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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农场后，四班只剩下班长黄明**和孙晓晖两个人。平时，四目相对，无话可说，班里的气氛很沉闷。
从前，在“一帮一、一对红”活动中，黄明**结的对子是诸葛京冬，孙晓晖结的对子是我。现在，诸葛京冬因为散步**言论，被定为现形**，遣送回家；我因为父亲是走资派，暂停飞行，去农场劳动锻炼。黄明**就和孙晓晖结成新的对子。孙晓晖知道班长思想左得要命，张嘴闭嘴都是“**教导我们说……”，动不动就要指出你身上存在的“非无产阶级思想”，因此，孙晓晖和黄明**谈心从来不说心里话，张嘴闭嘴也来“**教导我们说……”结果，两个谈心时，就成了**语录的一言堂，你说一段语录，我说一段语录……孙晓晖在心里就笑，心想，这哪是我和班长谈心呀，简直就是**和**谈心。这样最好，班长永远也别想抓住我的把柄，不会重蹈诸葛京冬的复辙。
我走后，二团按照空军****的布置，一直在搞专题**学习，飞行训练停了下来。专题**学习结束后，正准备飞行，**最新指示又发表了。结果，又没飞成。新一轮的**学习又开始了，又要停飞半个月。孙晓晖整天望天生叹。从前有话可以对我说，现在有话不知和谁说，心里很痛苦。在痛苦的时候，孙晓晖就想起了我，想起了我们走在田间小道上无话不说的难忘时光……
一天中午，吃过午饭，孙晓晖**自一人坐在宿舍里，望着蓝天白云，又想起了我……这时，门开了，班长黄明**手里拿着厚厚的一封信走进来，进屋就摇晃着手中的信说：“46，42从农场给你来信了。”
孙晓晖一听是我写来的信，眼睛刷地就亮起来，一把从黄明**手里夺过信：“我正想42呢，他就来信了。知我者，42也。”
黄明**说：“写得还挺厚，快打开看看，都写得什么，念一念，让我也跟你分享分享快乐。”
孙晓晖迫不及待地撕开了信封，取出信，展开就读：
晓晖同志：
你好！
我来到牡丹江航校农场已经一周了。你可能也听说了，是因为我父亲的“走资派”问题，被“暂停”的。没有办法，他是我的亲生父亲，我无法选择，只能接受……
孙晓晖读到这里，突然意识到不好：“42从前对我无话不说，再读下去，可能会让班长抓住什么把柄。如果**让班长抓住了什么**问题，上纲上线一分析，问题就严重了。”想到这里，孙晓晖戛然而止。
黄明**听得正来劲，已经从书信的开头嗅到了一些不正常的气味，见孙晓晖突然停下来，就催促说：“孙晓晖，快往下念呀！”
孙晓晖灵机一动，计上心来，突然弯下腰，双手捂着肚子，**着嘴，一脸痛苦地叫起来：“哎呀……哎呀……班长，我的肚子疼，可能是午饭吃东西没吃顺，我得马上去厕所……”说着，双手捂着肚子就跑了出去。
黄明**看着孙晓晖狼狈不堪的跑出去，笑起来，以为孙晓晖**是中午吃好东西吃多了，撑的。
孙晓晖急忙冲进卫生间，把门从里面插上，站在厕所里接着读：
……我来到农场后，每天的劳动任务就是放羊。农场总共有一百多只山羊，每天要带到**场去吃**。放羊时，我骑着一匹枣红色高头大马，身边还跟着一只长得跟狼一样凶猛的德国“黑贝”，走在羊群后边，神气死了。你要看见，一定会羡慕。
我要告诉你的是，和我一起放羊的还有一个老羊倌，叫王九洲，是我们Q航校飞行训练处的射击主任，过去当过国民**空军飞行员，1948年驾机**投奔了****。你可不要小瞧王主任，他可是击落过5架**军飞机、2架美军飞机的王牌飞行员。开国大典那天，他驾驶P—51战斗机在**上空飞过，接受**检阅。听丛场长说，像王主任这样的飞行员，在中国只有两个。我有幸和王主任在一起放羊，感到非常光荣和自豪。
