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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小说:大明相爷 作者:笔耕大师字数:5357更新时间:2018-04-05 11:58:52

诗云:“富家女偏逢无耻男,**僧官判断葫芦案。”

话说僧官大人在一群被人暗地称为“秃驴”的僧兵簇拥下匆匆而来,来者不**,众人抬眼观瞧,只见所谓的大人也是一个秃驴,不过身上裹了一层朝廷的官服,倒也人模狗样。

司徒紫轩心道:“僧官管和尚们的事情,天经地义,可是如今争执的双方都不是僧人,看他如何处置。”

手下的小厮,殷勤地搬来一把太师椅,姓左的僧官毫不客气地将肥臀压在上面,虽也是出家人却官腔十足地道:“佛门静地,尔等为何喧哗?扰乱佛门净土,本官绝不轻饶。”

说完之后,还不过瘾,姓左的僧官还要大摆官威,身旁一个手下在他耳畔耳语了几句,他脸色勃然大变,他从太师椅上起身,连忙来到周后林身边,下跪行礼道:“下官右僧纲左新贵参见大人,不知大人在此,有失远迎,多有怠慢,还望大人海涵!”

周后林心道:“此人还算识时务,官场之人倒是**一般商人知书达礼,懂得逢迎上官。”

俗话说:“官大一级压死人”。周后林虽不是左新贵的顶头上司,不过由于他是二品京(南都)官,论品级和地位都在小小僧官之上,刚才还在众人面前耀武扬威的僧官顿时蔫下来,对周后林毕恭毕敬,立时丑态百出,敢情**哈巴狗还要哈巴狗。

周后林上去一把搀起僧官左新贵,和颜悦色地道:“折煞老夫了,左大人快快请起。老夫是虎落平阳被犬欺,盐商曾天训的恶奴竟敢当面欺侮我们父子。左大人,你作为掌管佛门场所的朝廷官员,还望主持公道!不然,老朽实在无颜再在金陵待下去了。”

周后林,说着竟然老泪纵横,不知是逢场作戏还是有感而发。

左新贵自是一个趋炎附势之徒,他原本以为只是一群刁民在**,却不想争执双方都是金陵头面人物。左是官运亨通的现任**,右是金陵首富、大徽商曾天训的家人,**实让这个平**处理出家人内部事务的官员左右为难、进退维谷。

按理说,双方虽是在佛门地界上争执,却是民政事务,与**事务无关,他左新贵所在的僧録司并无管辖权。

周德海见僧官对他的老爹百般奉承、千般阿谀,心里自然特别受用,如食蜜饯一般,心道:“臭徽商,有钱算什么?还是当官好,明**让老爹给我捐一个县令当当,让我也威风威风。”

平**里吊儿郎当,无意仕途,此刻却官瘾十足,以他的才学甚至连童子试都无望。他老爹周后林也不是什么好官,当了几十年官,平**最尽心的就是搜刮民脂民膏,虽然**不上人家徽商财大气粗,富可敌国,论财力,在应天府地面也非等闲之家。

那时,虽然没有“我爸是李刚”的民谣,纨绔子弟们大都有一个李刚似的老爹。

金陵城,周家是名门望族,有民谣为证:“周非胄,金陵十恶他为首。”

司徒紫轩读《红楼梦》,里面有一张护官符,云:“贾不假,白玉为堂金作马。阿房宫,三百里,住不下金陵一个史。东海缺少白玉床,龙王来请金陵王。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

却道金陵周家虽是名声不佳,却也不是好惹的鸟。僧官左新贵,虽非金陵人士,不过来此任官多年,早已是“南京通”了,不仅有金陵地面的大族名宦人家的名单,而且连大明朝整个南直隶省的世家大族他都一清二楚。僧官当到这种地步,佛祖也算功德无量了。

左新贵左右权衡,心道:“曾天训虽是金陵首富,大明朝数一数二的大盐商,朝廷还有向他借钱的时候。听说他还捐了一个南京礼部右侍郎,但他只是虚职。我朝士农工商,商人排末位。虽然,自正德朝以来,商人地位**隆,风光无限,他们时常僭越礼制,俨然已是四民之首。文士弃儒从商之事屡见不鲜,本末倒置已然不可制。礼崩乐坏,商人实是罪魁祸首。商人虽富,却无职无权,得罪他也无多大弊端,倒是现任官员得罪不得,官场险恶,我这乌纱帽还想戴下去呢!”

