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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拜访
她带着艾琴又来到5楼。5楼全是处领导的办公室和休息室。因两个党政一把手的办公室在两端，所以其他处领导都在中间。
机关很讲究排序，无论办公室的安排、会议座次以及阅文顺序，都得按行政职务排序进行，就连开会发言也讲究这个规矩。但古楼街领导的办公室的安排却另有一番创意。一般情况下，1号的办公室安排后，其他人就按顺序排，如果1号安排在中间，那其他人就按会议顺序的排法左一个右一个地安排，最末的排在两端；如果1号排一端，那其他人就按顺序一溜烟排下去，最末的排在另一端。而古楼街的排法，却是将党政一把手分别排在两端，其他人则按顺序挨着两个一把手排，这样下来，排在最末的一个副主任就排在了中间。
“5个副主任，”姚明说，“除了童主任去区里开维稳会议外，其他几个都在。”
在处主任肖锐办公室相邻的办公室前，姚明停了下来，门牌上的字是“赵卫国”。门关着。姚明轻轻磕了两下。里面传出了“请进”的声音。推门进去后，赵卫国看见她带着她进来，连忙从办公桌前站起身，不用姚明介绍，便望着艾琴说：“艾琴是吧？”
她赶紧回答：“是的！”
赵卫国中等身材，50多岁，方脸，面色红润，头发浓黑，高鼻梁，大嘴巴，眼睛略小。如果不是眼睛小点这个缺点，还能算上一个美男子。他走到她俩跟前，笑眯眯地说：“研究招考计划时，我们几个主任的意见，是希望招个男的，可还是招了个女的。不过，现在看来，不遗憾。”他将目光注视着艾琴，“你看她，多么靓丽，多有气质。不错，是个好苗子！”
她见他这么夸她，不禁脸上飞起了红晕。
姚明带点醋意说：“赵主任，你可是从不夸人的。怎么，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他哈哈一笑：“这人嘛，是会改变的。昨天不愿做的事情，说不定今天就愿意做，此一时彼一时嘛！再说，我这么评价她，很客观嘛！”
姚明继续说：“我和您相处10多年了，您没有说我一句好。要不，您也对我客观地评价一下？”
他笑着对艾琴说：“你看，你的主任吃醋了。”
她不言语，只是笑笑。她心里清楚，他们之间可能是经常这样调笑。
“好吧，”他将目光调向姚明，“既然你要我评价你，那我就直说吧。你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这是个大实话，既没损她，还有点夸奖的意思。她心里自然舒服，所以对艾琴说：“赵主任这么欣赏你，你以后可就会飞黄腾达哟！”
他很快回道：“我欣赏有什么用？只有周书记和肖主任欣赏才有用。”这似乎话里有话。
她听出了弦外之音，便说：“在我们这里，除了两个一把手，您就是老大了，您举足轻重啊，怎么没有用？我可是一直把您当老大呀！”
他望着艾琴，语气严肃地说：“姚主任胡说八道了。我们这里，两个一把手是老大，我只是一个副主任，人微言轻。”
她从他俩的对话听出了某种不安来，便迅速地开口了：“我不懂事，没有社会经验，以后请赵主任多关照、多教导！”
赵卫国瞟一眼姚明，对她说：“你有姚主任关照就够了，她可是我们这里真正的实权派。”
不管是真是假，这话有抬她的意思。所以姚明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她说：“就这样吧，我们再去见见其他副主任。”
从赵卫国办公室出来，接着敲隔壁办公室的门。隔壁是排位第三副主任孙有道的办公室。进门后，孙有道望着两个女士，显得十分平静。姚明介绍了她后，他只微笑着说了两个字“欢迎”。相比之下，他的态度比赵卫国的态度冷淡许多。她心中虽有不快，但她却留心观察了一下他的容颜：五官端正，皮肤白净，板寸头发，耳垂很大，是个十足的佛像，但也有文人的气质。
走出他的办公室后，姚明说：“他这人对谁都一样，天马行空，独往独来。”
与孙有道相邻的是排最末的童新，他去区里开会了，所以跳过他的办公室，来到排位第四副主任李茹的办公室。李茹正在电脑上忙着打字，见两人进来，马上停下来，站起身迎上前。她打量着她，感觉形象不错：瓜子脸，眉清目秀，蓄着运动型短发，中等身材，透着爽朗与活泼的气质。她听完姚明对她的介绍后，并没有表态说欢迎之类的话，而是围着她转了一圈，然后开心地笑起来。
姚明不明就里，诧异地问：“李主任笑什么？”
“笑什么？”她说，“笑什么你应该明白。在艾琴没来之前，你一直以美貌自居，把我们这十几个女人不当盘菜，现在可好啦，与艾琴相比，你可就逊色多了。你看艾琴这身段，这五官，这气质，哪一样不比你强？原以为熊忠说招了个美女是吹牛，现在相信了，真是个大大的美女。”她转而对艾琴说，“艾琴你不知道呀，你没来之前，姚主任是我们这里的大美人，我们十几个女人自惭形秽，话都不敢跟她说。所以我们一直盼望来个比她更美的，把她压下去，现在好了，你来了，我们的愿望实现了。好好，该庆贺一番了！”
她被这番话搞糊涂了。她不知道她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她说的这番话是真是假，所以迟疑一阵后才说：“李主任，您说笑了。我怎能和姚主任相比？在姚主任面前，我能算什么？姚主任人到中年，还有这姿色和气质，她才真正是国色天香。”
这话很受用。姚明听了，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等她的话一完，她针对李茹说：“李主任，我对您的服务是到位的呀，您怎么这么嫉恨我呀？在我下属面前说这样的话，您叫我今后怎么做人啦？”
李茹对她的话没有回应，而是对艾琴说：“你如果在姚主任手下不开心的话，就到我分管的社会事务管理科来。我欢迎你！”
姚明有点不高兴了。她说：“艾琴才来，您就想挖墙脚，那可不行！就是我愿意，恐怕肖主任也不会愿意的。”她抬出了主任肖锐，这是给她一点警示：办公室是主任肖锐分管，想动办公室的人，您还没有这个权！
李茹马上回应：“对对，姚主任说得对，我哪有权利要办公室的人？”她对她微笑道，“刚才是说笑，你就在姚主任手下好好干吧，她在我们这里，是一人之下几十人之上的人物，权力大得很，她不会让你吃亏的。”
退出她的办公室后，挨着的是排位第二副主任钱莉的办公室。这个办公室也与周干的办公室相邻。姚明轻叩了一下门，无人应，便推门走进去。钱莉从休息室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苹果在吃。她长相一般，说不出什么特点，既不美，也不难看，见一百回，也许还是留不了什么印象。她看到姚明和艾琴，没什么反应，不过盯着艾琴看了一阵。姚明作了简单的介绍后，她开口了：“跟你年轻时相比，差多了！”
毫不客气，也无涵养的一句话，使她像吃了一只苍蝇似的，很不舒服。而姚明则显露出满意的神色，心里爽极了。
她接着她的话，奉承地说：“姚主任年轻时，肯定是貌若天仙啰！”
钱莉说：“那是当然。别说是年轻时，就是现在，她也不输给你。你只不过是皮肤嫩点而已。你看她，眉眼清秀，肤色红润，魅力四射，你要赶上她这个样，恐怕要一辈子啰！”
她马上说：“一辈子都赶不上哟！”
姚明这时说：“别说这些没用的，世界永远是年轻人的。”
从钱莉办公室出来后，姚明说：“肖主任在清华大学学习，童主任在区里开会，他两人现在看不着，以后再说。现在回办公室开个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