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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落雨大-10

小说:南洋红头巾 作者:彤子字数:3382更新时间:2015-12-28 22:11:51

姐妹们帮月贞清洗包扎的时候,痛得月贞龇牙**齿,浑身冷汗。回到住处,才坐下来,闻风而来的水生像只壮实的水牛,一头便撞进了全是女人们住的骑楼,惊得几个准备宽衣擦洗的姐妹连连尖叫。水生却不理大家,径直冲到月贞前面,蹲下来,抱起月贞受伤的脚,紧张地责备:“为什么这样不小心?”月贞推搡他出去,说:“没事的,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姐妹们看见多不好意思!”水生抚摸着包裹在月贞脚上厚厚的纱布,心疼地说:“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是你哥!”月贞脸蛋红红的,从未有男人这样抱着自己的脚摩挲,那种触电般的**感,迅速游遍全身,她愣愣地望着水生,失神了。好姐刚好拧着个收租的本本走上来,看到两年轻人含情脉脉的样子,也愣住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叫道:“月贞啊!今个月的租还未给呢!听讲你锄伤了只脚,伤得重么?没大碍吧?”月贞和水生回过神来,水生忙将怀里抱着的月贞的脚放下,尴尬地站起来,叫声:“好姐!”好姐走过来,飞快地瞥一眼水生,弯腰低头查看了一会儿月贞裹得厚厚的脚,直起腰来,却不说月贞的伤势,反而神色凝重地说:“水生、月贞,我同你们阿妈相处了十几年,你们阿妈是个厚道人,我将她当亲姐妹看待的。你们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将你们当子女看待的。特别是月贞,你到这边时,还拖了行鼻涕,嫩得丫丫的,我是从心底里疼爱你的。”月贞低下头,叫了声:“好姐!”好姐说:“今**你们就告诉好姐,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回事?明眼人都看得出,你们两个,不像兄妹关系这么简单。”月贞的头埋得更低了,她羞红着脸,不敢看好姐,更不敢望水生。这时好姐的小儿子章仔,抹着鼻涕跑了上来,他好玩地望望水生,又好玩地望望月贞,稚声稚气地说:“阿妈,他们在拍拖!”月贞更羞得恨不得钻进地板缝里去。好姐严肃地喊了声:“月贞!”月贞才不得不抬起头,正视着好姐说:“我们的确不是血亲。”好姐张大嘴巴,好半天都回不过神来,脸却开始多云转晴,一手拉了月贞,一手拉了水生,说:“来来来,坐下来,慢慢讲给我听。”于是,月贞便将自己和水生的关系,包括他们是因为什么原因走在一起,来到南洋,母亲对大力伯有过怎样的承诺等等,全都告诉好姐了,最后,月贞将六个袁大头从荷包里掏出来,半羞半嗔地递给水生,水生看着六个银元,呆傻傻的,半天才说:“我以为阿妈早用掉啦!”月贞嗔道:“你傻啊?我阿妈怎么会用这笔钱啊?”好姐说:“你们两个年纪也不小了,又情投意合,我看都应该把终身大事定下来了。不如就择个**子,我做月贞的娘家人,大胡子来保这个媒人,将事情办了啦?”水生搅着手指,嗫嚅道:“我、我,我还未有积蓄啊!钱都寄回去了,而且,我总得写封信回去告诉我阿爸吧?还是再过两年吧。”月贞也觉得急了些,就替水生打圆场说:“好姐,那就再过两年吧,等我们都攒点钱,才好办事!”好姐见两人心意是一起的,也不好多说。但没想,事情这样一拖,竟然成了遗憾。