左新贵计议已定,做出了“弃商”的抉择。他走到曾府家人一方,厉声道:“大胆刁民,你们难道不知道对面是朝廷周大人。竟敢以小反上,大明朝还有王法没有?看来,本官不对你们略施惩戒,你们不会规规矩矩地做我朝守法良民的。”

周家父子在一旁窃笑,心道:“跟我们周家斗,也不去打听打听,大概是曾府的恶奴不曾见大世面,曾天训大概不会如此糊涂。”

曾梦娇听僧官左新贵言语之中明显偏袒周家父子,倒也不奇怪,自古道:“**。”又云:“天下乌鸦一般黑。”

虽常年在闺阁,官场历来黑暗的道理,她是早有耳闻。在那个“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时代,她是一个幸运的女子,她除了将《女四书》、《列女传》之类的书读过,那些《资治通鉴》之类的**历史类书籍,她也读过不少,父亲曾天训虽是大盐商,却又是一代儒商,经商之余,最爱读书。

曾家有江南有名的**书楼,名曰“新安**书楼”,由于曾天训是徽州府人即新安人,所以将**书楼命名为“新安**书楼”,以示对故乡的怀念。此楼是曾天训与当时的文人雅士切磋学问的场所,梦娇**经常在里面读书。

**书楼里别有天地,书架上摆满了各类书籍,最珍贵当然是宋版书。这些书曾天训连女儿都不让动,可见其珍爱。每次造访**书楼,梦娇**都会在这里读过如《西厢记》之类的**词艳曲。

她让丫鬟在**书楼外放哨,自己则徜徉在书的海洋里,四书五经之类的书放在最显眼的位置,曾天训当然不会**起来,唯**《西厢记》之类的书被**得很深,曾天训怕女儿读了这些书沾染上坏的习气,而他自己读却是无妨的。

此时的曾梦娇正处在情窦初开,对于男女之事,最是留心,《西厢记》等被封建卫道士贬为“**词艳曲”、“有伤风化”的书却是闺阁**最爱读的书,不仅是梦娇**,她结识的一些好姐妹皆然。

她们这些商人之女一起聚会,谈的最多的不女工刺绣,而是《西厢记》之类的书,一些“好书”还以手抄本的形式在闺中密友中流传。晚明女子最是自由和奔放。

言归正传,既知僧官必定袒护周府,曾梦娇心中自有计较。

她上前飘飘万福,道:“青天大老爷,小女子请大人主持公道,今**我率家人来寺中敬香,本是一片虔诚向**之心,不想有周府公子周德海百般污言秽语,我家总管激于义愤上前劝阻,哪知道周德海竟让手下恶奴大打出手,我们哪有任人宰割的道理,遂成僵持之状,还望大人主持公道,小女子感激不尽。”

曾梦娇梨花带雨,且诉且泣,情辞恳切,**垂泪,更添几分可爱之状。诸位看官,这位僧官左新贵,虽然既非新又不贵,却是个如假包换的贪**好色之徒!

