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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烟笑道：“喏，你们俩呢，去给我拿点吃的来。我先练一会儿琴~”
两个婢子不明所以的去了。房间里，只剩下碧烟。
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她忽而就想起了这样一句悲切的话。
当手指放在琴弦上，心思变得澄净无比。
“洞庭烟雨，霏霏四起，微茫千**，云天倒浸龙宫底。悠扬自得，扁舟看范蠡蠡，一蓑江表谁为侣。江乡趣，闲伴渔翁，有网何曾举，假沽名吊誉。
江汉舒晴，水光云影，清清霁色澜霞明，好风轻。浮**日，白浪涌长鲸。壶天物外幽情，破沧溟有客寄闲名，醉里醒醒，歌泽畔也那吊湘灵。
潇湘云水也两清清，水浸遥天云弄影，闲引领，九嶷何处岭。墨染临川，那闻八景。诗兴，三山五渚相为柄，客船渔火相为证，磨天镜。
水接天隅，涵太极，未成图。玉鉴映冰壶，弥漫莫测也没平芜，遥山平断雾收初。不堪目极心孤，忘机鸥相呼。何堪小隐，寻个渔夫，丝纶结伴乐应殊。时世疑狐，那烟月模糊，唤醒陶朱，添来一个那酒伴诗徒。
浪卷飞云，势氤氲。羲皇人，何处潇湘的那投老寄闲身。遥借问，你那谁与汝相亲，风月为邻，芒鞋羽扇白纶巾。云水中分，潇湘佳致与谁论，十洲三岛堪伦。
满天雨也那满天风，风起浪春春，四水浮空空。潇湘风景，的那与无穷，金碧画图中，看弱流千里，的那隔十岛三蓬，三蓬。
渺渺那水天一碧，蓬瀛少隔，望云根那莫测，拟冯夷那访河伯。美哉也，伊谁得，彩霞绚色，看轻挂水帘，的那月钩云额。
寒江月冷，银河耿耿，水云遥映菱花镜，增佳兴，潇湘佳胜。凝眸高凭，遥见渔竿轻弄影，窄寄人篱下羊裘，高高帽顶。举月为媒，指天为证，不受般周聘。世浊我清，众醉我醒，风月襟怀，惟凭诗管领，听天还听命。
**澄波，耿耿湛银河，的那止水自盘涡。倒浸姮娥桂影的那婆娑。谁何，壶天风月乐无他，惟凭诗酒消磨，消磨。半帆风雨，一由渔歌，由人闲唱和，笑人间歧路多。
一天灿烂红霞，影涵万象，的那落日西斜。金翻鸦翅，水映那芦花。雨放满天星彩，风来何处悲笳。停槎品题八咏，有客兴无涯。美蒹葭，可堪那图画。如飞笔，似黄麻，安排景致入诗家。”
那两个婢子，似乎也是知道她的心意。直到她的曲子弹完了，人都还没回来。曲子还算是流畅，没有想象中的生疏。她弹得有些累了，挪了挪位置，准备休息。
“你与云潇，是什么关系？”
她还未站起，便听见了这样的一声陌生而有力的声音。
她迎着声源的方向望去，只见一身紫袍的中年男人，黄褐色的皮肤，偏暗，看着，像是北方的人。她一时疑惑，道：“你是谁？”
中年男人走到她的跟前，道：“我已经二十年不曾听过这首曲子了。今日真是幸运。你既然会弹这支曲子，难道，你是他的后人？”
碧烟硬生生退开了几步，行了一礼，道：“碧烟听不懂您在说什么？想必您是楼里的客人吧？还请您移步大厅！”
那中年男子的神色忽而变得哀伤，道：“想不到二十年后，先代云梦王的后人，竟然委身青楼。云家，原来真的是气数尽了么？”
他说完，不发一言地离开了。
待他走了，碧烟心中觉得十分难受。她在瑟瑟发抖。
她实在经受不住，去了内室，躺在榻上，极力平复自己的内心。
有那么那一刻，她只觉得，天旋地转。
“云家，原来真的是气数尽了吗？”
“先代云梦王的后人，竟然委身于青楼。”
…………
这些话，打在她的心上，实在是疼。
她觉得，心口堵得慌。
不知什么时候，她的眼里，已经噙满了泪水。
她实在担心，泪水花了妆容。
克制克制，在克制。她的手指，几乎要将床单划破。
她闭上了眼睛。
直到，白芷和红菱的脚步声轻轻响起的时候，她才从榻上起身。
她的情绪，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了。
两个婢子进来，也没察觉有什么异样。
碧烟轻声问道：“有什么吃的？”她的语音语调之中，带着微微的颤音。
红菱揭开了食盒的盖子，道：“拣了些姑娘平日爱吃的，姑娘可要多吃些才是~”
白芷觉得她有点儿怪怪的，便笑道：“姑娘平日里爱吃对面楼里的吃食，也不知道我和红菱拿过来的爱不爱吃呢？！姑娘吃完了，再弹一遍琴曲呗，好让我们两个饱饱耳福呀~”
碧烟没有回话。
她觉得，十分不想说话。
恰好这时，红锦回来了。红锦手里提着一个食盒，见白芷和红菱面前也有一个食盒，笑道：“姑娘，我给你送吃的来了，都是些你平日里爱吃的。”她将食盒放下揭开，又对着白芷和红菱说道：“我这是来得不巧吗？姑娘已经吃过了不成？”
碧烟低低道：“你来得正好。咱们主仆几个分着吃了吧，我还没吃一星半点呢！这样，一会儿我也有力气弹琴了！”
红锦见碧烟似乎不太开心，道：“姑娘像是心里有事？”
碧烟低头拣了一块点心吃了，道：“哪有什么事儿？只是饿得慌。”
说完，又温温柔柔地笑了，与平日里无异。
红锦和白芷稍稍放下心来，配合着红菱服侍着碧烟用膳。
碧烟十分沉默地吃着东西。甚至，动作都有些僵硬。
她一边吃东西，一边想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