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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冬夜长

小说:唐纪异闻录之玄言 作者:西园字数:4302更新时间:2018-07-28 18:40:08

大唐天宝十一载十一月初一,黔州,阴。距讨平黔獠已经过去快两个月了,这一个多月里天气始终阴云惨淡,似乎老天都在为死去的人缅怀,毕竟在这种小地方死这么多人是极不寻常的事。

既然不常见,就要有人担责任。镇兵虽没,黔獠已平,刺史功过相抵,虽无责罚,难免官途受阻,只好派人连夜进京,走动走动。至于彭水县令,则被左迁为下县令。李判司可就惨了,被革职收监。

有人忧,也有人喜。南霁云因为**自荡平蛮寨,被刺史奏请为兵曹参军事,碌碌无为半辈子,终于有了一官半职。

南霁云任职半个月来杂务颇多,整顿镇兵军务这个烂摊子,忙得不可开交。这天又是朔**,南霁云早早拜谒完刺史。时近冬至,刺史难得高兴,吩咐各大小官员办完事后早早归家。南霁云无家无室,便骑上马直奔兽王庄,欲与罗三哥把酒言欢。

南霁云坐在马上,正思寻着:怎么自己派去寻陆离的人毫无进展。当**南霁云拒绝建宁王拉拢后,建宁王也不勉强,带人即走,是以南霁云竟未与陆离说上话。南霁云又急又恨,出任参军以后,陆续托人相寻,俱是无果。不过南霁云确信,建宁王一行仍在黔州,因为他前几**又瞥见了那道白光——奔起来的代宗。

南霁云沉思着过了一座桥,却被路边的喧哗声回过了神。原来是一个说书人正在讲书,围了十几个孩童及七八个闲散少年在听书。

“那寨内南参军见阵脚散乱,便四处追杀。南参军金银双锤使开,并举飞舞,一起一落,金光闪灿,寒气缤纷!这就叫做南参军双锤大闹黔獠寨。杀得那些蛮兵**如山积,血若川流,好生厉害!但见:杀气腾腾**长……”

不等说书人讲完这一回,便有一稚童打断道:“南参军双锤大闹黔獠寨我们已经听过七八遍,耳朵都长茧子了。”

**人纷纷附和道:“就是就是,换别的,换别的。”

说书人喝了口水,陪笑道:“那讲这段,南参军有勇捉大虫,李判司无知乱擂台。”

众人却仍不买账,嚷嚷道:“不听不听,这个也听腻了。”

“**武夺帅我可是亲眼去看了,犯得着在这听你讲?”

眼见众人散去,说书人急道:“哎,别走,别走啊。这段,这段听过没,南八爷南中平寇,鲍三娘鲍府倾心。”

众人纷纷奇道:“这段没听过,你且说来听听。”

说书人刚摆开架势,还没开讲,南霁云跳下马,来到说书人摊子前,笑道:“老丈,你怎么乱编排啊?”

说书人不想搭理,不悦道:“什么乱编排,我讲的那可是南参军的**人**事。”

“哦?南参军他何时用过金银双锤?这些且不说,那鲍三娘乃关三爷关索的娘子,如何对南参军倾心?”

“嗨,你这就不懂了吧。这南参军乃是关三爷转世,自然能得鲍三娘倾心。去去去,你可别在这添乱。”

说书的正欲开讲,那个自称见过**武夺帅的听书人认出了南霁云,忙拜道:“南……南参军……公也来听书哇。”

说书摊前的少年们一惊,都纷纷参拜南霁云,稚童们则围着南霁云转,兴奋地像吃了蜜糖。

说书人在朔风中竟有些汗涔涔,不好意思道:“南参军,刚才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尊驾别往心里去。”然后他就开始收拾摊子,对听书众人道:“各位原谅则个,今天就说到这,呵呵,就说到这里。明儿来听啊。”

南霁云示意众人可以退下,那些闲散少年便赶着稚童一窝蜂散了。

南霁云却没有继续上路,一把抓起说书人的旗子,上面写着“说天下英雄事,录古今儿女情。”

说书人欲夺回又不敢夺,南霁云笑道:“老丈明明是瞎编一州事,乱点鸳鸯谱。挂这旗子,不合适吧。”

说书人陪笑道:“不合适,太不合适了。只是这几段不是鄙人所会讲的,乃是别人给钱要鄙人讲的。还望南参军高抬贵手,不要错冤好人。”

“你且说来,谁教你讲的?”

