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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章台柳

小说:唐纪异闻录之玄言 作者:西园字数:8656更新时间:2017-07-20 12:14:24

高不危赶到的时候,薛嵩正在发呆。

高不危拍了拍薛嵩的肩膀,问道:“怎么了?”

薛嵩一指扶着墙的摩勒,不甘心道:“你瞧瞧这家伙。”

高不危顺着方向望去,只见摩勒站在一地砖瓦之上,浑像一座小山。高不危摇了摇手中的羽扇,笑道:“壮徒恒贾勇,拔拒抵长河。”

薛嵩瞥了一眼高不危,没好气道:“你这文绉绉的我听不懂。”

高不危嘲笑道:“亏你还是薛平阳的子孙,这句是当今皇上观拔河所做的诗,我在说这家伙是拔河的好材料。”

薛嵩闻言气道:“没有阿翁方天画戟开边,哪有尔辈手执羽扇清谈?”

高不危大笑道:“父为九州伯,子为五湖长是也。”

这句话出自桓玄之口,桓玄之父为东晋大司马桓温,桓温一生在外讨灭强胡,在内废立皇帝,端是一位响当当的大枭雄,而桓温死后,桓玄只做了义兴太守,故有此叹。高不危是用这句话来讽刺薛嵩,不过薛嵩也没有听懂。

薛嵩故意不接高不危的话,说道:“这家伙中了我方天画戟十余招,大伤三处,小伤**处,而他竟然在顷刻间就痊愈了。”

高不危听罢似有了兴趣,抛下一句:“士见危致命,见得思义。”身形一晃,已经一掌攻至摩勒面前。薛嵩见此大惊,他本以为高不危不过是考不上科举的穷酸秀才,迫于无奈才做了幕僚参谋,没想到高不危竟是如此高手,身法之快,不输于己,掌力之强,更是一流。

摩勒本是异人,身体肌理异于常人,竟能快速愈合伤口。见高不危攻来,摩勒急忙提掌相抗。高不危却笑道:“危邦不入,乱邦不居。天下有道则见,无道则隐。”避开摩勒双掌,侧身滑至墙内,双掌发力推倒一段墙面直砸向摩勒。摩勒立即回身,抬起右臂护头,墙面砸在摩勒身上,瓦砾碎了一地,而摩勒却无大碍。只听高不危喃喃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已经纵身跃至摩勒身后。摩勒自知中了声东击西之计,背心已经重重受了高不危一掌,嘴里喷出一口鲜血,身子重重摔入院内。

摩勒外伤能愈,内伤则不行,之前中了薛嵩一招,重重落在院墙上,已是外强中干,现在又被薛嵩偷袭,更是伤重,几次想爬起来,却已然没有了气力。

而丐帮分舵的院子中,此刻却空无一人。群丐已被元长老疏散,元长老本人则攻入后房救人。

元结进入房门的时候,钟离权正在发呆。

何青玹伤势已**复,正在照料被元长老打断了肋骨的蓝采和。张果在屋中搜出了几捆麻绳,遂解开了韩翃及众丐的穴道,将他们绑了起来。

钟离权看着屋内一片狼藉,心里犯起了嘀咕。为了行侠义之事,却先做了不义之举,但是如果不身披黑衣,夜闯人宅,进得来丐帮分舵,见得到元长老吗?丐帮作为江湖黑道,警惕心重,正大光明来访难免进不来,谈不拢。不挟持元长老的朋友和手下,能全身而退吗?元长老对何、蓝二人痛下杀招,众丐个个群情激奋,不扣押人质使敌投鼠忌器,必为敌人所擒。这些不义之举都是不得已为之,可以这样说服自己吗?“小小失之,不自承者知,用**积久,相聚为多。”这些不得已为之的小恶,难道不会最终发展成为大恶吗?“情性於阴阳,安能纯**?”人乃阴阳相合所生,本就不纯,何来至**?钟离权很是矛盾。

突然砰的一声,两扇屋门脱离门框,飞了进来。钟离权反应迅速,及时闪过。但是谁也没料到,元长老就**身在一面屋门上,向钟离权击出了江河****的一掌。

由于钟离权的青龙双剑其御剑绳之前已被元长老震断,钟离权只得将双剑交叉在胸前防御。何青玹想到自己提起玉衡宝剑挡下元长老一掌,仍被元长老延绵不绝的掌力击伤,忙提醒钟离权不可硬接元长老这一招。

