤者,问他是否认识打他的人。伤者说不认识,只认识跟他们一起吃西餐的女的——省电视台著名节目主持人夏萍。
原来,这个被打的人叫丁子剑,北京某影视公司的导演。他约了叶霞在太平洋西餐厅见面,准备邀请她出演一部电视连续剧的女主角。不料夏萍也约了人在这儿,而且就坐在离他们最近的一张桌子。
开始的时候大家相安无事,几杯酒下肚后麻烦就来了。夏萍同桌的人指着叶霞对夏萍说:“你们好奇怪,招呼都不打一个。”夏萍说:“这有什么奇怪的?她主动跟我打招呼,我还懒得理睬呢。”
夏萍的声音很大,叶霞和丁子剑都听到了。不过叶霞什么都没说,只是放下了筷子,大概是想听夏萍还要说什么更难听的话。果然,夏萍没有令她失望。不知同桌说了句什么,夏萍接着说:“她算什么货色,我男朋友丢掉不要了的。这不,鬼知道从哪找了个替身!”
叶霞说了句:“无聊!”就招呼服务员卖单,丁子剑却气不过,因为夏萍的话不仅伤害了叶霞,而且指桑骂槐涉及了他。他站起来,对夏萍说:“想不到你堂堂的节目主持人,嘴巴这么不干净。”
夏萍身边的人站起来,问:“你跟谁说话?”丁子剑指着夏萍说:“她不是先说我们吗?”夏萍和她身边的人哄堂大笑:“我们?谁说你们了?吃饱了撑的吧!”丁子剑气得满脸通红,他的火爆脾气是圈内出了名的,哪里受得了这种气,当即就警告夏萍:“以后没刷牙不要出来!”
丁子剑话音刚落,一只啤酒瓶就砸在他的肩上。接着,跟夏萍同桌的三个人要夏萍先走,然后全部出来,把丁子剑踢翻在地,一顿乱打。
这时,张所长从洗手间出来……
丁子剑说完,叶霞在110的保护下钻出人群,说:“他说的都是事实,我可以作证。”刚才张所长他们没看见叶霞,是因为餐厅内信道不好,她到楼上打电话报警去了。等她打完电话准备进来,才发现夏萍不见了,餐厅里乱成一团,生性胆小的她吓得连楼都不敢下,只盼110快点来。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只有短短的10多分钟。说句不好听的话,凶手的出动速度比110还快,几乎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同样的疑问:“他们来自哪里?”
据王主任透露,叶霞和夏萍都在公安机关接受调查,刚才他转述的只是她们的一面之词,还有待于进一步核实。不管怎么说,这起特大暴力**案是由她们引起的,等查明真相后,她们该负多少责任警方一定会追究。
从7086房间出来,我就接到了《南方周末》记者的电话,一定是有人向他们报社提供新闻线索了。我支吾几句就挂了电话,这样的好新闻,我们自己的报纸也需要,肯定不会泄露给同行。
我给萧总打了个电话,准备汇报采访的进程。谁知就在我走到电梯附近时,我的头部被硬物重重地击打了一下,我只觉得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