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仲飞在房间里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不情不愿地爬起来。
好久没有好好的休息了,连续这么多天黑白颠倒的作息让他极不适应。他打着哈欠打**门,准备去后院厨房找些东西吃。
“头儿,有你的一封信。刚才见你睡觉,没敢打搅。”一个护卫从门外跑过来,递给他封信,他伸手接过,随口说道:“是小杰啊,你去帮我弄些吃的来吧。”
这个小杰一直在别院做护卫,就是杨启汤帮主就任大典的那天晚上,被几个**青螺岛的五毒教弟子揍得鼻青脸肿的那个人。
李仲飞后来才知道他的本名叫靳杰,是锐捷营统领靳天魁的独子。
李仲飞做了亲兵统领后,就把他留在身边当自己的贴身侍从。平日里只让他做些打扫卫生、通报传信的散活。
这小子倒也十分勤快,再者两人年龄相差无几,李仲飞一直拿他当自己的小兄弟看待。
靳杰听到吩咐,答应一声向厨房跑去,李仲飞回身又重新躺在了床上。
信是任碧雪托人送来的,信上说自从上次分别之后,义军护送着幸存的镇民向北迁至巴陵县城西面的清泉镇。
此地位于洞庭湖与长江交汇处,北面就是宋军的鄂州大营,相对也比较安全。这几个月一直没来信,是因为帮助镇民重建家园,每日非常繁忙。
另外任碧雪提到安平镇遭到突袭的时候,柳府护院吕一凡被义军救走。
前些时候金国天忍教夺得翻天印的消息,就是任碧雪为保护李仲飞的安全,转移江湖人士的视线,让吕一凡故意散播出去的。
任碧雪还特别嘱咐李仲飞在天王帮一定要好好历练,切莫再像以前一样任性。
信中最后还提到,鄂州附近的义军联络处传来消息,发现大批朝廷战舰正在集结,不知道意欲何为。让他提醒杨启汤多加防范。
李仲飞看完信后又是一阵发怔,任碧雪在信中说了很多事,却独独没有提及柳忆心,这让他十分不解。
“当日登船时心儿还未离去,雪姨应当知道她的下落才是,为何却不告诉我?”李仲飞有些郁闷。
正惆怅间,房门被人推开,靳杰提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头儿,今天中午有上好的湖虾,我还给你弄了瓶酒。”
“放在桌上吧,酒就不必了。”李仲飞起身将信收好,“你吃了吗?不如我们一起?”
“我吃过了。”靳杰笑了笑,忽然露出很惊讶的表情,“头儿,你怎么哭了?”
李仲飞这才发觉刚才思念柳忆心,不觉眼角有了些许泪痕:“呵呵,刚看过家书,有些思念亲人。”
“是啊,我也经常想念沅江老家的乡亲,听说最近那里发了大水,还不知道情况怎么样呢。”靳杰摆好碗筷,“对了头儿,帮主刚才传话,让你醒了就去他书房。”
“好,我知道了,我也有事正打算过去呢。”李仲飞咬着馒头,含糊不清的答应着。
等靳杰出去后,李仲飞胡乱吃了几口饭菜,便来到杨启汤的书房,杨启汤却不在房中。
他无意中看到书案上有一封摊开的信件,忍不住好奇,凑过去偷偷瞟了几眼。
信件是岳阳分舵弟子的报告,提到周边各个分舵运送岁银的货船这两天就会抵达青螺岛。
他把信放回原处,心下盘算着该如何将刚才任碧雪的来信给杨启汤汇报。
不一会儿,杨启汤从外面回来,见李仲飞站在书案前,便拿起信递给他,让他具体操办这件事,并嘱咐他这几天在岛上多加巡逻。
最后说任碧雪送来消息,提到鄂州水师调动的事,一定要多加防范。
李仲飞到最后也没有告诉杨启汤,翻天印现世是任碧雪一手策划的假消息。既然任碧雪是为了他的安全着想,那就不能辜负她的一番好意。
如果向杨启汤澄清事实真相,也许会避免天王帮受损失,但万一他追问起来任碧雪为何要这么做,那就不妙了。
李仲飞从房间出来,先去了郎发斌那里,郎发斌告诉他运送岁银的货船应该后天才到,让他不用着急。
当他提及巡查防务一事,郎发斌让他有事多和廖忠勇商量,毕竟廖总领分管着岛内安全防务。
听到郎发斌善意的叮嘱,李仲飞却觉得不以为然。
既然杨启汤让他在整个岛上进行总巡查,显然是对廖忠勇有所不满。那他如果再去找廖忠勇商量,恐怕又会招来杨启汤的反感。
所以他辞别郎发斌回到别院后,立即将别院值守的任务交给宋文强全权负责,自己则只带了十几个护卫开始四处巡视。
别院附近的半月坡和万松坡等几个要紧之地防范非常严密,李仲飞每到一处必须见到负责人当面叮嘱,让他们千万不可有丝毫松懈。
刚开始一切都还很正常,不过直到第三天下午,当他带人来到青螺岛东面的悬龙滩时,却发现空无一人。而且不仅这一处,连相邻的大猛嘴也是一样无人值守。
李仲飞有些恼怒,急忙找到驻扎在附近山神庙的情报房弟子打听,才知这两个地方一直是锐捷营和前锋营分别管辖。
就在头一天下午,锐捷营忽然撤走,到了晚上前锋营也集体不见了踪影。
他心中大急,悬龙滩和大猛嘴地处险要,是岛上防务的重中之重。尤其在如今的紧要关头,竟然有如此之大的防御空缺。
他连忙带人直奔总舵,想当面询问廖忠勇为什么要撤走两大营。
当李仲飞刚赶到半月坡附近,迎面见靳杰狂奔而来,一问之下,竟然得知他父亲靳天魁出了大事,现在被困在坠马渊。
再要详细询问,靳杰却只是痛哭,李仲飞只好带人飞马先行赶往岛西面的坠马渊。
“莫非有大批杀手上了岛?那也不应该是本应驻守岛东悬龙滩的锐捷营先遭到袭击啊,莫非和锐捷营忽然撤走有关系?”
李仲飞胡思乱想着,手中马鞭更是狠狠抽打着胯下坐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