这下钟离权可犯难了,避是避不开,不接也中招,硬接也中招,如何是好。

出乎元长老意料的是,钟离权还是避开了,严格的说,是被避开了。

张果从一旁加入战局,一掌推开钟离权,一掌对上元长老。

两人的内功旗鼓相当,张果的内力似金丹般精纯,元长老的内力则似大海般磅礴。

一位老人驾着一叶孤舟,在大海中驰骋,暴风雨奈何不了他,惊涛巨浪奈何不了他,大海害怕了,将更大的风暴、更高的浪涛,一并砸向老人,而老人仍然稳坐孤舟。一个人不是生来给打败的,何况是一个身经百战见识广阔的长者。然而老人毕竟老了,在与无尽大海的搏斗中,他都累到骨头里去了。可是老人仍不退缩,搏斗,直至战死。孤舟卷入漩涡,老人已经没有力气掌舵,眼睁睁看着倾覆。忽然,暴雨退去了,漩涡消失了,海面平静了,太阳出来了。阳光洒在海面上,碧海无波。

原来就在张果气力不济之时,钟离权双掌抵上张果后背,送来精湛的长生诀内力,将元长老的攻势暂时逼退。

张果与元长老俱是一惊,钟离权剑法虽然未见高明,但却隐**着如此高深的内功。

钟离权对元长老饱含歉意道:“元长老,今天我们擅闯贵府,是我们不对,我们一人也被你重伤,不如我们一起收功,以免两败俱伤。”

元长老哼道:“这就想走?未免太容易了吧!”

钟离权扭头对何青玹道:“何师姐,请你解开众人的麻绳吧。”

张果突然打断道:“不可!傻小子,你以为放了叫花子们,姓元的就会让我们走吗?到时候敌众我寡,再难走了!”

何青玹一时举棋不定,不知道听谁的。元长老却爽快笑道:“不错!若是就这么放走你们,我们丐帮以后如何在道上混。但是现在实属无奈,只要你们肯释放人质,摘下头罩,报上姓名,就放你们走,他**我元结再登门拜访!”

何青玹闻言有所动摇,张果却又道:“不要听他的!他愿放我们走,肯定是因为已被不良人发现,不得不妥协罢了。要么直接让我们离开,要么等不良人来大家一起完蛋!”

钟离权不解道:“不良人来了对我们也不利啊。”

张果笑道:“不用怕,我们这么久没回去,这里又有这么大动静,老大一定知道怎么回事,会派人来接应的。”

不料钟离权闻言却发怒道:“本就是我们不对,元长老已同意我们离开,你却还在持危自重,拖所有人入险境。难怪蝙蝠公子当年要归隐,人们根本就不需要蒙面的侠客!”钟离权说到这,一手仍抵住张果后心,一手从头上扯下面罩,对元长老说道:“我叫钟离权,乃终南山凝阳观的道士,他**元长老来寻仇,请只针对我一人,莫找他人麻烦。”

元长老见钟离权浓眉大眼,棱角分明,敬他是条汉子,遂道:“好男儿!数三个数我们一起撤掌。”

何青玹也受钟离权鼓舞,拔出玉衡宝剑,步法轻盈,几个剑花,就挑断了**韩翃和众丐的麻绳,但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没有摘下头罩。

张果退下得以喘息,怅道:“你终究会明白的,自由是有代价的,高昂的代价。”

张果的担忧不无道理,众丐得到解脱,第一件事竟是试图结成方阵,来攻张果四人,元长老看在眼里,也未加阻拦。钟离权未曾想众丐不守约,兀自懊恼起来。

反倒是韩翃窜到双方中间,拦住众丐,劝道:“元大哥已经答应放他们走,你们这样岂非陷元大哥于不义?”韩翃顿了顿,又对元长老说道:“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大车无輗,小车无軏,其何以行之哉。”元长老似有触动,下令众丐作罢,分开两边,让出一条道路。于是钟离权架着蓝采和,同张果、何青玹一道离开。四人将到门口,元长老忽叫住钟离权,四人以为元长老反悔,都警惕起来。

元长老却只是道:“钟离少侠,我有一个件事劳你帮忙,如你答应,今天的事就一笔勾销。”

“什么事?”

