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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春三月，蕲州城在经历了惊蛰节前后那场倒春寒后，又恢复了本来面目，艳阳高照，春意融融，百花争妍，处处生机勃勃。顾家大院里的几棵古杏剔除了旧**的容装，披上了一层翠绿的新衣。鸟儿们爱上了这崭新的乐园，纷纷穿梭在枝叶中戏闹。紧挨在学堂的那棵银杏，格外受鸟儿喜欢。无论是八哥、喜鹊，还是乌鸦、麻雀，都喜欢在上面打闹，喧嚣声不绝于耳。学生们对它们既爱又恨，上课背书时恨它们叽叽喳喳干扰思绪，下课时爱听它们唱歌啁啾。
顾问说是先生，其实还是孩子。时年15岁的他，却教近30名学生。这些学生，年龄参差不齐，大的近10岁，小的却只有6岁。大的学生与他相差只有四五岁，这从现象上看，他要教好这帮学生有较大障碍。然而，他却凭**自己的知识和严谨的治学态度，将他们教得服服帖帖的，没有哪一个敢在他面前撒野。但也有个别学生背离他搞些偷**摸狗的事。最出名的就是潘武。
潘武，8岁，是潘庆的儿子。上学前，由于家庭疏于管教，使他养成了专横拔扈、耍泼撒野的性格。刚上学没几天，便为一个板凳的小事和一个同学打了一架，顾问狠狠教训了一顿。接后不久，他又将刚生下还没睁开眼的小老鼠偷偷放进一个女同学的书包里，将那个女同学吓得在课堂上大哭起来，顾问警告他再撒野便要他辞学。这之后，他收敛了一些。没过多久，他故伎重演，偷偷在教堂里放进一条小蛇，结果把所有的同学吓得嗷嗷大叫。这回，顾问没轻饶他，将他送回家向潘庆告了一状。潘庆气极败坏，将他痛打了一顿。这以后，他老实了许多，与同学们也相安无事。
这天，顾问有个急事要进城一趟。他嘱大家先背课，等他回来后就考试。他一走，潘武的心就野了，压根儿没想到背书的事。他东张西望，寻找乐趣。这时，一对画眉鸟飞来银杏树上，并排站在树枝上互相亲昵；还有一群麻雀也飞来凑热闹，叽叽喳喳地在枝叶中穿梭。看到这些，潘武来了兴趣，他从书包中掏出弹弓和石子，猫着腰悄悄走到山墙边，举起弹弓瞄准那对画眉鸟。同学们见了，不禁喧哗起来。有的喊别打，说鸟儿好可爱；有的叫他别捣乱学堂秩序，说马上要考试；也有个别的附和，要他瞄准点，一定要打一个下来。唯**李时珍不理这茬事，他用手指塞住双耳，口里默默背颂课文。
潘武听见有人怂恿他，情绪越发亢奋，便暗下决心：一定要打中，决不能丢脸。于是，他眯起左眼，左手握弓，右手拉长弓皮，尽力将石子发射出去。**准！一只画眉鸟扑腾着翅膀从树上掉下来。学堂炸窝了，大家惊呼起来，不少人蜂拥着跑出去看鸟。潘武当然跑在最前面，他在树脚下抓到那只鸟。鸟儿还没死，头上流着血，翅膀在颤抖着。同学们围上来，看到鸟后便议论起来：有说潘武**神，了不起；有说这鸟倒霉，遇上了鬼；也有说潘武不干好事，是个大坏蛋。其中有个女同学叫赵明月，她看到鸟儿后便说：“这鸟儿好可怜喔！放了它吧？！一对鸟儿好好的，把它们拆散了，会有罪的。”
潘武马上反击道：“放你的**！这有什么罪？我晓得你爸是打猎的。你爸打死了多少鸟，你晓得吗？要说有罪，那你爸有多少罪？恐怕是罪上加罪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