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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灰衣人双目低垂剑尖,闻听此言,慢慢抬起头来,只见一张奇特怪异的脸上竟然泛起一层圣洁的光芒,那是一种滋生于天地万物间不可与争的一种光芒.一玄道长陡然见到灰衣人的脸,不由到吸一口凉气.指尖不由紧了紧手中剑柄.心中升起一丝气馁,只觉眼前的灰衣人是九天之神,有着不可抗拒的力量.
此时一清道长,宋听涛,唐步侣以及钟寻已出得门外,众人见到灰衣人那随意而发的惊天一剑,不禁各怀心思.宋听涛将自己与一玄道长换了个位置,心里却没一丝取胜的把握.唐步侣曾在一玄剑下吃过大亏,此刻暗自比较之下不觉心下冷了半截,只觉自己空有一身艺业,却万挡不下灰衣人这一剑.
那灰衣人眸子冰冷,有若剑光一般射向一玄道长,道：”在下司马长空,听闻天下最出名的剑客风月谷主隐居小剑阁,特来西南一会.不想路上听到道长剑术无双,想来讨教一二.”听到此言,一旁的唐,宋二人心下均是震了一震,万没料到这毫不起眼的平凡青年便是前些日子名动江湖的司马长空.宋听涛心中暗暗打了个小算盘,要等这一场比斗之后千方百计将司马长空收为己用.
一玄道长长笑一声,道：”没成想贫道化外之人也能有此虚名,罢罢罢,你去吧,为名为利之剑,如何可交.”
司马长空一怔,少倾面色肃然,一低首道：”道长所言甚是,司马长空受教!”
一玄道长一愣,料不到眼前这人这般干脆,不由回首瞥了一清道人一眼,目中之意似是征询掌门人首肯.
一清道人自幼与一玄道长相交,岂能不知一玄道长之意,当下一点头,道：”师兄与这位小弟切磋剑器之术，可要谨记点到为止.”言下之意自是同意了。
一玄道长要的就是这句话,他一生快意恩仇,委实不应当这劳什子道士,却也是机缘巧合之下投了点苍门下,此刻得到掌门允诺.立时神采飞扬,脚踏丁字步,走中宫,直进剑气圈内,伸指一弹长剑,剑作龙吟之声,高声道：”一玄之剑名青月,剑锋刃利,阁下可要小心了.凝气流动,开口大喝一声,剑光一暴如电,击向司马长空周身要害.
司马长空不动,犹如一尊历经风吹雨打了千年的石像,他的剑在手中,却仿佛亘古以来便与身相随,剑气如梦如幻,如少女的轻愁那般捉摸不定.一玄道长一剑光寒,却犹似击在了虚无缥缈的空气中,无力可使,无力可发.一玄道长一击不中,当下已知晓司马长空的剑法乃从所未见的神奇内功所导引.越加小心翼翼,剑发,招起,便已留了退路.
司马长空安然不动地接了一玄道长数十招,身形一长,仰天呼啸,啸声有如苍狼悲嗥.其声若长线,直入云宵深处.
一玄道长面色一变,剑法一转,变做”相思无穷尽”,剑意高悬,直等司马长空发出惊天一击.
此时天地间一片晴明,司马长空软剑一扬,强大的剑气撕破平静的空间气流,狂野猛烈地一击而下.这一剑朴实无华,却偏偏给在场所有的人一种无处可躲,无可抗拒的错觉.一玄道长一颗心子被这毁天灭地的一剑险些迫出胸来.剑随身转,身凭剑走,在极不可能的重剑下衍生出一道弯弯如月的剑气,剑气柔和如暖风畅和.将那一股无坚不破剑气缠绕起来,两道剑气在点苍山脉发出一青一白两道寒光.只听宋听涛叹了口气,默默转身向一清道人道：”没想到点苍剑法竟精妙如斯.宋某真是大开了眼界,这一战,恰如青月奔狼.真是一时无两.”
一清道人双眉一扬,喃喃道：”青月奔狼,一时无两”摇了摇头,面上罩了一丝淡淡的忧色.
此时司马长空倾力一剑发出未见成效,不由双目赤红,脚下奔走如电,剑光四射,剑光交织,在一玄道长身前身后布下了一道又一道锐利的剑刃.一玄道长只要一个不慎触碰上去便是一道剑伤.一旁观斗的钟寻不由动容道：”如此剑法近乎神而非人,也不知这司马长空是怎样练成的.”