“兽王庄罗庄主。罗庄主说阁下新立大功,正宜传告天下,天下传颂阁下大名之际,便是阁下擢迁之时,遂命鄙人专说南参军的书。”

“此书谬误忒多,老丈还是不要再讲了。”说罢南霁云将旗子还给了说书人。

嘴上虽然这么说,南霁云心里还是很感激罗定方。他重跨上马,向兽王庄驰去。

兽王庄已经开始准备布置冬至所需物资了,从罗定方到仆人,上上下下都兴致盎然,正所谓冬至长于岁嘛。

管家正带着仆人贴新对联,字是请本州秀才所写的,虽然**不上名家,也算有几分雄健洒脱。南霁云来到门前时,对联刚刚贴好,南霁云辨认了一下笔势,随口读出:“**月不留,四气回周。节庆代序,万国同休。”

这是西晋名臣张华贺冬至的句子,罗定方也不管是不是对子,原封不动就拿来用了。须知罗定方京漂时,还是有心作诗吟哦几句的,可是现在对联都懒得写了,直接用前人成句,可谓意气全无。但罗定方无心写对联,却有心编排南霁云袍带书,其对南霁云拳拳之心可见一斑。

管家听见南霁云声音,忙迎接道:“哎呀,果然是南参军,**如庄主所料。”

南霁云也拱手道:“李管家,你还跟我客气什么,叫咱家南八就行了。怎么,三哥知道我今天要来?”

“庄主说南公近几天准来!话说回来,南公这得有半个月没来了吧。”

“久在庄上叨扰,南某过意不去。况且近**公务繁忙,索性就住在当直堂了。”

原来南霁云从武陵山黔獠寨返回黔州后,告诉了罗定方事情经过,极言建宁王贤能,唯**不讲异人之事。罗定方劝南霁云禀告官府之时,只言自己平獠,**建宁王,一来建宁王既以阿奴头颅相送,正所谓天与弗取,反受其咎;二来建宁王微服出京,太张扬反误其事。如是,南霁云遂**享了平獠大功。在这期间,南霁云一直住在兽王庄,直到怪事频出:每到半夜,总有某物潜入客房,将泥土、腐鼠等秽物放到南霁云床上,翌**庄内虽有搜寻,却一无所获。接连四五晚后,南霁云**无可**,恰逢官府任职,他便搬走了。

管家与南霁云一路寒暄,引南霁云入了大院,罗定方正带妻儿赏早梅。见南霁云来了,罗定方激动地抱住他,说道:“我就知道八弟近**必来。”

“南八在黔州举目无亲,不来三哥这还能去哪呢?”两人俱是大笑。

罗夫人也携女儿来拜南霁云,罗夫人还是那么明媚,小丫头依旧可人。南霁云匆匆回拜,忙道:“嫂子折煞南八了。”

罗定方却一挽南霁云的胳膊说道:“八弟,你现在是官,我们是**民,这兽王庄**后还仰仗你呢。当拜,当拜!”

南霁云正欲再言,罗定方打断道:“八弟,男儿立于世,有所为有所不为,此拜当受则受,勿再言,且吃酒!”

南霁云遂也慷慨道:“且吃酒去!”

觥筹交错,推杯换盏,两兄弟直饮到二更天才各自散去。南霁云回到客房,面酣而赤,鼻头生汗,难以入睡,索性又取一小壶酒,敞开衣襟,边喝边读起汉书来了。

读至《樊哙传》:“哙曰:‘臣死且不辞,岂特卮酒乎!且沛公先入定咸阳,暴师霸上,以待大王。大王今**至,听小人之言,与沛公有隙,臣恐天下解,心疑大王也。’”,南霁云抚掌击节道:“好壮士!男儿纵死,不为不义屈!”

