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就要被追上了,正好碰上一家“江洛客栈”,雪瑶夺门而入。一入客栈,她也不理掌柜的问候,直冲二楼。楼下童纪已让人包围了客栈,由客栈掌柜领着开始搜捕雪瑶。
无巧不成书,闻得门外的叫喊声,客栈二楼一位书生开门出来查看情况,正好与雪瑶侧身相撞在了一处。
“兄台是何人?为何穿着小生的衣服?还有,小生的包袱怎么在你手里?”书生一脸惊讶。
雪瑶既尴尬又庆幸,迟疑了片刻,拉着书生进了房间,关上房门。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从小偷手中帮你抢回了包袱。”
“既是如此,那多谢这位兄台了。”书生暗喜,谢天谢地,这两**的盘缠终于找回来了。
此时,童纪带着人已上到二楼,开始挨间地搜查。
“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书生问道。
雪瑶见眼前这个书生说话时彬彬有礼,语气谦虚,倒像是个正直之人。
“官府在抓人呗。”
抓人?书生望着雪瑶身上的自己的衣裳多处被割破,肩上负伤流着血,问道:“不会是在捉你吧?你受伤了,要紧吗?”
“就是抓我。”雪瑶摊手坦言道。
“你……**啦?”书生问道。
“没有。”
“**啦?”
“也没有。”
“那官府为何抓你?”
“哎,你别管这么多了。”门外越来越近的敲门声让雪瑶越发紧张起来,“如果你想回报我帮你找回包袱的恩情,就把我**起来,不然算了,怪我今天倒霉。”
书生考虑了一下,道:“那也得**得住啊。”
话音刚落,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来。雪瑶闪身到门边,用眼神示意书生开门。
书生打**门,雪瑶正好**到了门后。
“打扰了,我们正在搜捕**细,请配合。”
两个官兵说着便要进房间搜查,书生挡在他们面前,不让他们进来。
“哪来的什么**细?你们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另一个官兵道:“有没有**细我们一搜便知。”
“不行!”书生坚持不让官兵进门,“你们有搜捕文书吗?没有文书凭什么进来搜查?”
官兵见书生**,更是怀疑要抓的人正在房间里头,于是便要拽开书生进屋搜查。书生不依不挠地伫立在原地,险些与官兵扭打起来。
“住手!”
童纪在走廊远远看见自己的手下与百姓发生了冲突,立即喝止手下,随后快步走过来了解情况。
“阿直,是你!”
“我叫墨抒直,有何贵干?”书生冷冰冰地道。
童纪激动地道:“阿直,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你的塾友童纪啊。”
“对不起,我认识的童纪已经死了。”
墨抒直别过脸去,仰天叹息。
“阿直,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童纪双手搭上墨抒直的双肩,诚挚地问道。
墨抒直握住童纪的手臂,一把甩开,道:“常言道‘一**夫妻百**恩’,晏卿究竟是做错了什么,你竟如此狠心地待她?”
闻言,童纪沮丧地低下头来,答不出话来。
“我认识的童纪,意气风发,有情有义,他绝对不会狠心抛弃跟随他回长安的晏卿,更不会……更不会把晏卿卖到青楼里去!”墨抒直说着说着眼眶中溢出了泪水。
“我没有!”童纪大声喊道。
“既然你不肯承认,那我也不需要再问原因了。你走吧,你我今后再无瓜葛。”
墨抒直毅然转身,将门关上。
“公子,这……”一旁的官兵回过神来指着房门道。
“这什么这?下一间!”
“可是,这间还没搜查。”
“他是我的一个朋友,我相信他不会窝**罪犯。”
众官兵跟随着童纪继续一间房间一间房间地搜查下去了,背**着房门的墨抒直听他们的声音渐渐远去,这才松了一口气。他扭头一看,雪瑶早已不在门边。他的视线转移到床边,却见一名女子背对着他正在**。
墨抒直立即用手掌遮住双眼,白净的脸瞬间变得红通通的。
“姑娘竟然是个女的。”
雪瑶扑哧一笑,“你傻了吧?姑娘难道能是男的?”
“不是。小生的意思是姑娘竟然女扮男装。”
“看都看了,还遮什么眼睛?”
墨抒直一听这话更是羞愧万分,恨不得立刻就挖个洞钻进去。像他如此老实安分的穷书生,哪经得起这轻佻的一两句调侃。
“姑娘快把衣服穿上吧。”墨抒直恳求道。
“你这里有药吗?我肩膀上的伤痛死了。”
“要不,小生出去买一下吧。”
言罢,墨抒直转身急着离去,迎面撞到了木门上。就像老鼠见了猫,打开门便抱头逃窜的模样着实把雪瑶给逗乐了。
出了客栈,墨抒直沿街找药店,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家,走进去要了一瓶金创药,付账时才想起自己没带前。即便是带了,就他包袱里的那几块铜钱恐怕买完金创药就得睡街头了。墨抒直摇了摇头,走出药店,寻思着自己尚且懂一些**药方子,打算出城去郊外摘点**药回来。
雪瑶在房间里等了墨抒直许久,不见其回来,心想,不如我自己去买吧。可是,今早匆忙逃出宫,竟然忘了带钱,这可如何是好?
雪瑶望着桌上的包袱,突然想到包袱内好像有几块铜钱,于是便带走那些钱并留下一张字条给墨抒直:借点钱买药,改**归还。
客栈的一楼大厅,楼梯口旁边的一张桌子,周紫铭正若无其事地品着茶。她知道敢冒充别人参加武举殿试的人,身份一定不一般,所以她一路尾随雪瑶到了客栈,甚至偷听到了童纪和墨抒直的谈话。
不多时,雪瑶下了楼走出客栈。客栈外面仍有官兵在把守,不过他们根本想不到,这名女子正是他们搜捕的那个假严禛。
周紫铭将茶杯往桌上一放。那双眼睛绝对错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