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到扶忘门里头,荆怜羽四处留心,如今扶忘门的构造跟数年前倒是相差不大,只是,大部分门徒都是新面孔。
进到客厅后,胡晏卿立即吩咐下人拿来金创药,亲自为荆怜羽敷药。
“姐姐今**来找我,所为何事?”胡晏卿问道。
荆怜羽道:“此番我是路过梁州,听闻各县盗匪频出,唯**县最猖狂,受害的百姓传言这伙盗匪与扶忘门有关系,所以我才过来看看。”
“竟有这等事?他们有没有说那伙盗匪什么特征。”
“据百姓的描述,有三个盗匪特征与鬼伽三奇基本一致,不过,应该还有**人。”
胡晏卿表现出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样子,随即命人召集扶忘门四大**过来,不多时便来了三个人。荆怜羽只认得其中一位跛脚的老者,其它的两位**较年轻一些,皆为新面孔。
“怎么只来了三个,刘熹呢?”胡晏卿问道。
一位红衣女下属答道:“刘**一大早就下山了,不知所为何事,现如今还没回来。”
“又私自下山,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他!”胡晏卿既生气又显得有些无奈,转而对三个**道:“最近你们干了什么事,是老实交代还是要我一一揭穿呢?”
年轻一点的两个**面面相觑,对胡晏卿这突然的一问问得说不出话来。唯**旁边的跛脚老者气定神闲地站着,表情肃穆。
“门主,我没什么好交代的。”
“我知道,李叔向来是洁身自好,一身正气。”
胡晏卿看向另外两人,用审问的口气道:“你们呢?也没有什么要交代?”
其中一个浓眉大眼的中年男子答道:“门主您就直说吧,我实在不知道您要我交代什么。”
“跟我装蒜是吧?”胡晏卿左右审视着两人,继续道:“落幽、落邪、落纣现在正被我关着,如果没有人支持,他们怎么可能重**旧业!”
另一个年纪稍大点的中年男子道:“什么,您是说他们三个又出去偷东西了?”
“又?”胡晏卿的言下之意是,难道你见他们出去过?
“哦,我的意思是他们以前不就是干这个的嘛。”男子解释道。“况且,他们不归我管,我怎么会支持他们下山去偷盗?”
“你们两个当**没参与此事?”
两人异口同声道:“没有。”
荆怜羽察言观色,心想:晏卿妹妹虽与我多年不见,倒是很给面子,只为了我的一句话,就叫来**一个个盘问。既然如此,那我也给他点台阶下。
念及此,荆怜羽对胡晏卿道:“妹妹,我看此事就不必再追究了吧。既然他们都否认,鬼伽三奇也不肯说还有谁,那就好好教训三奇一顿便是。”
“那怎么行?姐姐也太容易心软了!扶忘门历来行侠仗义的形象都快被他们给抹黑了,此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诶,以后多加管教就是了。”荆怜羽笑着道。
一旁的李叔仔细端详着荆怜羽,越看此人越像是在哪儿见过一般,突然瞳孔大睁,问道:“怜……羽,你是荆怜羽?”
“李叔,您老终于认出我来了。”
李叔不禁叹道:“好啊!成熟了!也更有气质了!”
“对了,胡老门主呢?他去哪儿了?”荆怜羽问道。
闻言,李叔双眼一垂,用低沉的声音答道:“老门主他……”
“老门主怎么了?”荆怜羽用惊讶的表情来回对照李叔和胡晏卿的目光,她其实心中已猜到胡峰多半是出了什么事,不然现在也不会是胡晏卿当门主。
李叔直叹气,胡晏卿突然哭丧着脸道:“姐姐有所不知,爹爹早在两年前就病逝了。”
什么?病逝了?荆怜羽不敢相信,胡峰武艺高强,向来身体硬朗,怎么会因病早逝?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于是,胡晏卿将两年前所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荆怜羽。原来,两年前的一天,胡峰受邀去长安参加汀远派掌门柳承志为其儿子柳长风举办的喜宴,回到扶忘门三天后,突然双目失明嗓音全无,浑身还一直抽搐着。扶忘门遍寻名医,还没等名医赶到,胡峰早已断气。按照扶忘门历来的规矩,新门主应该由四大**中文武最优的人来继任,可是胡峰在临终前亲自下令将门主之位传给了胡晏卿。所以**们都因不满胡峰的做法而叛离扶忘门,只有忠厚的李叔选择留了下来。
“原来是这样。”荆怜羽若有所思,继续道:“会不会不是病,而是有人对老门主下了**?”
李叔道:“大夫检查过老门主的遗体,也怀疑是中**。不过,我们没有证据证明此事是汀远派所为。”
“是啊。我后来亲自去找柳承志,据柳承志所言,当**喜宴上曾与爹爹接触过的人很多,又是各门各派的人,谁都有可能下**害爹爹。所以,我们无从下手,一直以来凶手都逍遥法外。”胡晏卿补充道。
“没想到老门主一生谦和待人,竟也遭人暗中陷害。看来这江湖是需要好好整顿一番了!”荆怜羽义愤填膺,随即对满脸哀容的二人道:“人死不能复生,你们也别太难过。”
胡晏卿道:“要是爹爹不走,扶忘门现在也不至于变成这般模样,是我做得不好,没能管好大家。”
“没事,慢慢来。幸好李叔还在,门里有什么麻烦事你可以多与他商量。”荆怜羽道。
言语中,荆怜羽觉察到胡晏卿对李叔的态度有些冷漠,似乎是没有当李叔在场的样子。而李叔自从谈到胡峰的死,便缄默在一旁,不再多言。夹在这二人之间隐约能感觉到一丝莫名的压抑,场面一时显得尴尬不已,茶水已凉,话已难接。
荆怜羽端起茶杯,将杯中茶一饮而尽。“老门主葬在何处?我想去拜祭一下。”
“在后山。我带你去。”李叔道。
“等一下,我们一起去。”言罢,胡晏卿吩咐下人准备些祭拜用的蜡烛、香和果子。待东西备齐后,她与李叔一同领着荆怜羽和端木言朝后山走去。
众人走出正厅,方经过偏厅之时,隐约听见附近有名女子不断喊着“救命”。
“什么情况?快去看看。”
胡晏卿话音刚落,一位红衣女下属快步朝呼救声传来的方向寻去,不多时便折返回来。
“禀门主,刘**回来了,还带了个姑娘。”
胡晏卿听罢微皱眉头,道:“哪来的姑娘?为何喊求救命?”
“刘**的手下不让**近,门主,要不您亲自过去一趟?”女下属轻声答道。
“哼,堂堂扶忘门的**,净干这些龌龊之事!”
“李叔先别激动。”胡晏卿拦住李叔,转而对荆怜羽道:“让姐姐看笑话了。姐姐稍等,我去处理一下。”
“救人重要,快去吧。”荆怜羽道。
胡晏卿领着李叔和女下属赶往刘熹的住处,只留下一名女下属陪着荆怜羽和端木言在原地等候。端木言提议也前往瞧瞧情况,荆怜羽表示那是人家自己门里的事外人不好插手。
半盏茶时间不到,只见一名红衣女下属返回,对荆怜羽和端木言道:“门主请二位前去。”
荆怜羽不知何故,“好,麻烦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