这两天，在我的再三哀求下，王主任给我讲了他当年击落**本鬼子和**鬼子飞机的故事，讲了刘**本当年驾飞机**的故事，讲了抗战期间中国空军“四大天王”的故事，让我大打眼界，耳目一新，像饱餐了一顿满汉全席，余味无穷。今天写信，就要和你一起分享这些精彩的传奇故事。
王主任是在**学的飞行，教他的全是**教官，完全是用英语教学。1943年，王主任从**航校毕业后，毅然回国参加抗**战争，在陈纳德指挥的“飞虎队”里当战斗机飞行员。王主任第一次空战，是掩护轰炸机去武汉轰炸**军占领的火车站。王主任驾驶美制P—40击落两架前来阻截的**军“零”式战斗机，保证了轰炸机完成轰炸火车站的任务。他还击落过**本最新式的东条战斗机，让**本空军丢尽了颜面。
抗美援朝空战中，王主任率领16架苏制拉—11，掩护我9架杜—2轰炸美韩军队占领的大、小和岛，途中，遇到美军34架F—86的疯狂阻截，双方发生了激动的空战。因为我轰炸机编队**计划提前三分钟进入了轰炸航路，我高空护航的24架米格—15与我拉—11、杜—2混合编队脱节，王主任面对性能、数量都优于我们的**飞机，英勇拼杀，连续击落两架F—86，创造了螺旋桨击落喷气式的空战奇迹；我杜—2飞机通信员也打红了眼，抱着烧红的机枪扫射敌机，击落了一架F—86，再创空战奇迹。由于寡不敌众，我杜—2轰炸机在轰炸途中有四架被F—86击中起火。但飞行员各个表现英勇，没有一个机长弃机跳伞的，他们驾驶着熊熊燃烧的轰炸机，咬牙飞到大、小和岛，以惊人的毅力和勇气完成了轰炸任务。这次空战，我志愿军空军击落美机7架，击伤3架。但我们自己损失也很惨重，牺牲了3名拉—11飞行员，9架杜—2轰炸机，只有一架完整无缺地返回了祖国机场。王主任说，如果我们的24架米格—15参加空战，我们不会牺牲这么大。听到这个故事时，我被飞行前辈的英勇献身精神感动得热泪盈眶。
最让我感动的是中国空军“四大天王”高志航、刘粹刚、乐以琴、李桂丹和**机空战的传奇故事。在抗战8年中，中国空军总共牺牲了4000多名优秀飞行员，“四大天王”就是这4000多名优秀飞行员中的杰出代表。
空军四大队长队长高志航是第一个击落**军飞机的中国飞行员，被誉为“空军军神”。1937年8月14**，**本96式轰炸机偷袭杭州笕桥机场。高志航驾霍克-3起飞迎战，连续击落两架**机。这天，四大队共击落6架**机，我中国空军无一损失，打了个6**0。同年9月26**，在南京空战中，高志航又击落了号称**本‘四大天王’之一的山下七郎大尉。**本飞行员对高志航望而生畏，出发前都要说：“我要做了亏心事，出门就碰上高志航”。在英勇无畏的中国空军面前，**本木更津航空队队长石井义大佐多次受到上司斥责却又一筹莫展，最后只好剖腹**。
刘粹刚被誉为 “中国红武士”，先后击落11架**机。1937年10月，**军在空袭南京得手后，竟然在南京上空作起了特技表演，羞辱因实力大减，没能力升空迎战的中国空军。刘粹刚怒不可遏，驾驶单机起飞迎敌，杀入敌阵，双枪齐射，迅速打下一架**机。****机当即抱头鼠窜，连影儿都找不着了。南京数万市民冒着被**机扫射的危险为刘粹刚喝彩。
乐以琴被誉为“飞将军”，在淞沪会战中，一共击落8架**机，成为中国空军当时首屈一指的王牌。1937年8月15**，**本轰炸机再次对笕桥机场进行轰炸。四大队分队长乐以琴驾驶2204号‘霍克-3’升空迎敌，左右开弓，弹无虚发，一连击中4架**机，打得**本飞行员魂飞魄散。从此，**本飞行员称乐以琴为“空中赵子龙”，只要遇到2204号战机，就主动避开，从不敢与之单**交锋。年底，南京危在旦夕，乐以琴和僚机董得明二人抱着一死的信念，起飞迎战32架**机。乐以琴驾驶战机在8架**机中左闪右突，声东击西，致使企图左右夹攻他的两架**机相撞而亡。随后，更多的**机围住了乐以琴，轮番向他进攻射击。乐以琴的战机不幸被**机击中起火，**纵失灵。乐以琴跳伞离机后，为避免俯冲扫射，延迟了开伞时机，高速坠地，壮烈牺牲，年仅22岁。
