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丝雀与麻雀最大的区别,不是身份的贵**,而是自由的可否。
——《章八·雪瑶出宫》
诗云:
身出帝嗣由天命,艺拜忠良自学勤。
宫高墙深难为阻,双剑灵心踏歌行。
大明宫紫宸殿后园林,乃皇帝宴臣、赏技、作佛之所,其间以太液池为中心,沿池所设之殿筑貌精致而不失恢宏大气,雄壮而不压抑。园林西侧,有座景云阁,横以飞阁辽跨,纵点高亭阔台。
是**清晨,太液池西边庭院里头,一名身着桃色束腰翎绸纱裳,头扎云雀发髻冲金簪的妙龄女子正于花**间练剑。一手一剑,一心两用,双剑行云流水般凌空穿刺,脚下轻盈如风,身姿美若天仙。
“好剑法!”
皇帝拍掌走来,众丫鬟叩首,女子闻声却不停手,而是将整套剑法练完才收剑。
“皇帝哥哥怎么这么早就下朝了?”郡主雪瑶将“云霄”、“雨霁”两柄宝剑交给贴身丫鬟,亲切地挽过皇帝的手臂。
后宫佳丽上千,公主嫔妃也不在少数,只有她,只有她敢见皇帝不跪拜,见皇太后不行礼。
皇帝对她这样的举动早已习惯了,“也得朝下得早,才能欣赏到你的精彩表演呐。”
雪瑶羞愧一笑,道:“不过,师父说我还没练熟呢。”
“哈哈!秦云倒是个严师。”皇帝今**似乎心情不错,“严一点好,严师出高徒。”
皇帝口中的秦云,正是唐朝开国功臣秦叔宝的孙辈,因其传承秦氏双锏**精髓加以创新练就一套双剑神功,又曾任抗蕃大将军立下赫赫战功,后官拜左侍郎,**领御林军。雪瑶从小与秦云投缘,且痴迷武学,于是秦云收她作为自己唯一的入室**。
“方才退朝后,冷宰相向朕提了件事,朕想来听听你的意见。”皇帝开门见山道明来意。
“什么事呀?”雪瑶眨着水灵的大眼睛,问道。
皇帝突然停下脚步,颇有些严肃地道“你觉得冷宰相的儿子冷千乘怎么样?”
听到这句话,雪瑶脸色忽变,就像艳阳晴空之时忽然聚云洒雨一般。
她放开皇帝的手臂,嘟着嘴道:“皇帝哥哥是不是嫌我烦了,老想把我嫁出去。”
“皇妹也不小了。”皇帝按住雪瑶的双肩,继续道:“母后和朕都觉得冷少卿(冷千乘任大理寺少卿,正四品)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论相貌也是英俊威猛,况且,你们打小互相都认识。”
“我不要!”
雪瑶任性地捂住耳朵,向前跑去。她看不上那些官宦子弟,更不愿意嫁给那个伪君子。
“站住!”
皇帝从来没吼过雪瑶,这一吼让她收定脚步,不敢乱动。
皇帝走上前来,强压下怒气,平静地道:“如果皇妹觉得太唐突了,**子咱可以订远些。回头我让冷少卿多与你交往,培养感情。”
“我去找母后,不理你了。”雪瑶的眼泪说下就下,赌气跑开。
“是母后让朕跟你说的。”
“那我不理你们了。”
宫里头皇帝对自己的家事,似乎处理得不尽如人意;宫外面皇帝对自己的江山,却治理得邦泰民安。
长安城内,一派繁华盛景。豁朗开阔的大道与棋盘式的街巷相互接通,香车骏马往来络绎,不隔多时便有达官贵人的车子穿行而过,木车雕龙刻凤,造型优雅。翠柳、槐枝、劲松三两棵点缀于街头巷尾,鸟儿绕着桃花嬉戏和鸣唱。客栈充斥大道,小摊数不胜数,街上人来人往。
一位进京赶考的书生刚刚走进长安城,街上琳琅满目的商品对他来说都极为新鲜,但他是个穷书生,身上仅剩的盘缠只能维持他在一般客栈吃住两天。
他一路走马观花,心想快点找家客栈落脚休息。突然,他感觉到背后被什么东西给猛力撞了一下,待他回过神来,肩上的包袱却已经在别人的手上。
“抓贼啊!”书生一路追着那贼,但贼跑得快,没多久他就追丢了。
盗包贼一路飞奔,于人群中左右穿梭,一不留神又撞到了个女子的后背。而这名女子恰是刚刚偷溜出皇宫的郡主——雪瑶。
“你这人怎么这样?”雪瑶正反感那人撞了自己不道歉,却看他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跑,而且手里拽着一个包袱。
原来是贼啊!遇上我算你倒霉。
念及此,雪瑶脚下生风,一个飞步便追了上去。不出二十步,她便赶超了那贼人。没想到那贼人竟还有些身手,迎面躲过雪瑶一脚,随后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刺向雪瑶。
雪瑶一掌打中贼人手腕,匕首落地,贼人忙丢下包袱,夺路而逃。
雪瑶捡起包袱,想归还给失主却不知道失主是谁。她索性拆开包袱一看,里头只有两件干净的成年男子的衣裳和三本书,并无贵重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