正要仰脖送酒,忽闻一股腐臭味传来,想是那邪物又至矣。南霁云大怒,拍案而起道:“哪来的邪魔怪道!还不速速现身!”说罢就向臭味来源寻去。

南霁云翻出窗户,奔了几步,远远瞧见在朦胧月光之下,有一颗头颅在漂浮,腐臭味正从那里传来。南霁云心道:这应是那晚与苗阿奴共颂庙歌的飞头蛮女,只是可恨月色不佳,看不清面目。

飞头见南霁云追出,丢下一物,似是死老鼠,恨恨笑道:“什么男儿好壮士,屠人全寨,老幼妇孺何辜!”笑声阴森可怖。

南霁云见识过阿奴,知道飞头蛮不过异人而已,并非鬼怪,便不答话,径直向飞头奔去。

飞头见南霁云追来,不敢耽搁,即刻逃走。头颅在前面飞,南霁云在后面追,直追向马棚。飞头撞入马棚,一下子不见了,南霁云大急,也连忙冲入马棚。

马棚内昏暗无**,南霁云吹燃火折子,睁目望去。

他没有看见飞头,也没有看见马匹,却看见了一名女子,全身**的女子。她的酮体丰满,大腿紧实,脚踝纤美,但若说最美的,当属那一双销魂的脚,这双脚经过岁月的洗礼,不老,不嫩,不糙,不细,不白,不黑,一切都是刚刚好,除非是**,否则谁见了都会动心。

南霁云却没有动心。

南霁云当然不是**,只因为这名女子正是罗夫人!

南霁云不及细想,马上奔上前去,并急道:“嫂子!嫂子!你没事吧!”

南霁云刚**近罗夫人,不想罗夫人突然抱住他,将一身浊液蹭在了南霁云身上。

南霁云刚想问怎么回事,突然一种愤怒与悔恨交织的感觉直上心头,因为南霁云在罗夫人身上闻到了一股味道,腐鼠的味道。

罗夫人咬牙切齿道:“南八,我为什么千方百计不让你与外子参与讨蛮,你现在明白了吧。**几百人鲜血换来的从七品官,你做得好安心!”

南霁云一下子明白了,腐鼠,正是嘲笑自己鸱得腐鼠!

南霁云当即推开罗夫人,可还不及作答,便听马棚外人声鼎沸,火光冲天!

一只脚愤怒地踹开棚门,一行人鱼贯而入,或持火把,或持长叉,为首的人孔武有力,怒不可歇,正是罗定方。

罗定方身后有一马夫指着南霁云哆哆嗦嗦道:“庄……庄主,就是这厮将夫人绑到马棚,做下这等恶事!”

罗夫人也立刻扑倒在罗定方前面,痛哭流涕道:“郎君!你要为妾身做主啊!南八他……他……”说到此已是泣不成声。

南霁云的头嗡的一下,什么也想不到,什么也说不出,只是觉得冤枉,觉得愤怒,他此刻衣衫不整,还能怎么抗辩。

罗定方更愤怒。他的双目就像喷火一般,直直盯着南霁云,一字一顿道:“南八,我待汝为兄弟,可是汝有了仕途,就不顾兄弟了么?”

南霁云只是喃喃道:“我没有做……我没有做……”

那马夫赶忙道:“庄主,小人亲眼所见,亲眼所见啊!”

罗定方不理马夫,对南霁云继续说道:“纵使这个下人有诈,内子还能自**污蔑汝么!”

南霁云又恨又急,突然蹲下来抓住罗夫人双肩猛地摇晃起来,骂道:“此妇是飞头蛮,飞头蛮!是黔獠余孽!你快飞头给三哥看看!”

然而换来的只是罗夫人无助的哭喊。

罗定方抬脚将南霁云踹开,怒道:“飞头蛮!汝**是什么鬼话都敢编了!我不再是汝三哥。众家丁,给我拿下!”

南霁云现在有点后悔,从一开始他就应该跟罗定方讲异人之事。

众家丁手持捕兽长叉,步步紧逼,将南霁云逼入墙角,就像对待一头野兽。

“庄主如此厚待他,他却如此恩将仇报,禽兽不如,大伙一起上啊!”家丁头目喊道。

我禽兽不如?是的,是的,我就是怪物。这个念头一旦涌出,南霁云再难控制自己,他又变作一只巨狼。

众家丁惊恐,罗夫人惊惧,罗定方惊诧,然而他们转瞬就都被南霁云撕成了碎片。

南霁云提着罗定方与罗夫人的脑袋走出马棚,整个兽王庄一片大乱,人们东西奔逃。

只有一个人没有逃,罗定方的女儿站在马棚前,泪眼婆娑地看着两颗头颅与一只狼妖。不知道她是不是吓傻了,一直在抽泣,都不敢放声大哭。

南霁云,抑或说狼妖,望着这个五六岁的小丫头,不再觉得可人,而是觉得可口,他丢下两颗脑袋,一下咬起女孩,奔入黑暗之中,消失不见了。

  西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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