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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钗头凤(一)

小说:子夜四时歌 作者:微笑的小狐字数:824更新时间:2017-03-12 19:52:17

这个故事,我不记得是否**实发生,它是我幼时残存记忆的一角。

很多年以后,当我读到上一个沟通此岸与彼岸之人写下的书卷,知道这样的故事庸俗得像是信笺上的山盟海誓,终究锦书难托。就像书写它所用的是劣墨,**子一久,泛出酸朽的味道,不**嗅。

那一年,我和阿姐还在彭城。我们所居住的地方是廻龙巷。那巷子老旧得像是丝绢上绘制出的山海图,错落,迷乱,干燥,凝重,深邃沉痛得让人难以注目。

我是害怕这里的,我害怕这一座古老到上古时期便已留存的城池,更害怕这巷子。周街的房舍像是些模糊的面容,连曲折的深巷都被那些悲切的表情挤破了。若在此时回首,难免看到槊戈相望,浩荡的兵甲自断壁间冲出,倾轧过我的身体,却无伤毫发。金戈铁**厮杀犹在耳畔,一回首又是枕骸遍野的沉黯。那一侧就传来凄漠的歌声,遮掩了清秋的天空,斜坐在残垣上的少女,手绾青丝,背倚斜阳,口中衔着支红花,失神中,那倩影便消匿成如死的鹃声,不见身形,唯见得啼血斑斑。

那年中秋,阿姐出门去了,落雨的中秋犹显寒凉。

和江南不同。彭城的雨不是病态的潺湲,而疯狂蔓延的寂冷。就像是灵魂深处的悸动,长满了腐**和苇蒿,一盏白灯昏昏杳杳,自黑暗中曳动,尘念断绝,浮白流光。

我无心习字,蜷缩在铺子中的暗影里,看着鼣鼠般的狙如打通了光影间的道穴,一闪不见。

阿姐说那是云龙山上天神一豢养的畜类,只是常趁着山神不备溜出来,正因如此,这地方才多有兵戈杀伐。

“子夜,出来和我们一起玩吧。”邻家的孩子不知何时聚在门前,声音嘈杂,“这儿有新煮好的鼋汁狗肉哦。”

“巷口苏老丈卖的鳝丝辣汤正香呢。”

今天是中秋,我是不想出去的,虽是人间团圆**,却也是满月之夜呀。一年之际最**的月轮将于此夜普照神州,在这样的时刻,欢愉的,可不仅仅是人类。

然而,我**的感到饿了。食柜里只有一笼蝴蝶馓子,用白绢罩了,透出腻腻的润泽。我又打开一旁的食盒,里面的娃娃酥糖也被吃净了,徒留深深的空漠。

我想了想,还是打定主意出门去。

  微笑的小狐说:

        天神一:其状如牛,而八足二首马尾,其音如勃皇,见则其邑有兵——《山海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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