“我这位韩兄弟不会武功,你们先把他带走,免得一会不良人赶到,我照顾不过来,害他被捉住。”

韩翃插话道:“我不去!我跟元大哥在一起!咱们都是清白之人,惧怕不良人作甚,解释清楚不就行了。”

元长老苦笑,突然一掌打在韩翃右肩,将他击晕。钟离权见元长老请求并无不妥,应承下来,遂由何青玹搀扶蓝采和,钟离权背起韩翃,五人一并出了后房。

踏入院中,五人只见摩勒趴在地上,围墙缺口站着高不危与薛嵩。双方这才发现原来还有别人,不知是敌非敌,都不敢轻举妄动。

这时高不危、薛嵩身后的街道上传来了不良人的厉声呵斥:“低伏!低伏不杀!”

李王孙来到的时候,元结正在发呆。

原来五人刚走,元长老正调度屋内十余名乞丐搬迁分舵重要机密,院外就传来了不良人的声音,从容而退已无可能。

元长老欲率领众丐突围,一名七袋老乞丐却道:“元长老,不良人的黑衣箭阵举世无双,老叫花儿可没有能耐冲出去,反要拖累长老,老叫花儿死在弩箭之下又有何惜,只怕外人嘴碎说长老援护不周,坠了长老威名。而且今**分舵暴露,总要有人负责,今天老叫花儿就一死以全长老之义!”说罢老丐折断长棍,用尖刺刺入自己喉头,登时身死。其余众丐先是一愣,也齐声道:“以全长老之义!”纷纷效法老丐,自我了断。

事发突然,元长老毫无准备,一个人都没有救下。故而元长老悔恨万分,若是不围困钟离权四人,早些妥协,就没有人会死。然而自己身为丐帮长老,分舵遭人擅闯,不捉拿凶犯,岂非失职。从一开始,就没有两全之法。

不良人的黑衣箭阵其实并无什么玄妙,只是所有不良人手持连弩,分作三列,第一列射击完毕后迅速退后,装填箭枝,这时第二列补上,射击、退后、装填,第三列亦是如此。循环往复,形成持续的射击,人越多威力越大,任你是何等高手,一样射成刺猬。纵然元结实施突袭,这十几个丐帮兄弟能活着出去一两个已是万幸,而众丐怨元结重韩翃轻丐帮,已不愿同元结出生入死,与其落入京兆府之手,不如自裁。

朝廷出于自身考虑,对地方豪强既要利用又要打压,所以对京漂盟的态度是拉拢兼以控制,而丐帮这种组织,既无**山,又不交税,早就被朝廷连同地方豪强视为江湖黑道了,其**本身就是危及**治的隐患,一经发现,绝无**终,所以众丐宁愿**,也不愿落入京兆府之手。

方才还是称兄道弟之人,现在已是横七竖八的**体,鲜血汇聚在一起,慢慢流向元长老,乞丐也是人,为什么是这种待遇。元长老怒吼一声:“天也,你不公!”抱起两扇木门闯入院子直冲向不良人箭阵。

不良人匆忙发箭,被元长老用木门挡下,元长老右臂用劲,将一扇木门甩出,径直飞向箭阵。不良人迅速散开,待躲开木门再另结阵。

绝好的突围机会。

高不危一拉薛嵩道:“危邦不入,我们也走!”然后一甩羽扇,羽毛竟然全部脱落,化作一道道暗器飞向不良人。不良人的注意力显然全被元长老吸引,待意识到受袭,两人正向街角逃去。

元长老本已**近围墙缺口,突然一枝弩箭飞来,射穿了元长老护身的木门,幸亏元长老反应神速,将木门丢向一侧,不然就要被弩箭钉在门上了。

而高、薛二人,同样被两枝弩箭封住去路,退了回来。

元长老惊异望去,金苇金东城一身劲装,手执劲弩,眼神凌厉,干练非常。金苇身后是前来支援的数十名万年县不良人,一起聚弩瞄准三人。

这种阵势,谁不惊呆。

鱼朝恩拽边令诚走的时候,边令诚正在发呆。

鱼、边二人本尾随金苇一队抵达通济坊,躲在临近街巷的楼上观察着。

他们看见了金苇逼停元结、高不危、薛嵩,也看见了街头又出现了四个人——卫旷、张干、令狐潮、李王孙。

李王孙问**三人道:“昨晚宴席上任盟主的那番话,你们怎么看?”