   这天,月贞去给水生洗衣服,水生今天要加班,只月贞一个人在,月贞将水生所有脏衣服都抱到一个大盆里,倒满清水浸泡。水生的衣服,全是木屑和汗迹,必须要将衣服泡透了才能洗得干净。月贞往木盆里倒了一点洋洗衣粉,伸手进水里,搅动了一会,洋洗衣粉就全溶在水里了,衣服上面泛起一个个彩色的泡泡。月贞望着这些彩色的泡泡,她想起母亲曾经说过的话,不由将手中的水珠甩了甩,伸手进怀里掏出那个绣着并蒂莲的钱包。这些年,水生对月贞的确是照顾得无微不至,自从那次受伤后,姐妹们都知道了月贞和水生并非血缘兄妹,房东好姐和水客大胡子还经常半**半假地拿两人的姻缘来打趣,说一定要给他们俩办场隆重的婚礼。好姐说最好办中式的,热闹喜庆。大胡子反对说,要办西式的,洋气,漂亮。俩人意见不合地闹起来,争得脸红耳热的。每当这些时候,水生就搔着脑袋呵呵地傻笑,说再过两年吧!两年又两年,时光似流水般飞逝,那再过两年之约,一拖,就将月贞拖到二十七、八岁,都成老姑娘了,水生还是那样不紧不慢的说着两年。这就让姐妹们都很着急。不止姐妹们着急,月贞也偷偷地着急起来了,水生是个憨厚踏实的好男人,把终身托付给他,月贞心里愿意。开始时,对于水生所说的再过两年,月贞是理解的,也许**的是水生想多攒点钱,又或许他还未能全心全意,毕竟叶带娣才离开不久,水生惦记叶带娣,一时间不能接受,也是情理中的事情。在苦难中走过来的女人,多是宽容豁达的,月贞相信,只要叶带娣不回来,时间长了,水生是会被自己打动的。可是,那么多年过去了,眼见两人的年纪越来越大,水生还是再过两年再过两年地拖着,这就让月贞不得不急了。月贞回头望着那张水生已经睡了二十年的木板床,木板床黑黑的,油亮亮的,月贞知道**守空床的滋味,她不明白,水生一个青壮的男人,他是怎样守着这空床渡过一个又一个的长夜的。月贞将钱包放回内袋,走上前,坐在床沿上,伸手去抚摸床板,木板床浓郁地散发着水生的体味,月贞似乎感受到了水生就在床前对着自己呼吸,她**不住俯**去,将脑袋轻轻枕在水生的枕头上。那熟悉的味道,温软的气息,让月贞脸颊发烫,心跳加速,她情不自禁地抱起水生的枕头,枕头里面,一角硬硬的东西抵住了月贞的手,月贞忙放下枕头,拆出枕芯一看,枕头里面,套着几封来自马六甲州的信。嗡的一声,月贞的脑海里出现了短暂的空白,她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抖着手拆开那些来信。是叶带娣的。信是在1929年的春天开始写来的,一共六封信,大概是一年一封。母亲曾教过月贞识字,信里的内容,月贞大概能看个明白。第一封信叶带娣说,她在马六甲州的一华人富商家寻了份女佣的工作,**薪两块二毛钱,工作**在工地上要轻松些,她说她会努力赚钱,她说她很挂念他们,她会回来看望大家的。第二封信该是母亲去世后,叶带娣知道了消息,特地写信来问候。第三封信是叶带娣换了新的雇主,她改变了地址,怕水生联系不上自己,所以便写了信来。第四封信有点隐晦地咨询水生与月贞的关系。第五封信是紧接着来的,叶带娣说她已经差不多凑够了钱了,她会在近期内回来看望水生的。第六封信却是说,新雇主的家里出了人亡事故,一时间走不开,她让水生务必要等自己。之后,便没在看见有马力甲州的来信,月贞像疯了般,将枕头抖了又抖,又掀起床上的被子和席子,除了棉屑和木碎,什么也没有。月贞一下子跌坐在床上,失神地望着那盆浸着水的脏衣服,原来,他们一直都有往来的,怪不得他至此也不对自己亲近。月贞感觉像被人狠狠地扇了六下耳光,痛入了心扉。从这些来信看,最后一封信到现在,起码有三年时间了,那就是说,叶带娣三年没有音讯,水生还在苦苦等候,那是一份何等执著的感情啊!月贞慢慢地抱着自己的双肩,她感觉很冷很冷,自己也默默地等了十多年了,可是,又等到了什么呢?一厢情愿,注定了是空白收场。

   月贞呆呆地抱肩坐着,她忘了时间,忘了天黑,忘了未洗的衣服,她甚至不知道,水生是在什么时候脸色沉重地站在眼前的,他那高大壮实的身躯像山一样,高高地立着,这是一座月贞无法逾越的大山啊!月贞**不住捂了脸,放声大哭。

   水生说:“我知道,你一直对我好。”

   “可你的心里装的还是她。”

   “当初我愿意接近她,是因为她还没到新加坡就失去了阿妈,接触多了,就喜欢上了。”

   “我不想听。”

   “后来,她去了大马,留给我一双手套,我戴上,就念她。”

   “不要讲了。”

   “再后来,阿妈走了,你咬了我一口,很痛,我记住了。”

   “住口。”

   月贞暴跳起来,扬手一耳光扇在水生的脸上,尖叫道:“你心里一直舍不得她,为什么不直接跟我讲啊?刘水生,我恨死你了,恨死你了!”

   月贞掩着脸,哭叫着奔了出去,水生追出去拉她,但被月贞一下子甩掉了,她狂嚎:“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木桥,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刘水生!”

   水生伸出去的手凝固在空气里,他呆呆地望着月贞消失在密集的骑楼中,软下手来,轻轻地**右手臂那两块圆圆的牙齿印痕。

   还是艳阳高照,水生耷拉着脑袋坐在38米的高层上,二十多年来,都在这一层层冰冷高耸的建筑中,重复着木工的工作,拉刨提升,只要木推呲的一声推过,木屑就漫天飞舞,木粉钻进鼻腔里的感觉,又干又痒难受死了。那时,水生他们还不晓得什么叫职业病,尽管他们经常在雪花般的木屑中猛烈咳嗽,蓬头灰脸的,但木工怎么说也是门手艺,相对于别的工种来说,它的工资要高些。这些年来,

  彤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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