宋听涛一旁接口道：”天资所定,无明师亦可修无敌天下之神功.”
唐步侣看到分际,不禁心神俱醉,他一生浸滢毒物,何见过如此高深超卓的武功.只觉双手中汗津津的,已为相斗中的二人提起十二分的精神.
一玄道长激斗之中意气飞扬,左一剑”穿花绕树”,右一剑”丝烟如归”端的将毕生剑艺发挥得淋漓尽致.二人剑术相当,功力亦在伯仲之间,正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一时难分高下.司马长空有如一头愤怒的孤狼,剑气狂野,招式或中规中矩,或异想天开,神来之笔,将一柄软剑使得犹似以心使臂,剑为其生,其为剑生,人剑合一,真正是无懈可击.
一玄道长手中剑光使到疾处,只见青青月眉如落花繁华环绕周身.在日光下端的美不胜收.剑气相绞处,发出微微嘶鸣.直似要将这看不见的空气撕碎.
蓦听一个声音亢越而吟道：”剑气纵横三**,青灯拭梦一二更,残月依约梦里人,逍遥五湖一身轻﹍﹍
听到此人清声吟唱，一清道人已知晓是自己一位忘年交来了，当即笑道:”李先生光临寒舍,真是荣幸之至,快请快请!”
只见一位面如冠玉,潇洒不群的青年来到众人面前,面上含笑道:”一清道人近来安好否?”
一清道人笑道:”好,好，托李先生妙手,老道的风寒之气已祛得差不多了.”
那青年摆摆手道:”道长不须如此客气,举手之劳而已.”看了一玄道长与司马长空的一眼,叹道:”真是神技,未想世间剑法如斯者,除风月谷主外还有这般了得之人!”
一清道长徐徐道:”刀剑相争,不过下乘之境而已,何来神技二字.”
那青年道:”道不分类,技不分劳,世间万物,只要达到窥心而动的，便是入道之境,道长化生万像,不免落了俗气.”
一清道人道:”医死不治生,李先生的道法自然已趋大成,他日开宗立派,著书立学,可望一斑,反到是老道尘世之心未灭.落了拈花视物的俗套”
宋听涛虽然双目紧盯一玄道长与司马长空一战,双耳却时时在意一清道人与那青年的谈话,此时听到一清道人说出”医死不治生”之名,不由暗自忖道:”医死不治生，好响的名头,却没想到竟是如此俊美的人物.”正自出神,猛听得场中一声巨响,两道冲天剑气摇天憾地相交一击.司马长空身形飘飞而退,一玄道长登登登连退数十步.二人同时定住身形,双目相交,不禁心意相通.都是仰天大笑起来.
一旁的宋听涛不禁笑道:果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一玄道长的青月剑气碰到司马兄的奔狼剑气,可真是一时无两呀.”
唐步侣重重哼了一声道:”青月奔狼,一时无两,恐怕是过了一些.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若论剑术,当今天下谁人能及僻居世外的风月谷主.
司马长空接口道:”人人都将那风月谷主传得神仙一般本领.我到想见见他那无双无对的剑法.”
唐步侣冷笑一声,道:”风月谷主世外高人,哪是你想见就见的人物.”
司马长空面色一冷,道:”那你是见过其人了?”
唐步侣淡然道:”唐某不才,却也见过他老人家几面.”
一玄道长接口道:”唐老头,你的话别人也会信么.没的玷污了风月谷主的名头.”
唐步侣这一天中说话处处受人掣肘,此时满腔怒气窜了起来,想也不想便是回身一掌拍向一玄道长前胸.
一玄道长与唐步侣打过交道,早已心有所备,当下足尖点地,跃起身来,长剑出鞘,一式龙入大海,抖起数朵剑花,直取唐步侣面门.唐步侣脚下一滑,轻飘飘退开数丈,长袖一挥,一团粉红色烟雾弥散开来,忽又聚在一处,有如一条张牙欲啮的毒蛇.缠向一玄道长腰身.手掌再拍,一道劲风过处,将一玄道长长剑荡开.身形如矢,疾取一玄道长持剑手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