张干骂道:“**,道貌岸然,说是为了弟兄们考虑,还不是以此自重,若是我们都走了,他这个京漂盟盟主也就名不副实了。”

卫旷劝道:“张干,你还是太偏激。你难道没有看出来,京城里面李林甫、杨国忠、王鉷三大势力争权夺势。这**争若是站错了队,那可是万劫不复的。任盟主不想我们轻易拉弟兄进入火坑罢了。”

张干嘲弄道:“卫公子,你原来手下那‘陇右五虎’,现在跳入火坑,可是混的风生水起啊。这**争正是我们男儿崭露头角的大好机会,你卫公子家大业大,我不同,我要像你这样宦游,早就饿死了。”说罢一撸袖子,露出两臂“生不怕京兆尹,死不畏阎罗王”的纹身来。

李王孙又问令狐潮意见,令狐潮只是淡淡说道:“学成文武艺,货卖帝王家。”

李王孙呵呵一笑,继续说道:“无论大家怎么想,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先把果老他们救出来,方不负任盟主所托。张干、卫公子,你们从背后攻击不良人,令狐潮,那三个人敌我不明,你拖住他们。我冲入院子救人。”

四人一齐戴上面罩,互递眼神,甚有决绝之意。

张干率先从背后冲入不良人箭阵,宣花斧到处,无人能当。不过张干也有分寸,只是伤人,并未**。箭阵顿时大乱,金苇回身立即瞄准张干,扣动悬刀。可是弩箭并没有射中张干,而是射上了天。原来就在弩箭将发未发之际,卫旷攻至,用判官笔一挑弩机,箭便射偏了。

金苇当即松开双手丢下劲弩,要从腰间拔出唐刀,不料卫旷的判官笔变挑为刺,瞄准金苇右手的神门穴,金苇只得放弃拔刀,虚攻一掌,见势猛退。卫旷并不追击,眯眼瞅着金苇笑道:“金兄得饶人处且饶人,不如率人退去吧。”

金苇叹道:“昔年没做这不良人的队正,我常常夜读《世说新语》,并佐以美酒,读一篇闷一口,五十余篇下来一壶酒也空了,顿觉耳后生风,鼻头出火,此乐使人忘忧,不知夜之将尽。现在做了这小官,动转不得,畅饮不得,何况擅离职守?**是遭此邑邑,使人无气。京漂盟中经我观察,只有你卫公子有魏晋之风,本想将来你我痛饮一番,今**却要兵戎相见,**是可惜。”

卫旷不由得佩服起金苇来了,为了对付京漂盟,金苇将京漂盟主要领袖的武功、性格、背景一一摸透,是以普一交手,就猜出了卫旷的身份。

同时,高不危、薛嵩见箭阵被破,虽不知怎么回事,仍抓住机会,再度突围。高不危刚一抬脚,一柄长槊斜地里刺来,高不危急忙闪躲,虽然避开,又被封住了退路。

“上下交征利而国危矣。混账,金东城拦我也就罢了,你是谁,拦我作甚!”高不危气急败坏地骂道。

“言必称危高不危,当年你寓居雍丘,私通我婢,想不到今**让我撞见你,咱们算算旧账!”原来高不危没有投**安禄山之前,四处游荡,郁郁不得志,曾寓居雍丘,和令狐潮是邻里,高不危见令狐潮婢女有几分姿色,竟将之拐走。令狐潮方才认出高不危,是以不拦薛嵩、元结,专挡高不危。

高不危哈哈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令狐兄啊。令狐兄在乡里就不得意,现在宦游长安,还没有混出什么名堂啊,我现在可是安大帅账下平卢掌**了,要不看在那婢女的份上,我替你同安大帅美言几句?”

