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启汤和葛衣大汉的对决已到了空前激烈的地步,每一掌击出均有雷霆之势,呼啸的掌风夹杂着骇人的劲力将葛衣大汉笼罩其中,偶尔一两掌击空,都在葛衣大汉身后的湖面上炸出一道粗如儿臂的水柱。
水花四射,溅到葛衣大汉身上竟转眼化作缕缕白气,又随之飘散,显然葛衣大汉已将自身内力发挥至了极限,看得李仲飞暗自咋舌不已。
“就凭帮主的这几招,已非我能匹敌,这葛衣大汉究竟什么来路?竟能从容应对,丝毫不落下风。”李仲飞心思电转,想从葛衣大汉的招式上看出些许端倪,但他初入江湖,对天下武林知之甚少,思虑许久也不得其所,只得作罢,冲宋文强道:“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咱们何时出手?”
“你担心杨大哥不敌此人?”宋文强笑道,“再等等吧,依我看,此人已坚持不了多久,最多十招必见分晓。”
“十招?”李仲飞挠挠头,不由自主的在心里数起了杨启汤的招式次数。
一招、两招、三招……
果然,就在场中二人又硬拼了七招之后,杨启汤突然飞起一脚,斜踢葛衣大汉耳门,葛衣大汉听闻劲风尖厉,急忙侧身抬臂封挡,竟反手托住了杨启汤的小腿。
眼看杨启汤就要被甩飞出去,李仲飞脸色一变,身形急跃,凌空扑向葛衣大汉。却见杨启汤冷笑一声,顺势在空中打了个盘旋,双腿交错踢出,一脚踢向葛衣大汉手肘,另一只脚却狠狠踢向身下小船船舷。
这一脚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葛衣大汉见状更是大惊失色,拼着手肘硬挨一脚,也要稳住船身,无奈杨启汤踢向船舷的那一脚何止重于千钧,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小船在杨启汤全力一击之下陡然直立而起,葛衣大汉立足不稳,顿时惊呼一声跌入水里。
紧接着又是扑通一声,船尾处有一个黑影来不及发出惊叫也滚落入水,原来方才船上还一直蜷缩着一个人。
而杨启汤显然还有后招,只见他拧腰错身,又是一脚踢在小船船底,本来就已直立而起的小船,在一连串的咯吱声中,船底朝上猛地扣向落水的二人。
这时,李仲飞正巧跃至小船上空,明白杨启汤意图的他,想也不想便跟着朝小船踹去。身形随之借着反弹之力射回了岸上。
十招,一招不多,一招不少,正好十招!
葛衣大汉刚刚从水中钻出来,就被船舷狠狠砸在肩头,裂骨般的剧痛传来,葛衣大汉惨呼一声,却仍咬牙游向一同落水的那人。原来这葛衣大汉在方才的打斗中寸步不让,定是怕杨启汤伤及那人性命,才显得有些掣肘。
葛衣大汉扯着那人衣领想游回岸边,无奈肩膀受伤,再加上刚经过激斗,气力消耗过甚,明显有些力不从心。
杨启汤站在已经倒扣的船上,冷冷地看着两人在水中挣扎。那葛衣大汉也着实硬气,任凭在水中浮浮沉沉,始终没有一句求饶的话。
过了片刻,葛衣大汉渐渐力尽,挣扎的力度也越来越小,杨启汤这才吩咐李仲飞去将二人救起。
李仲飞拿起浮在水面上的船桨,伸向兀自挣扎的葛衣大汉。葛衣大汉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抓紧船桨了的另一头,借力游向岸边。
“你最好老实点。”李仲飞等二人上岸,随即按住了葛衣大汉的肩膀,防备他暴起伤人。
葛衣大汉倒还老实,只是斜倒在杨启汤跟前,捂着肩膀不住喘息,李仲飞这才发现另外一个人竟然被五花大绑,嘴里还塞着布团,不由奇怪道:“帮主,这两个人好像不是一伙的。”
不待杨启汤开口,葛衣大汉重重咳了两声,恨恨道:“尔等何方贼子,敢在天王帮撒野?”
闻言,杨启汤差点被他气乐了,这还真是贼喊捉贼啊。
李仲飞却感觉到葛衣大汉的声音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忙从怀里掏出一个火折子吹燃,凑到葛衣大汉面前。
火光之下,李仲飞和宋文强二人同时惊呼道:“厉统领?”
那人满脸水渍,闻言也是一愣:“你们认识我?”
“是我呀。”李仲飞把脸凑过去,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厉统领,我是李仲飞,安平镇的李仲飞啊。”
趁着葛衣大汉发愣的功夫,宋文强忙向杨启汤解释道:“帮主,此人便是数月前失踪的情报房统领厉飞扬。”
这时,厉飞扬也认出了李仲飞和宋文强,苦笑着摇了摇头。
双方至此才发觉是场误会,厉飞扬出事之时,杨启汤还未来青螺岛,这时经李仲飞介绍,厉飞扬忙抹了把脸上的水渍,俯身拜道:“属下厉飞扬拜见帮主,属下愚钝不知是帮主大驾,所以……”
杨启汤久闻厉飞扬武功高强、为人忠义。在得知他失踪后更是派人四处寻找,这时见他安然无恙自是大喜过望。
不等厉飞扬说完,杨启汤一把将他扶起,大笑道:“厉兄弟,你回来就好,想死愚兄了。”
说着还在厉飞扬的肩膀上用力拍了几下,厉飞扬被他拍中伤处,痛的呲牙咧嘴:“帮主武功高绝,属下叹服。”
众人一阵大笑,杨启汤更是一扫先前烦闷:“厉兄弟数月不知所踪,想必遇到了不凡经历?”
“是啊,帮主。”厉飞扬神色一黯,“属下此次真可谓是九死一生,差一点就回不来了。”
杨启汤大笑道:“这不是平安回来了嘛,我就知道,无论什么事也难不倒我天王帮好汉!”
见二人说起话来没完,宋文强插口道:“帮主、厉统领,此地不是叙谈之所,不如我们即刻返回别院再做详谈可好?”
“好好。”杨启汤把住厉飞扬的胳膊向外走去,“多日来终有开心一事,咱们今晚定要痛饮!”
“谨遵帮主吩咐!”厉飞扬腾出另一只手拉住李仲飞,李仲飞则与宋文强两手相握,四人同时发出爽朗的笑声。
大笑声中,似乎连乌云也变得稀薄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