李桂丹被誉为中国空军的“空中骁将”，先后击落6架**机，获**授予的二级云麾勋章。1938年2月，李桂丹参加保卫武汉的空战，面对数十倍的**机，勇猛拼杀，一连击落3架**机。随后，被十几架**机包围，激战中李桂丹的飞机中弹起火。他驾驶着起火的战斗坚持战斗，最后勇敢地向**机撞去，与敌人同归于尽。
高志航、刘粹刚、乐以琴、李桂丹和他的战友相继战死，令人无**悲痛和惋惜。**在武汉举行公祭大会。在公祭空军烈士时，**亲自主祭，他和宋美龄送了挽联：“武汉踞天下之中，死敌太空，百万军民仰战绩；滂沱飞同袍之泪，丧我良士，九霄风雨招英魂。”**代表**中央和第十八集团军也为空战死难英雄送了一副挽联：“为五千年祖国英勇牺牲，功名不朽；有四百兆同胞辛勤奋斗，胜利可期。”
我还想给你讲讲空军少将、空军学院副教育长刘**本驾机**的精彩故事。刘**本是1946年6月26**驾驶C—24重型轰炸机从成都飞到延安的。那时是****最艰苦、最困难的时候。当时飞机上总共有11人，有10人不愿意**。这是明摆着的事。但刘**本**决心非常坚定，他于大智大勇，巧妙周旋，1个人竟然骗过了10个人，迫使其跟他一同飞延安。又克服了航路极其恶劣的天气影响，终于把飞机降落在延安机场……这次**的细节惊心动魄，一波三折。信要超重了，下次写信再详细讲给你听。
你们那里情况如何？现在飞到哪个课目了？我现在做梦都想飞行。太羡慕你们了。羡慕也没有用，只能在这里放羊。但想想王主任这样的王牌飞行员也在放羊，我的心情也平静了许多。
在和王主任的交谈中，我觉得自己知道的东西太少了，看的书也太少了。今后，我要以王主任为榜样，加强学习。我现在手里没有什么书可看，希望你能帮我到二团图书室找一下，有没有写中国空军前辈的故事书，或是**的**著作（未公开发表的），**如各种语录本、林**的语录和**诗词。如有，烦请寄来。
外边的天空放晴了，一道美丽的彩虹弯映在雪兰河上空，羊在咩咩地叫，我要和王主任去放羊了。时间关系，下次再谈。
祝你飞行顺利！
战友 钟四平
1969年5月27**
孙晓晖躲**在厕所里，一口气把我这封信读完了。用孙晓晖的话说，信中的每句话都让他耳目一新，如同泥土的气息和青**的芬芳扑面而来。读完一遍，他觉得意犹未尽，又开始读第二遍……
砰、砰、砰……外面有人在敲厕所的门：“孙晓晖在里面吗？”是班长黄明**的声音。
孙晓晖一惊：“班长，我……我在。”
黄明**说：“这么长时间不回来，我还以为你在里面出什么事。”
孙晓晖把信装在军衣口袋里，推开门说：“刚才看信来的，所以，蹲的时间长了点。”
黄明**说：“我们是‘一帮一、一对红’，总得互相关心、互相爱护才行。告诉我，42在信上都说了些什么？”
孙晓晖不屑地说：“也没说什么。”
黄明**冷笑一声：“不对吧？信写得那么厚，能没说什么？”
孙晓晖觉得事情不妙，急忙遮掩：“42说，他在农场每天放羊，很高兴，就写得这点事。”
黄明**又冷笑一声：“仍然不对。42因为父亲是走资派，去劳动改造，肯定想不通。我想，信里一定还有这方面的内容？”
孙晓晖附和说：“班长猜的**准。42在信上说，他对父亲的走资派问题已经想通了，每天放羊什么都不想，心情很平静。”
黄明**追问：“还写了什么？”
孙晓晖说：“还说他放羊时，骑着一匹枣红色高头大马，身边跟着一只长得跟狼一样凶猛的德国‘黑贝’，可神气了。信上还说，希望我能帮他到团图书室找一下，有没有**的**著作，指未公开发表的，**如各种语录本、林**的语录和**诗词。让我给他寄去。就这些。”