却说这僧官,他中年出家,曾经有过一房妻室,由于他游手好闲,生活**益困蹙,他只得出家当了和尚。明朝对出家控制严格,有编制的和尚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他是收买了度牒的官员才当上和尚的。虽是出家人,他却会左右逢源,很快就在寺院中谋得一官半职。礼部与僧录司选僧官的时候,他又四处积极活动,重金贿选,最后终于如愿以偿当上了右僧纲之职。

这家伙虽已是出家人却还有一颗俗家的心,加之他被**以僧官之职,权欲之心**甚一**。此刻,他见眼前倾国倾城、秀色可餐的佳人梦娇**不禁心荡神迷,正所谓“万恶**为首”,左新贵作为朝廷命官不思秉持公正,却心怀邪念,是大明官员和僧人中的败类。

此人当上右僧纲之后,不去严肃僧规,竟放纵手下抢男霸女,无恶不作。他则**御数女,每夜都颠鸾倒凤,还写《御女**记》,不论闺阁**,还是江南名**、扬州瘦马,他都一一搞到手。这位僧官大人可谓艳福不浅啊,佛祖底下好寻欢!

整个金陵僧道界被此人治理得乌烟瘴气,他上任以来,已经有千余名妙龄少女被左新贵蹂躏,诚如**诗人普希金在著名诗歌《乡村》里所写的那样:“在这里,妙龄的少女如花绽放,只供填充那些黑心恶棍的**。”

左新贵不仅玩弄红尘中的漂亮女人,而且连佛门的漂亮尼姑甚至不在自己管辖之内的道姑都不放过。

一旦他发现尼姑姿色尚佳者,就以公务为名骗到荒山野岭,这些一心向佛的尼姑被玷污之后,自惭形秽,无脸苟活无世间,往往选择以**结束自己的生命,也有几个天生**荡的尼姑自愿与他鬼混,一时**雨霏霏,在江南流传他们的故事,有些说书人将左新贵的“光荣事迹”通过评书发扬光大。

江南地面的家长吓唬小孩的时候经常拿他说事,道:“你再不听话,我就将你送到**僧左新贵那里去!”吓得小孩唯唯诺诺,变得很乖!

左新贵的手上沾满无辜者的鲜血,而此时他早把那些被他蹂躏的青春女子抛到九霄云外,他继续用**邪的目光盯着梦娇**,梦娇**心道:“原来这个道貌岸然的朝廷僧官竟是另一个周德海,唉,我才出狼洞又入虎穴。这些男人怎么都是这么一个德行,还好我有司徒公子,否则我的终生托付何人呢?”

左新贵虽然色胆包天,不过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敢调戏大徽商之女梦娇。他意**的本领倒是十分了得,他轻轻闭上鼠眼,幻境里一张波斯国进口的大床上,玉体横陈,他那双肮脏的猪蹄一把抓住那美人,而床前散乱地摆放着亵衣亵裤,一片狼藉之状。

如果不是手下的“叫魂”,左新贵大人还沉浸在对男欢女爱的无尽畅想中,而那个“白**梦”中被他征服的少女就是梦娇**。所以,当他再睁开眼,再看梦娇的时候,**邪之笑让梦娇**几乎作呕。

曾梦娇已不指望僧官左新贵会主持正义,敬香也没有心情了,还是打道回府为上策。

可此时欲挣脱魔掌谈何容易,且不说周后林与周德海父子难以**罢甘休,就是左新贵遇上曾梦娇这样的大**如何肯放手?

曾梦娇道:“我们敬香已毕,现准备打道回府,还请大人允请!”

周德海首先不干了,大喊道:“不行,梦娇**回府倒也无妨,曾府管家**本少爷,他必须留下治罪。”

原来,周德海这小子对刚才挨打耿耿于怀,心道:“曾家倘若是一般富户,我还可以软磨硬泡,施以伎俩,可人家财大气粗,号称‘金陵首富’。佳人可以错过,可曾家的总管却不能放过,一个奴才也敢骑到我的头上**,大明朝还有王法没有?万历帝登极不久,他们就敢不服王化。南京不管如何也是大明留都,怎么能容**如此以小反大的怪事?”

