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沈尨的面两人业不好直接商量到底该如何脱狱,总之又说了好一会有的没的,直到马**打起呵欠,妙珠这才肯放他回去。临行前又目光灼灼地望了他一阵,千言万语,尽在这柔情款款的眼波之间。
马**在回牢房的路上便想打开纸团观瞧,但碍着身旁有人,只得**到下半夜。这时身边的狱卒忽冲他笑道:“马**,公主殿下待你可**不薄,居然特地来给你送吃的。”他手拎着食盒,里面是妙珠府里的厨子烹饪的可口美食。
马**笑了笑说:“在下入狱前是殿下府里的武术教师,因被宵小诬陷才下了大牢。因为教授用心,殿下自然念在下的好。”这些话他早就编好放在心中,只待别人有此一问。
满以为天衣无缝,谁知那狱卒却摇了摇头,冷笑道:“有些人自以为聪明,瞎话张口就来。却不知**这行有多长年月,什么人没见过?”马**面色骤红,正要敷衍些别的,那狱卒却说:“听人讲公主府上大厨看家绝技是松鼠桂鱼,你小子倒有口福。”
马**楞了一下,等反应过来,已到了牢门口。
进了号子,将食盒一掀,高声叫道:“大哥二哥,瞧小弟给你们带什么回来啦!”郝周二人闻到香味,立刻聚拢上前,二话不说,各自将盘子夺过,大口吞咽起来。马**瞧他们狼吞虎咽的模样,也**是被馋的狠了。堂堂绿林豪客落魄至此,心中竟也生出些说不出来的滋味。
二人风卷残云般将饭菜划拉到嘴里,周疽忽吐出口饭渣,从里边扒拉出一只被咬得稀烂的蟑螂,捻着须子冲马**道:“三弟,这是什么?”
“那个嘛?”马**暗自吐了下舌头,这其实是因为他性子顽皮,故意为二人设下的恶作剧,本想等他们吃下后再将实情告知,好大大地恶心他们一番。但事先被周疽发现,倒也**有些不太好解释。
“管它**!不干不净,吃了没病!”郝大疮一筷子将蟑螂夹走,一口吞进肚里。
马**看得张目结舌。
饱足后照例是围坐一处吹牛,两人总变着法向他打听妙珠瑞王等人的事迹,却皆被马**指东说西地糊弄了过去,直聊到无话可聊,这才折回各自的铺位。
过不多久便沉沉睡去,睡梦中似看到拳精好儿正对着自己着急忙慌地大吼大叫,说了些什么却一点听不清楚。转眼望见柳生明月长刀舞动,似在和什么人生死相搏。紧接着,她那张娇美无俦的俏脸竟又变作她死去的师兄小次郎的那张双眼空洞、毫无生气的死人脸。再然后又变成了妙珠,福王、瑞王、小翠,以及她的父亲……千万张面庞在眼前转换不迭,最终变得模模糊糊,几难辨认,不经意间咧嘴一笑,那张笑脸竟又变得和自己一模一样。
猛被噩梦吓醒,囚衣早被被汗水湿透。他静静思索了片刻,心中嘀咕:“那间小屋子里只有我和妙珠还有沈尨三人,那狱卒怎么知道我吃了鱼?”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借着月光,将纸团展开,上面写着:“冷月寒霜,向北,武威王府。”此时月至中天,想来马上就到三更了,却和月亮带不带霜有什么关系?四周瞧了瞧,见郝周两人正背对着自己蒙头大睡,鼾声震天动地。
马**有意试探他们是否**的睡着,故意小声说了句:“瑞……”那个“王”字将落未落,欲说还休,二人的鼾声却陡然停住,牢房里片声皆无,针落可闻。
偷笑了一阵,正要接着睡会儿。忽然转念一想:“沈尨如果**像他自己说的那么光明磊落,又何必暗通我这两位兄长监视我?”心中隐隐觉得不祥,联系头里狱卒说的那些话,觉得自己似乎正逐步落入人家的圈套。
这时窗外突然燃起满天烟花,照得夜空亮如白昼。不年不节的,不知是谁有这等雅兴。
忽然间,身后冷风扫过,蓦感喉咙一痛,一对铁箍般的大手死死扼住他的脖子。瞬目瞥去,竟是**目鳖周疽。
“三弟,你别怪我和大哥,要怪就怪你太鬼精,我俩不过就想知道你对那件事掌握到何种程度,你却老也不肯交实底,否则老早就可帮你解脱,也不必等主上的号令了!”
马**猛醒过来,原来这两人还有狱卒皆是福王豢养的走狗。狱卒偷听得知今**自己可能逃狱,于是通知郝周两人提前将自己截杀。
“手上麻利点,赶紧勒死了事!”郝大疮在一旁冷冷催促。
马**聚起全身力气去扳周疽的手指,挣扎着透出口气说:“大哥二哥,你们残害手足弟兄,不怕天打雷劈吗!”
郝大疮见周疽一时勒他不死,也过来上手帮忙。他死死捂住马**口鼻,狠笑道:“三弟既然顾念咱们的结义之情,那你九泉之下便要做个安生鬼,千万莫想着来阳间报复!”
马**被勒住脖子掩住口鼻,任他如何挣扎也实在喘不过气来。正在他瞪眼吐舌、死到临头的当口,一阵刀锋袭来,郝大疮的人头瞬间掉地。
“明月!”马**激动地叫出声来,只见伊人俏脸含霜,**自俏立于清冷月光下,忽然明白过来,“冷月寒霜”竟是这个意思!
柳生明月轻舒皓腕,趁周疽还没等回过神来,反手一刀将他刺死。
“快走!福王今夜得了线报,派大队人马前来杀你,再晚就来不及了!”
二人正待起身逃走,一阵尖细的声音幽幽响起:“咱们之间的梁子还没结,这就想走?”身后两具**体猛地站了起来,只见郝大疮没头的**身上献血淋漓,肩上立着个绿色羽毛的怪鸟,与之偕间而立的周疽的**体嘴巴张得老大,黑****的活像老鼠的洞穴。
马**全身的汗毛瞬间立了起来,眼前的情况不言自明,他两个义兄遭了现世报,刚死就被翠鸟和黄象这俩**附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