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男神
艾琴难以回答这个问题。
说有吗?可她的确没有。来办事处快一年时间了,她的精力除了集中在工作上,还要熟悉和处理各种复杂的关系,特别是顶头上司姚明,肖锐学习没回来的那3个月,她处处刁难她,设防她,把她当贼,她感到身心疲惫,肖锐回来后,她又变换一种面孔,对她百般地好,时时笑脸相迎,她感觉她包藏祸心、笑里藏刀。有这样的领导,你不花心血去对付能行吗?还有她观察到处领导间、科室间、同事间表面上一团和气,其实互相设防、你嫉我妒。面对这种氛围,她虽然心底里渴望男人,可怎敢随意与什么男人产生瓜葛,而且就办事处的一二十号男人来讲,她看得中的真是少而又少。
说没有吗?可她心底里却有一个心仪的对象,那就是她在公交汽车上遇到的那个便衣警察。那个男人虽然只是与她一面之缘,可他的形象在她的脑海中怎么也抹不掉,以致经常在梦中与之相会,甚至还有一两次与他……
“三花”见艾琴不回答,但表情有些异样,便又催问一句:“难道还对我和‘二花’保密?”
“二花”也催道:“是谁呀?快说嘛!难道还怕我俩当小广播不成?”
艾琴犹豫了一阵,然后说:“我说了,你俩别见笑啊!”
“二花”说:“见什么笑?只要不是乱伦,你和谁好都是正常的。”
“三花”也说:“对,只要不是乱伦!”
“去你的!”艾琴打了“三花”一拳,“什么乱伦?污七八糟的!我是那种人吗?”
“三花”说:“那你就快说嘛,扭捏什么?”
“好!”艾琴放下筷子,“那我就给你们讲个故事。”
“三花”不屑地说:“讲什么故事?我俩想知道,和你相好的男人是谁?”
“二花”用筷子敲打了一下“三花”的头,说道:“懂什么呀?这故事肯定跟相好有关,听她讲吧!”
“三花”明白过来:“啊,是这样啊?那你快讲!”
艾琴神态自若地讲道:“我到办事处报到的那天,在公汽站等车时,一个戴墨镜的男子一直朝我盯,我感觉很不自在,车子一来,我就快速上了车,脱离了那人的视线。上车后,感觉很拥挤,几乎是人贴人。经过几站后,拥挤的状态始终没有改变。大概路面不好的原故,车子颠簸了一阵。颠簸消失后,我忽然感觉臀部有一种硬物顶着。我以为是乘客身上带的什么东西,起先并不在意,可随后觉得不对,那硬物摩挲起来,我不禁扭头朝身后瞄去。这一瞄,使我大吃一惊,原来是那个戴墨镜的家伙挤在我的身后。我顿时明白那硬物是什么,不禁涌起一阵恶心,想立马走开,远离这个色魔。可车上人挤人,没有腾挪的空间,于是我只好央求前面的一个乘客换个位子。前面的乘客是个30多岁的男子,面庞俊朗,慈眉善目。他朝我看了一眼,便使劲往侧面挪动,想让我挤到他的前面去。
可那个色魔不松着眼,我往前挪动一点,他紧随着我挪动一点,身体始终不与我隔开,而且那个罪恶的东西越发邪恶起来……
我本想在这个公众场所给他留点尊严,只要他离开我,我也就算了,免得难堪,得饶人处且饶人!可他得寸进尺,不但不离开我,还肆无忌惮起来,是可忍孰不可忍!我猛地扭转身,怒吼道:‘你耍流氓!’
这一声吼,震惊了半个车厢的乘客,大家纷纷朝我看来。
那个色魔是个老流氓,面对我的怒吼,不但不胆怯,相反振振有词地反问:‘谁耍流氓?’
我既然豁出来了,也就不怕了,便铿锵地回答:‘你!’
‘我?’他狞笑着问,‘我耍流氓?我怎么耍流氓?’
对这种质问,我也犯难了,他的那种丑恶的行径,我说不出口。于是,只好说:‘你自己做的事,还要我说出来吗?’
他露出无赖的嘴脸,反问道:‘我做了什么事?你说出来呀!你说出来呀!’
面对这么一个无赖,真是有理也难辩,我被臊得满脸通红,一时无语。
他更加张狂了,对我气势汹汹地说:‘你说不出来吧!这说明你诬赖好人。不是看你是个女的,我就揍死你!’他的唾沫子飞到了我的脸上。
我忍无可忍了,怒斥道:‘你真不要脸!耍流氓还这么嚣张,简直是个无赖!’
他毫无廉耻地说:‘对,没错,我就是个无赖!你说我耍流氓,谁能作证?有人作证的话,我从这里爬出去!’他说着,朝周围的乘客说道,‘谁看到我耍了流氓?谁看到我耍了流氓?有的话,站出来作证!’
周围的乘客没有谁敢做声,近处的人赶紧往旁边挪,生怕惹火上身,远点的人都把眼光移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感到十分无助,眼泪差点掉出来。这时,我多么希望有人站出来主持正义,给我声援,给我力量,可周围此时死一般寂静。我的心凉透了,觉得世态的确炎凉!
那个家伙见我孤立无援,越发嚣张起来。他抓住我的一只手,恶狠狠地说:‘没有人作证,那说明你凭空诬陷,赶快给老子道歉,不然老子揍死你!’
逼死的兔子也咬人!我气冲丹田,用劲甩掉他的手,骂道:‘人渣!简直是个人渣!’
‘什么!?臭婊子养的!你敢骂我是人渣?’他举起一只拳头对准我,‘看老子不打死你!’
就在他的拳头要落到我身上时,站在我前面的那个男子,闪电般地用一只大手箍住了那人的手腕。那人朝他一看,见是个白面书生般的人,嚣张不减,喝道:‘少管闲事!’
他镇静地说:‘我管定了!’
他叱问:‘你为什么管?’
‘因为你耍流氓!’
‘你看见我耍了流氓?’
‘这还用看见!?这位漂亮的女士,她会平白无故诬陷你吗?’他放开他的手,望着周围的乘客说,‘大家看看,这位女士会诬陷他吗?’
乘客们顿时将眼光聚焦在我身上。很快有人开始声援:‘怎么会诬陷?肯定是真的!’
随后,声援的声音多起来。
那家伙见势头不妙,用怒火的眼光盯着那男子:‘你是什么人,敢找老子的麻烦?老子连你一起揍!’说着,举起拳头欲砸他。
那男子侧身一避,从身上掏出一个手铐,亮到他眼前,威严地喝道:‘你再撒野,把你铐起来!’
那家伙见到手铐,顿时吓傻了,连忙说:‘有眼无珠,有眼无珠!’
此时,车到一站,停下来,那男子对那色魔喝道:‘滚!再耍流氓,决不轻饶!’
那家伙像砍了尾巴的狗,很快地溜下了车。
车子又启动了。我挨到那男子身旁,说道:‘没想到你是便衣警官!谢谢,谢谢!’
那男子淡定地回道:‘不客气!’
我于是问道:‘你是公安局哪个部门的?’
他含糊地回答:‘一般部门。’
我又问:‘你贵姓?’
他答:‘免贵,姓肖。’
我又问:‘能给个电话吗?’
他说:‘这个就不用了吧!’
我见他这么冷淡,也就到此为止不好再问什么了,只好有意无意地多看了他几眼,但在心里对他很崇拜,觉得他是个男神,所以有时还非常渴望见到这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