令狐潮闻言大怒,举起长槊又刺向高不危,却被薛嵩的短戟化解。令狐潮一人对付高不危、薛嵩,形势不妙,李王孙只得先救令狐潮。

元结无人阻拦,向街角逃去,正当元结以为逃出**的时候,他发现自己错了。就在另一条街巷,埋伏了大队官兵,都打着京兆折冲府的旗号,最前面是三名穿着官服的人,两人乘坐肩舆,一人老态龙钟,发须皆白,一人正值中年,意气风发,另外一个人骑着马,一身青衣,颏下几绺长须,神情威严,他的年纪与品级**这两人差很远。

他们饶有兴趣的看着元结,仿佛守候猎物很久的猎人。

骑**人跃身,出招,动作干净利落,双掌对上元长老。元长老的江河**下掌法尚未运功,就被击退,倒走五步,嘴角渗出鲜血来。

元长老见不是这人的对手,转身就往回跑,乘坐肩舆的那位中年大官一挥手,身后官兵涌出,将整个街巷包围。

众人本来正在酣斗,忽见被官兵包围,都停了下来。鱼朝恩在楼上本来看得兴致勃勃,不时对边令诚点评一下各人武功,但见局势突变,心下大惊,因为他认出,那两位大官,年长的便是李林甫,中年的正是杨国忠,而那个骑**高手,本是京漂盟的副盟主,现在是京兆尹王鉷的左膀右臂,邢縡。两市胡商一事与京兆府脱不了干系,邢縡或许是一个突破点。

世人皆以为李杨二人斗得你死我活,岂会料到他们一同笑呵呵的出现。

李林甫对杨国忠轻声说道:“杨老弟,今**平息事态,你是首功啊。”说完又咳嗽几声,显然身体不行了。

杨国忠捋着胡子,笑道:“可惜没什么利用价值,获利不多呢。”

李林甫也笑道:“不要急,你想扳倒谁,就要等他露出破绽。今天的事虽然没有利用价值,也是有好处的嘛。我们就分分利吧。”

“这几年**是承蒙李公教导。”

“杨老弟,你要是能坐到我的位置,我替你高兴啊。”

“那李公要注意身体啊,等到为我高兴那一天。”说罢两人一同抚掌大笑。

邢縡见众人停止了抵抗,对杨国忠一作揖道:“杨公的京兆折冲府一出马,就拿下滋事的乱**,**是威武非凡。”又对李林甫作揖道:“请问李公怎么处置乱**?”

李林甫笑呵呵地问邢縡道:“邢老弟以为如何啊?”

“杀。”邢縡也笑呵呵地吐出一个字。

李林甫摇摇手,说道:“杀不得,你把京漂盟几大领袖都杀了,万一京漂盟起事,京城大乱,这个责任京兆府担不起吧。况且他们都是邢老弟昔**的难兄难弟,轻易言杀恐怕不好吧。”

邢縡不甘心道:“今天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如果不杀几个人,如何向圣上交代。”

李林甫只是翻了翻手掌,并不说话。邢縡知道这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意思,意识到自己失言,到时无非是杀良冒功,做掉几个乞丐,编个谎话,也就对付过去了。

而后李林甫同杨国忠耳语一番,两人又招呼京兆折冲府长史到跟前,面授机宜。

随后长史再拜二公,起身面向众人,大声说道:“万年县不良人队正金苇及不良人各弟兄,恪尽职守,现退回县廨,修整三**,京兆府另有赏赐。”

金苇对二公作揖,而后带领不良人离开。安抚不良人,这是照顾王鉷的利益。

长史又对高不危、薛嵩说道:“两位将军受袭自卫,错不在己,可自行离开。”安禄山虽不在京城,但是势力庞大,这是照顾他的利益。

最后长史对李王孙、卫旷、张干、令狐潮道:“有邢公在,四位的伪装全无必要,京漂盟今**生事,本当严惩不贷,但是李公、杨公宅心仁厚,爱才心切,投入杨公府中,可在京兆折冲府任都尉,拜李公为师,可以适时安排回乡任职,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

四人斟酌一番,张干跪在杨国忠面前,说道:“愿为杨公效犬马之劳!”令狐潮来到李林甫面前,深深一作揖道:“李公在上,请受学生令狐潮一拜。”

长史见李王孙、卫旷没有动作,又问道:“李公子、卫公子,你们的意思呢?”