周德海虽是粗野之人,却还算粗中有细,他将斗争的矛头指向了曾府大管家李雨泉,可谓深谙斗争的艺术。

僧官左新贵当然偏袒周家父子,整了整衣冠,做标准的“衣冠禽兽”状,他官腔十足,正色道:“本官亦认为曾府千金曾梦娇无罪,但曾府大管家李雨泉率先**周府公子德海,系以小反上。来人,将这厮押送到应天府知府衙门治罪,以儆效尤。”

梦娇**平****待下人,而且大管家是因为自己受辱才挺身而出,按照现代的名词属于“见义勇为”,不仅不应该被治罪,而且还要受到表彰和嘉奖。

突然,曾梦娇在僧官面前微曲双膝,厉声道:“民女不服,我府里的大管家李雨泉何罪之有?大人,听信一面之辞,将好人无端治罪,天理何在?”

僧官左新贵听到这里,脸往下一沉,道:“曾梦娇,你纵容家奴**现任官员家人。本官念你是一介女流之辈,尚在待字闺中,不予追究,你竟不知好歹。休得多言,否则本官将你一起治罪!”

曾府大管家李雨泉见僧官要治罪**,他哪里肯依,道:“大人,事情皆我一人而起,请大人只治罪我一人,不要牵连我家**。”说完,李雨泉在地上连磕十几个响头,只磕得头部鲜血直流。

梦娇**不**观看,道:“李总管,你何必如此呢?你和那些衣冠禽兽讲什么道义,他们根本就不懂,你这是何苦呢?就算你血溅当场,他们也不会改邪归正的。”

好似人间蒸发了的静海寺方丈,不知何时出现在人群里,他望见李雨泉脚下磕出的一滩献血,念佛道:“李施主,佛门乃清净之地,见不得血,还望施主自重。”

曾梦娇心道:“好无情的方丈,人家已经磕得鲜血横流,他竟在此说些风凉话。出家人却没有慈悲心,这个世道人心不古啊!”

曾天训赴京在前,特地嘱咐李雨泉要照顾好**,不要让她**屈。李雨泉在曾家几十年,一向忠心耿耿,他不能容许**受到哪怕半点伤害,即使是被陌生的男子碰一下也不行,在那个男女大防甚严的年代,即便女子与男子有肢体接触也被认为有伤风化。如果那些衙役将梦娇**抓去治罪,那些男子与**必然有肢体接触,那样的话他怎么对得起老爷的嘱咐呢?

李雨泉,这一千金难买的好管家,用自己的力量捍卫**的清白。目睹此景的司徒紫轩,倍受刺激,心道:“我堂堂须眉男儿,却不能站出来保护自己的女人,我还有什么尊严活在世间。”

司徒紫轩站出来,大喝一声,道:“你们不要欺人太甚,明明是周家父子无礼在先,你们官家却要百般**,这正应了那句‘**’的古话。事情皆因我而起,你们要抓,就抓我,不要连累无辜之人!”

僧官左新贵但见从人群中冒出一个“小白脸”,他大为不悦,原来左新贵长得尖嘴猴腮,他对于漂亮男子本能地有一种妒忌和反感,并将他们一概贬损为“小白脸”,“羡慕嫉妒恨”可见一斑!

左新贵心道:“我正愁没地方立威,今**本官将你这个小白脸作为靶子树立本官的威严。我要让人打烂你的脸,看你今后凭什么勾引少女。我得不到的女人,你也别想得到。”

左新贵的心里可谓五味杂陈,妒忌、怨恨之情混合在一起,早已扭曲了他为官的本分,他**笑道:“竟然,你小子招认了,罪魁祸首是你,本官就不抓李雨泉和曾梦娇了。”

左新贵大喝一声:“来人,将这厮抓起来,送到应天知府衙门。”

话声刚落,左新贵身后冲出一旁全副武装的僧兵将文弱书生司徒紫轩团团围住。

司徒紫轩心道:“这次,我为了心爱的梦娇**,少不得皮肉之苦。曾梦娇是我穿越到大明第一个亲近的人,为了她哪怕**我也愿意。”

司徒紫轩在一番“慷慨赴难”的心理动员之后,他扬起头颅,等待被抓。

正当左新贵下令拿人的时候,远处传来老气横秋的声音:“住手!不许抓人。”

  笔耕大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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