黄明**皱着眉头问：“最后说了什么？”
孙晓晖说：“最后说，外边的天空放晴了，一道美丽的彩虹弯映在雪兰河上空，羊在咩咩地叫，他马上要和王主任去放羊了。下次再谈。还祝我飞行顺利。”
下午一点半是飞行一大队体育运动时间。大队全体学员在团司令部体育参谋的带领下，做完体**、单杠、双杠、旋梯、**轮、仰卧举腿等基本动作后，开始自由活动。孙晓晖拿着一付羽毛球拍子对黄明**说：“班长，咱俩打羽毛球吧？”
黄明**摆摆手：“我已经和三班长约好打乒乓球，你找别人打吧。”说着，转身向宿舍楼走去。
乒乓室在宿舍楼的一层。黄明**走进宿舍楼，在乒乓室站一会，看两眼别人打乒乓球，迅速离开，跑步回到二楼四班宿舍，走到孙晓晖的床前。孙晓晖刚刚换下来的一身军装，整齐地叠放在军被下边。黄明**急忙抓起孙晓晖的军衣，从口袋里掏出我写给孙晓晖的信，又急忙把军衣原样叠放整齐。然后，拿着信快步走进厕所，关上门，看起来。
黄明****嗅觉非常敏锐，刚看个开头，就觉得我对“暂停”的态度没有正确认识，消极抵抗。再往下看，内容更加触目惊心，认为我完全站在了资产阶级的**立场看问题，简直就是为国民**空军**，彻底丧失了无产阶级立场……是可**，熟不可**？
黄明**还没看完，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激动情绪，冲出厕所，跑步来到大队政**苏丛林的办公室。
苏丛林正伏在办公桌上学毛著，见黄明**慌慌张张跑进来，就问：“什么事这么急？”
黄明**急忙从军衣口袋里掏出一只厚厚的信封，递到苏政**面前：“这是42写从航校农场写给46的一封信，今天中午收到的，里面的内容**透顶！简直就是**言论！政**，您看看吧。”
苏丛林接过信封，取出里面的信，快速看起来。看完，长叹一口气，皱起眉头问：“还有谁看到了这封信？”
黄明**回答：“还有46。”
苏丛林又问：“你是怎么得到的这封信？”
黄明**说：“我一开始就觉得这封信有问题。我问46，42在信里都说了什么？46支支吾吾，不说实话，我就更怀疑有问题。趁体育运动时间，我悄悄跑回宿舍，在46的军衣里取出信一看，果然不出所料，通篇都是**言论，我立即就跑步给您送来了。”
苏丛林拍着黄明**的肩膀说：“好样的41，你做的非常正确，非常及时。这说明你毛著学的好，阶级斗争观念强，**觉悟高，无产阶级立场坚定，应该提出表扬。”
黄明**听了这话，心里很激动：“政**，这是一个****员、**战士应该做的。”
苏丛林说：“看来老人家说的对呀！阶级斗争要年年讲，月月讲，天天讲。王九洲这个从国民****过来的老狐狸终于露出了马脚。老人家还教导我们说，阶级斗争一抓就灵。我们终于把王九洲这个**抓了出来。他就是睡在我们身边的定时炸弹呀！你看看他对42说的那些话，完全是**言论，是个彻头彻尾的**教唆犯。如果不坚决制止，我们的无产阶级**事业就要蒙受不可估量的损失！必须立即采取行动！”
黄明**问：“政**，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
苏丛林摸着脑袋想了想：“第一，我立即向上级报告，尽快把**分子王九洲抓起来。第二，信中的内容你知我知，不能再替王九洲做**宣传。第三，你立即把46叫到我办公室来，我要帮他认清王九洲的****面目，清除头脑中的流**。跑步前进！。”
黄明**听了这话，像听到战斗命令，举起右手给苏丛林敬个军礼，高声回答：“是！”一转身，跑步冲出了苏丛林办公室。
孙晓晖与三班的一名学员在打羽毛球，打得汗流浃背，难解难分。黄明**跑过来，板着脸说：“46，大队政**让你立刻去他办公室。”