李王孙笑道:“我是世家子弟,自然是李公的朋友。但回乡做一个县令,那不是我的志向。”

卫旷也笑道:“杨公关于恶钱的政策,对我们商人有利,我当然是杨公的朋友。但要去折冲府带领旧部,也不是我的志向。”马云身在折冲府官兵中,闻卫旷之言面有惭色。

鱼朝恩见此,暗自佩服李林甫与杨国忠。事发没多久,他们的探子就已把事情来龙去脉摸清,查明了现在各方人物,更能在这么短的时间调集人马包围现场,**不愧是权臣。鱼朝恩心中暗暗发誓,以后也要这样,恩施足死,惠爱可怀,作威作福,**活人。

现场还没有处理的人,只有钟离权四人及悲愤的元长老、重伤的摩勒和昏迷的韩翃了。

长史并不过问元长老、摩勒与韩翃,因为杨国忠的探子并没有查清三人来历,遂只将三人当做小人物,随时可以用来背上一切罪名。而有邢縡在,张果、何青玹、蓝采和三人的伪装自然也没有用处。

长史对张果劝道:“果老,你们蒙面侠客的时代过去了。现在大唐国势蒸蒸**上,百姓安居乐业,不再需要你们出头了。而你们每次出现,人们都以为有强人出没,担惊受怕。你们每次缉拿盗匪,无辜之人在混战中受伤,财物在打斗中损坏,而这些你们从来都不管,每次自己标榜的胜利背后,都有多少事务要由官府来**后。果老,就此收手吧。要么加入京兆折冲府,在官府的领导下行动,要么今天就金盆洗手,退隐江湖。”

这是最后通牒。张果不想选,可是他必须选,而且只有一个选择。因为他还要为他带出来的钟离权、何青玹、蓝采和负责。张果一把扯掉面罩,一字一顿道:“张某方知今是昨非,我们四人愿供二公差遣。”

“慢!我不愿意。”一个响亮的声音响起,吸引众人不由自主得望去。说话的人正是钟离权,太阳已经升起,阳光洒在钟离权的面庞上,甚是明亮。边令诚竟然看呆了,一种从来都没有的感觉从心底初生,他自己都感觉奇怪,自己毕竟是宦官,而不是女人。

钟离权继续说道:“杨公设立京兆折冲府目的自然是好的,我们江湖人士行侠仗义,确实也存在诸多问题。但是我闲云野鹤惯了,恐怕不能习惯军旅生涯。倘若将来折冲府沦为私兵,该去救的人不救,不该攻杀的人要杀,要我钟离权以心为形役,恐怕做不到。况且我本人已经犯了罪,将一个犯人引入折冲府,岂非令折冲府众弟兄蒙羞?”

杨国忠看到这个莽撞的年轻人,似乎回想起自己年轻时的**生活,那时他还不叫杨国忠,而是叫做杨钊,嗜饮博,无行检,不必勾心斗角,天天无忧无愁。

杨国忠颔首笑道:“你都犯了什么罪?”

钟离权大义凛然道:“偷偷携带兵器进城,又身穿黑衣潜入人家。”同时一指后房屋内,“杀害十余名乞丐,可算有罪?”

邢縡一挥手,一名士兵来到屋门探看,然后回报,屋内确实有**体。张果等人甚是诧异,钟离权将这事揽上身作甚,这与求死有何分别。而钟离权则心想,若非夜探丐帮分舵,这些人就不会死,我不杀众丐,众丐却因我而死。

邢縡厉声喝道:“来人,把他们拿下,关入大牢。”

钟离权踏出一步,对杨国忠作揖道:“杨公,此事系我一人所犯,与其余诸人无关,请只拿我一人!”言罢将青龙双剑扔在地上,负手而立,等人来缚。

杨国忠含笑不语,向长史使了一个眼神。长史遂带人只绑了钟离权,并未为难其余诸人。

边令诚见钟离权被捉,一时愣住。鱼朝恩拽了拽边令诚道:“小边,快走,待会被这两头老狐狸认出来就不好了。”

柳姬发现韩翃苏醒的时候,韩翃正在发呆。

通济坊一案暂时告终,李林甫、杨国忠心满意足的回去了。李王孙与卫旷借口蓝采和重伤,暂时不宜进入折冲府,杨国忠遂同意张果等人先回京漂盟。李王孙遂带张果、何青玹、蓝采和、元结、韩翃、摩勒几人来到了自己在长安的居所,并安排众人歇息。

柳姬推开韩翃房门,端入一盘瓜果,这才发现韩翃已经醒了。

韩翃躺在床上,望着眼前的美人,头发像柳条一样,又直又长,喃喃道:“章台柳,章台柳,今**青青芳**时,明朝攀折谁人手?”

  西园说:

        注:薛平阳,薛仁贵封爵平阳郡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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