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必须死!
李仲飞这句话像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摧垮了这几个金兵的意志,在极度恐惧的刺激下终于狂性大发,发疯般嘶吼着冲了过来。
柳忆心从李仲飞身后抢前一步,手中长剑像来自地狱的催命符。剑光落下,人头飞起,几具无头的尸体直冲到李仲飞身后才重重摔倒,引得镇民们一阵惊呼。
那名将领却没跟着冲过来,瞪着李仲飞恨声说道:“你杀了我吧。”
“放心,我会的。”李仲飞指着他,声音冷得像从九幽地狱传来的:“说出你们的目的,我可以让你死的痛快一点!”
那将领见自己必死无疑,也不知哪儿来的勇气,起身大骂道:“老子乃堂堂大金统领,要杀要剐随便你们宋人崽子!老子什么都不会说的。”
李仲飞一脚将他踢翻,重重踏在他左臂上,只听“咔吧”一声,臂骨顿时粉碎,疼得他几乎昏厥。
李仲飞又用脚尖在他断臂处来回搓了两下才冷笑道:“哼,你以为你们硬气?义军早已赶到,你们的人早就跑了!”
金兵统领又是一阵抽搐,已分不清李仲飞说得是真是假,大声吼道:“你个狗崽子胡说八道!完颜将军正在审问柳家那个老不死的!”
“你说什么?”李仲飞闻言大惊,扭头看向柳忆心,“忆心!我们快走!”
“混蛋!你诈我?!”金军统领也反应过来,怒道,“我不会放过你的!”
“是我不会放过你才对!”李仲飞一脚踢得他头骨碎裂,余劲掀起尸体落入旁边的湖里,泛起一片血色涟漪。
柳忆心听到自己的家人被金兵抓住,心中万分焦急,转身对跟着的镇民说道:“乡亲们,到了这里基本安全了,镇子里面看来仍有重兵把守,我和仲飞哥哥前去探查,大伙沿着湖边逃去渡头吧。”
“谢谢两位了,你们也要保重啊!”镇民们纷纷行礼,互相搀扶着沿着湖边逃走了。
“忆心,我们也赶快去找爷爷吧。”李仲飞招呼一声,率先向镇子里面跑去。
柳忆心紧跟在李仲飞身后,张张嘴想说什么,却最终放弃了。
刚才乍遇惊变,她悲愤之下也顾不得别的。现在心情渐渐平静,便想起早先柳云宗和任碧雪嘱咐她的事情,那就是无论发生什么情况也要保护李仲飞周全,并且在万不得已时强行带着他离开。
可是眼下,她想到自己的亲人面临着生死存亡,不由又犹豫了。
“也许我能把大家都救出来。”她安慰着自己,手中长剑又握紧了几分。
火光冲天,将黑夜映照得犹如白昼。
镇子里到处都是大火肆虐过后的残垣断壁,坍塌的房屋、烧焦的尸体,李仲飞两人一路行来所见到的都是触目惊心。
街上横七竖八倒满了尸体,金兵的、水贼的、镇民的,还有铁家商会的,遍地都是,整个镇子都成了一个可怖的修罗场。
“不知铁家和柳家现在都怎么样了。”李仲飞心急如焚,恨不得插翅飞到镇子北边去,看看到底情形如何。
两人转过一片街区,忽然从旁边巷子里扑出一个人影,在离他俩几步距离时跌倒在地,明显是受了重伤。
那人挣扎了几下,含糊不清地喊道:“李……李少侠。”
李仲飞认出这人是前来贺寿的丐帮弟子,忙上前扶住他,手掌托住他的后背,一股真气缓缓送了过去。
那人咳出一口鲜血,喘息道:“李少侠,前面,前面太多金兵了。柳府已经被攻破了。柳老爷让在下……前来告知少侠,速……速速离开安平镇。快走……快走。”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会来那么多的金兵?那些江湖豪杰呢?”李仲飞急的声音都变了。
“都……都完了。有……有人下……毒!”那人努力挤出几个字,又是一口血喷出来,随即头无力的歪在一边。
李仲飞将他尸体轻轻放下,回头看向柳忆心:“忆心,我们快去救爷爷他们。”
柳忆心听到那人说那么多江湖豪杰全完了,本来还存有一丝希望的心里彻底凉了。
“爷爷凶多吉少,如果再向前行,万一将仲飞哥哥的性命再葬送在这里,那我真的是柳家的罪人了。”柳忆心心头在滴血,手也开始不停的颤抖。
李仲飞见她只是流着泪摇头,气得重重一跺脚,拉着她向前狂奔,可柳忆心却反手拽着他的衣袖,让他提不起速度。
刚开始,他还以为柳忆心虽然武功不低,但终归是个女孩子,初次遇到如此劫难也难免产生恐惧,可当他回头看见柳忆心那坚毅的神色时却迷惑了。
那是一种不应该存在于一个未经世事的少女脸上的表情,那种绝决、刚毅,还有一些深邃的忧伤,李仲飞心里颤抖了。
回想起这几天发生的事,还有灯会上柳忆心的种种反常,他好像感觉到自己一直忽略了什么。
“忆心,爷爷生死未卜,我们再这么慢吞吞的,一切都要迟了。”李仲飞急的汗都下来了,可柳忆心仍显得那么怪异。看她的样子不像是赶去救人,反倒像是小心翼翼地,生怕被人发现两人的行踪。
镇子并不大,两人就算走的再慢,片刻功夫已经接近镇子中心。前面主街上传来阵阵啼哭还有金兵的喝骂声。
李仲飞正要冲过去,却被柳忆心拖进了旁边一处已被大火烧塌的废墟里。
李仲飞瞪了她一眼,扭脸通过断壁缺口望去,只见柳云宗一家老少被大群金兵围在中间,旁边还有几个家丁模样的人倒在血泊里,不知道是生是死。
他略一估计这些金兵恐怕不下三四百人,而且还不断有金兵从附近街道赶来。
一个金兵将领在靴子底擦拭着刀刃上的血迹,恶狠狠地说道:“我完颜岂敬你柳家刚烈,只要说出翻天印的下落,让我向朝廷有个交代,我保你全家平安。不然,我就不只是杀一些无关痛痒的小卒子了!”
“呜呜呜呜……爷爷,我害怕。”见到凶神恶煞般地金兵,偎在柳云宗身边的小孙子柳谨吓得大声哭了起来。
旁边的杨澜怒目呵斥道:“柳谨,不许哭。我柳家男儿,金狗面前怎可落泪。”
柳云宗也仰首哈哈大笑:“哈哈!夫人说得好!我柳家一门忠烈,何时会受这金狗的桎梏!”
“你、你你……你们!”完颜岂闻言大怒,一把扯过柳谨,将他幼小的身体高高举过头顶,“我先摔死这小娃娃!看你们还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