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仲飞听到厉飞扬这句话便觉不妙,这不是在提醒廖忠勇赶快对杨启汤下手吗?
“厉统领这是为何?莫非急糊涂了?”他见廖忠勇果然朝着杨启汤冲来,暗骂一声迎了上去。
“找死!”廖忠勇气沉丹田,脚踏七星,所过之处铺地的青石板片片碎裂。短短数步距离,他已将自己的内力运至极限,迎着李仲飞冲来的身形,当胸一掌打出。
李仲飞只觉一道炙热的劲风迎面扑来,相隔数尺便已犹如置身于一个巨大的火炉之中,附近的前锋营士兵都在争前恐后的四散开来,显然是怕被廖忠勇的拳风波及,转眼便让出了一个数丈方圆的空地。
数百道目光射来,注视着空地中心的李仲飞,有怜悯、有惊诧、还有心灾乐祸,唯独杨启汤满**担忧。
这些,李仲飞都无暇顾及,他早听说廖忠勇的绝技“烈火掌”极为刚猛,此时亲身感受更胜传说。他不敢大意,双臂交错护住前胸,两股绿气自手指盘绕而上,瞬间将他整条手臂包裹在里面。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廖忠勇一拳打实,却感到拳端冰凉,绿气之中恍惚有一股阴冷的气劲,正试图穿破他的拳风透臂而入。
“这又是什么邪门功力?”廖忠勇眼见自己铁拳之上火焰般的劲气开始极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墨绿色的暗芒,还夹杂着刺骨的寒意。
他吃惊之余忙运功相抵,当劲气重新变得炽热的一刹那,极冷极热两道劲力陡然在二人之间炸开,无数罡风窜向四周,卷起道道旋风,将二人笼罩在冰与火交替环绕的巨大气旋之中。
气旋散去,二人各退一步,一攻一守间,竟然是不分仲伯!
“好小子,果然深藏不露,混入我天王帮想必蓄谋已久了吧?”廖忠勇没想到李仲飞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深厚的功力,为尽快结束战斗,保存实力与杨启汤厮杀,他故意以话相激,同时深吸口气,暗中蓄力于双拳之上。
李仲飞果然上当,梗着脖子驳斥道:“你这老贼少在这里胡说……”
话既出口,难免分神,贯注于一点的真气也随之分散,廖忠勇要的便是这个结果。只见他突然暴喝一声,双拳连环,一拳重过一拳打在李仲飞兀自交错的手臂之上,根本不给李仲飞变招的机会,企图凭借自己深厚的内力直接将其震死。
事实正如他所料,等李仲飞反应过来已为时已晚,全身被拳风压制的丝毫动弹不得,先前聚集的护体真气也被拳风击散,他只能不断从奇经八脉抽取真气汇集于双臂,抵抗着廖忠勇狂风骤雨般的攻击。
数息未过,廖忠勇已击出一十三拳,拳风中夹带的热浪几乎令李仲飞窒息,但李仲飞深知此刻已然退无可退,于是心一横,咬牙继续抽取体内已然所剩不多的真气,只想多消耗一些廖忠勇的内力,为杨启汤之后的厮杀多添加一点胜算,即使赔上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冷汗被内力灼烤,化为丝丝雾气从他头顶升起,原本如浓雾般包裹在他双臂上的绿气也变得愈发稀薄,渐渐有了消散的迹象。
“小子,还不投降?”廖忠勇自然看出了他的败势,第一十四拳微微划了个弧线,正想一举破开李仲飞的防御,忽听身后传来吕品的喊声:“廖总领,属下来帮你结果了他。”
廖忠勇闻言暗喜,心说这小子总算是开了窍,肯积极一回。李仲飞虽然败局已定,但真若以死顽抗,尚需费些周章,如果吕品能出手杀了李仲飞,替他节省下不少气力,一会和杨启汤打斗也不会太过吃力。
“好,就由你来吧!老夫稍事歇息便取了杨启汤性命!”廖忠勇虚晃一招向旁边跳去,身形未稳便见吕品持刀劈来,心中不由又是一阵欣慰,暗忖道:“照此情形,李仲飞以强弩之末对阵气势正盛的吕品,这场厮杀依旧毫无悬念,只求莫要结束太快,好让老夫多一些喘息的时间。”
谁知不等廖忠勇高兴完,却见原本劈向李仲飞的钢刀突然转向,竟冲着他的面门而来。刀身三尺,未及半途陡然暴涨出五尺青芒。
廖忠勇肝胆俱裂,下意识想闪身躲避,然而事出突然,刀势又实在太快,廖忠勇只来得及侧开半个身子,便觉一阵剧痛传来,吕品帮忙的一刀已实实在在地砍在了他的背上。
“啊!混蛋……”廖忠勇又惊又怒,嗓子咕噜作响,硬生生将一口鲜血咽了回去,转身照准吕品便是一拳。
吕品万没料到廖忠勇竟然如此彪悍,重伤之下仍能困兽犹斗,急忙舞出几朵刀花,身形随之疾退。
廖忠勇一击落空,内力牵动伤口,再也压制不住体内纷乱的气血,顿时大口大口的鲜血接连喷出,闷哼一声软倒在地。
“老不死的,吓了我一跳。”吕品暗嘘口气,远远绕开伏地咳血的廖忠勇和跌坐喘息的李仲飞,径直跃到杨启汤的身边,躬身道:“属下出手晚了些,几乎令李统领受伤,请帮主恕罪。”
杨启汤看了眼廖忠勇,心头一块大石总算落了地,点点头道:“难知如阴、动如雷震,吕统领伺机而动、一促功成,何罪之有?李统领不会怪你的。”
“多谢帮主体谅!”吕品得意一笑,面向院子里已开始**动的前锋营士兵,大声喊道:“廖忠勇勾结外贼,谋权篡位,今日之乱全归咎于此贼一人!帮主曾密令我伺机铲**除恶,弟兄们,你们不要在受人蛊惑了。”
廖忠勇重伤倒地,吕品临阵变节,又有厉飞扬在旁虎视眈眈,王玉恒哪里还敢迟疑?慌忙弃刀跪地,一边磕着响头,一边带着哭腔冲杨启汤叫道:“帮主,我等受老贼迷惑,实非本意,请帮主明察!”
“请帮主明察!”前锋营士兵互相瞅瞅,也跟着丢弃兵刃,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