孙晓晖停住脚步，擦着脸上的汗问：“班长，什么事这么急？”
黄明**瞪着火眼金睛：“天大的事！去了你就知道了，快，跑步前进！”
看到黄明**的表情，又听到这话，孙晓晖脑袋“嗡”地一下子，有一种不祥预感，二话没说，扔下羽毛球拍子，就向苏丛林办公室跑去。
孙晓晖气喘吁吁地跑到苏丛林办公室门口，高喊一声：“报告！”
苏丛林手里拿着信，正怒气冲冲地在屋里踱步，听到喊声，知道是孙晓晖来了，停住脚，冲着门说：“进来！”
孙晓晖推门进来，成立正姿势，大汗淋漓，抬起右手给苏丛林敬礼：“政**同志，46向你报到，请指示！”
苏丛林从头到脚打量了一下孙晓晖，挥动着手里的信问：“42写给你的这封信，你看后有什么感想？”
孙晓晖听到这话，又看到了苏丛林手里拿着信，就知道是班长把他出卖了，要出严重的**问题，想到这，大脑一片空白，无奈地望着苏丛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苏丛林高声问：“为什么不回答我的话？”
孙晓晖吞吞吐吐地说：“我……我……没什么感想。”
苏丛林指着孙晓晖的脑袋说：“看来你这里中**不浅呀！我问你，你知道**王九洲是什么人吗？”
孙晓晖回答：“国民**空军飞行员。”
苏丛林说：“对！国民**空军飞行员。我再问你，你知道当时国民**空军飞行员的津贴是陆军普通士兵津贴的多少倍吗？”
孙晓晖摇着头回答：“不知道。”
苏丛林说：“让我来告诉你吧，是陆军普通士兵的10倍。那时，他整天大鱼大肉，山珍海味，过着资产阶级公子哥儿的腐化生活，喝的是我们贫下中农的血呀！是剥削呀！我再问你，王九洲当年为什么**吗？”
孙晓晖回答：“为了追求光明。”
苏丛林说：“错！大错特错！他是见钱眼红，贩卖炸药，被人举报，国民**军事法庭要审判他。他走投无路，才跑到****这边的。**的动机不纯！**后，他还在停机坪上用飞机螺旋桨打死了我们****的优秀飞行指挥员、红军团长方前同志，明显是阶级报复。当时，我们飞行员奇缺，就没处理他。但****心中是有数的，知道王九洲这种人**不住。抗美援朝结束不久，就把王九洲从航空兵部队调到航校，这本身就是预防他对**有二心。现在又停止他飞行，送到航校农场劳动改造，是防备他驾机向苏修叛逃。这回你应该知道王九洲是什么人了吧？”
孙晓晖听得一惊一惊的，没想王九洲是个历史**分子，**动机也有问题，立即回答说：“苏政**，您要不说这些，我**还不知道。看来，42也被这个历史**给蒙蔽了。我要回信告诉42，揭露王九洲的**实嘴脸。”
苏丛林说：“对，要把我的话原原本本地写给42。同时，还要帮助42提高认识。王九洲这个历史**在农场不但不好好接受劳动改造，还向42发泄对**的不满情绪，吹捧国民**空军，为假**的大特务刘**本鸣不平，贬低和诬蔑我们新中国空军在小、大和岛空战中的英勇表现，把美**的飞行员吹得神乎其神，把F—86吹得神乎其神，明目张胆是宣传唯武器论，否定人的因素，与老人家的思想唱反调。这是对42进行**宣传，企图把42变成资产阶级的**人，颠覆无产阶级政权，重新骑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让我们重吃二遍苦，重受二茬罪，用心何其**也！”
孙晓晖听了这番话，对王九洲更加恨之入骨：“苏政**，您要不说，我还**认识不到问题有这么严重。给42回信时，我会把这话都告诉42，让42立即觉悟，和王九洲这个**划清界限！”
苏丛林拍了拍孙晓晖的肩膀：“好，你马上回去写信吧。写好给我看看再寄出去。”
孙晓晖回答：“是！政**！”敬个礼，转身跑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