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绚丽晚霞被染成凉爽的黑夜,帝王的九成宫灯火通明,上官云起端坐在殿内,神情严肃的翻看着奏折。
“参见皇上。”夏姬看到他认真的样子,心头一动又想起在张婕妤宫里二人在床上翻滚的场面,尴尬的干咳一声,随便给上官云起行了个礼。
他没抬头,只淡淡道,“你过来。”
“干吗?”难不成要霸王硬上弓?夏姬生怕他是要报那一巴掌的仇。
尽管她来刚刚老油条的抗旨不来时,冷脸侍卫直接武力威胁已经让她有了一点心理准备,但她还是下意识退了两步。
“到朕身边来。”
“哦。”夏姬咬牙,现在必须要忍,回现代才是最重要的事,她已经打点好了,既然留不住朔王,那今晚就偷偷跟着他跑路!
桌上高高摞起的奏折挡住他大半容颜,夏姬走到他跟前,才看清他,换了身玄黄相间的长袍,安静的容颜倾注在字里行间。
“把女训抄五百遍。”他看也不看的扬手指向身边的小木桌,冷冷命令夏姬过去。
“为什么!”
“还需要朕把你犯的诸多过错再重复一遍吗?”
“不用,我抄!”敢情就是记着那一巴掌的仇呗。
夏姬坐下没多久,就有宦臣进来。
“陛下,有八百里加急快报。”
上官云起放了手中奏折,神色隐隐担忧,“可是淮南旱灾之事?”
“是,傅太守遵从陛下旨意已开仓赈灾,但效果微乎其微,灾民数以千计,苦不堪言,还请陛下定夺。”
天灾,对于落后封建的古代来说,还是围绕一个天字,只能听天由命,夏姬甩了毛笔,禁不住好奇心,看向剑眉紧皱的上官云起,他能怎么处理?
“先鱼回来了吗?”他问。
“陛下,大祭司已奉命从淮南连夜赶回帝都,现下在宫外候旨。”
“宣他进宫。”
宦臣退下去,上官云起担忧灾民之事,已无心再批奏折,又埋下头抄写的夏姬跃入他眼里,夏姬跪坐着,四周零落了一地纸张,上面的字迹歪七扭八,不堪入目,哪有半点才女之姿。
他阖上眸子,不愿再看。
不一会儿,已有六十高龄的大祭司先鱼进来,行礼后向上官云起禀报灾情,“陛下,祈雨祭举行多日,未见效果,臣夜观处女星座——”
“等一下!”夏姬忽然打断先鱼的话,惊讶问,“你们还知道处女座?”
“是。”先鱼这才注意到圣上身边坐了个玉骨冰肌的貌美女子,这一看竟大惊失色,放在袖中的手不停掐算着什么,“敢问小主是?”
“贵妃夏氏。”上官云起扫了一眼又欲张口的夏姬,瞪的疑惑的她乖乖缩回脖子,不敢语无遮拦,眸中才又恢复清冷。
夏姬入宫时,先鱼去淮南治水了,也难怪不认识。
先鱼心不在焉的点点头,盯着夏姬的脸疑惑的端详,花白眉宇间越来越凝重。
“陛下,可否屏退左右,臣有一事要禀报。”
上官云起轻点头默认,夏姬也乐得轻松,不用再抄女训,便爽快离开。
临出殿门时,她又悄悄回头望了眼上官云起,心道这么俊美的男人,回了现代就见不到了,有点小可惜啊。
夏姬的身影很快消失不见,上官云起却是目光一沉,她在宣纸上写的哪是修身养性的女训,分明画了一只大王八!
“陛下。”先鱼语重心长的声音响起,他迅速凝了心神,已大概看出了些先鱼失态的原因,这也是他召先鱼回来的目的,“看出什么了?”
先鱼摇摇头,仿佛坠入了迷雾中,“臣师承占卜先祖君墨一脉,见过奇异命格无数,但贵妃娘娘的……臣参不透,只隐见紫金光芒阻挡。”
“陛下,容臣一段时间,必能参透——”
“不必了。”上官云起眉峰一蹙,“淮南旱灾一事,百姓死伤无数,朕颇为担忧,你且将此事办好吧。”
“臣遵旨,但请陛下能听臣一言,此女……必是灾祸。”
“这又如何?”他眸中流光转动,起身走至殿外,月朗星稀,柔美的不可方物,洒在他肩上却不知怎么添了一抹谋略天下的魄力,霸道决然,“小小乾坤,朕逆得。”
先鱼看着帝王孤傲绝世的背影,举手投足的威压,都叫江山臣服,先鱼心中更生一抹热血沸腾的敬意。
天下如何,冥冥之中的劫数又如何,在他眼里,皆是蝼蚁!
此时,夜空中黯淡了千年的帝王紫薇星荧荧闪现光泽。
而另一边的夏姬已经准备好连夜溜走了,北疆皇宫很大,荣华富贵很迷眼,皇帝也帅炸,但她的暴脾气还是回现代才能多活几集。
“桃儿,有缘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