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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向阳坡的部落1

小说:盘龙城 作者:明德运字数:2415更新时间:2017-05-03 15:44:16

   向阳坡部落在东,距盘龙湖一天路程,茂密林地前面,一片朝南的坡地上,散落着几十间长方形的茅**房屋。这些房子有的长一些,有的短一些,也有两排三排有规则地排在一起的,显示着这个家庭的人丁状况。中间有一方形**屋,最大最气派。所有的屋子都是门洞朝南的,出门不远就是滔滔的大江了。

   熊蕃现在是这个部落的族长,熊氏族人分布在江南较多,一般属南国管辖,向阳坡部落虽说也属南国,但因离国都路远地僻,每年只给朝廷送点贡品就行,根本就没有朝廷的官员过江巡察这个部落。

   太阳火辣火辣的,大地升腾起一股股黄灰色雾气,沉闷的空气迫得人们透不过气来。尽管手中的蒲**扇子不停摇摆,汗水还是浸透了女人们的短裙,男人们除了**有点外物遮丑外,**部分喷出涓涓细流。这流淌的黄汗在身上黑色的纹身图案中泛滥,使这些图案失去光彩。黄牛在树阴下拉动绳子,烦躁地围着树桩绕圈子,水牛在坡边的水坑中一动也不动,只将鼻嘴留在水面喘气。族长一手摇着大蒲扇,一手用麻巾擦汗,从这家走到那家,不停嚷叫:“人活五十九,少见热得男女身放酒。”见到那些在父母身边吵闹的孩子,族长就吓唬道:“谁再吵,谁再说热,我就把他扔到江里喂**。”孩子们还**有点怕他,见他走近,就不敢吵闹了。

   族长一路叫看,一路不停地摇着蒲扇,在这样的高温天气,人们是不会出门干活的,族长到处转转,是耽心人们都在家中休息,村落周边会出现什么意外。太阳渐渐下山了,但空气中的闷热仍没有消失,一阵阵热浪从坡前不远处的江上袭来,狗吐出长长的舌头,躺在茅屋中间喘着粗气。族长吆喝女人们将洗米的潲水洒在火塘和房柱边,防止火害。男人们吃了晚饭,到大江中洗过澡后,回家拿了凉席,女人拉着小孩,带着蒲扇,到**坪上乘凉。

   **坪很大,就在部落东面的江边,一有武事,全部落的成年人就在这里练习搏杀和射箭的技术。夏天,全部落的人都到这里乘凉,家是用不着人照看的,本部落的人不会偷本部落的东西,外部落的生人来了,狗老远就叫了起来,因为不缺口粮,每家都喂有狗。

   太阳一收尽它的光线,晚风一吹,**坪上就凉爽起来,人们大白天已睡足了觉,在这盛夏的夜晚瞌睡就少了,老人和狗躺在**坪的四周,警惕发“江风”狼群刁走孩子。蚊虫是很少的,因为四周有暗火薰着驱蚊的艾**。

   这段时光是孩子们的天下。最小的孩子被抱在父母的怀中,父母握住孩子的双手,教孩子做“虫虫飞”的动作。稍大一点的就两三个聚在一张苇席上猜中指甲,猜错了的就受到打手掌、钻胯、学公**叫的惩罚。

   有五六个七八岁左右的孩子挤在一张苇席上,团圆围坐成一圈,伸出各自的双脚,由一个孩子按顺序指点每只脚,口中唱道:

   脚、脚、水不落,

   不落南,不落北,

   北上地里种荞麦,

   荞麦开花一遍白,

   茄子开白紫红色,

   紫、紫、养儿子,

   长大结个花嫂子,

   花嫂子,生儿子,

   将来等着抱孙子。

   数大脚,数小脚,

   拿斧头跺小脚,

   哪个的小脚拿过去。

   唱的孩子每念一个音节就按顺序用手指点一只脚,最后一个音节落在那只脚上,这只脚就得离开圈子,失去了再数的资格,如此往返下去,最后留下者为胜。

   超过十岁以上的孩子玩的游戏叫“挡狼”,一群小孩前后抱成一队为羊,最头一个强壮的为挡狼人,一小孩扮狼抢羊,挡狼的与狼周旋,谁不灵活就会被“狼”抓去,只到抓完,抓完后又唱:

   种土麦,种小麦,种得羊子不晓得。

   孩子们闹够了,玩累了,躺在苇席上,看见萤火虫飞来了,妈妈就会教唱:

   萤火虫,小宝贝,

   江边来,点点飞,

   从黄昏,飞到黑。

   飞远了,累不累?

   歇一歇,爸妈陪。

   豆一把,茶一杯,

   来晚了,归小妹。

   那些大一点的孩子是会抢在妈**前面唱的,每当这时,小孩子就噘着嘴,不愿意跟着妈妈学唱了。

   妈妈给孩子炒蚕豆吃,又给他们茶喝,接着唱下去:

   黑乌鸦,白胸毛,

   站在树梢哇哇叫。

   爸爸弯长弓,乌鸦往下掉。

   拣回家中做佳肴。

   煮的香,炸的焦,

   还是剥皮的乌鸦味道好。

   “妈,我要吃蚕豆。”小孩子说。

   “给,就吃这最后的一把,吃多了会鼓肚子的,老大呢?你吃不吃。”

   “我不吃,不好吃。”大孩子不伸手。

   “斑**不吃无米籽——嗉中有食。你今天吃了几个瓜,看你的肚子鼓得像怀了娃子的,还没有消凼。”妈妈指着大孩子的肚子唠叨。

   男人们是不愿意与孩子们纠缠的,他们聚到会讲过去的故事的老人身边,听老人谈天说地,就是**这一代代的传说,他们才知道祖先们的业绩,才认识到要为祖先争光的意义。因为下一代的人,又会在这纳凉之夜,谈着前一代人。

   五更时,人们都昏昏地睡沉了,鼾声、梦话,混成一遍浊音。豺狗往往在这时混在家狗中,溜在苇席上边,咬上小孩的脖子,拖着就跑到江边,钻到水里,等人们找孩子时,它已顺流漂得无影无踪了。豺狗的记性特别好,被它咬过的小孩,若被人们及时撵掉,这只豺狗还会找到这个小孩的家,时时找机会再下口,即使这家人挂一串肉在屋门口,豺狗吃了肉还是会去找小孩的。所以当地人非常崇敬豺狗,认为它是代表天神惩罚犯有过错的孩子的。

   这天五更时,一个整夜没睡的老头子盯着四野,忽然发现有一片乌云从江上涌了过来,这片乌云漂到**坪的上空,突然有一人高喊一声:“打豺狗,豺狗把娃儿背跑了。”

   一时,**坪上大乱,有跟着喊“撵豺狗”的,有大声呼叫自己孩子的名字的,有四处摸不着自己孩子而悲嚎的母亲,人们都惊醒了,乱成一团,呼天喊天。

   “吼什么!啊!都不要慌,这是发‘江风’。”整夜都在观察的老头子大声制止。

   “都不要做声,江风来了,静下来!”周边的老年人都站起来大喊制止。

  明德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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