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街东西界线继续往东走上五里,便会看到一片水域,那是玄水和天街的交汇处。
玄水发源于北寒之丘,这枫都城正好是玄水流域的最后一站,
玄水由枫都城西北灌入,于城中蜿蜒曲折,最终从东南流出,汇入大海。
玄水和天街交汇处的水域之上,横跨着一座长桥,此桥主体长五里,故得名:五里长桥。
这**,五里桥头人头耸动,忽听得有人娓娓说道:
“听说了吗?五**前,那丁府里头运出了七个死人。”
众人听了便都围了过来,一时之间便你一言我一语起来。
“这死的都是些什么人?”
“这个我知道,里头好像有水波派的秋山荡,蜘蛛门的霹雳啪啦,蝙蝠宗的芦苇思恩,灰袍张家的两个兄弟,玄水门的柳三,还有苍雪冰原的大剑离霜烈。”
这一个个都是各门派的菁英啊,众人皆是唏嘘不已,
“据说是为了找那个五方剑谱才死的。”
“五方剑谱?这东西不是还在概念阶段吗,第七代剑圣写成了?”
“只怕是写成了吧,不然怎会有人来找。”
“哎,最近这怪事还**多,前几**那荒山山顶上竟亮起了耀眼的红光。”
“西边的荒山,竟有此事?”
“是啊,大半夜的,这天空都被照得血红血红的,别提有多瘆人了。”
“这会不会是天神发了怒,会不会是什么不祥之兆啊?”
“我看,是要变天了吧。”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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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都城西门外二十里,
是一片荒山,
这荒山本没有名字,
但是如今,“荒山”便成了它的名字,
不过,这荒山的最高峰,
就好像一把直插在荒山之上的钥匙,
于是人们便都说这是天神放在那里的钥匙,
还因此给它起了个名字:置键峰。
这置键峰的金键顶是最接近天空的地方。
没有人上过这金键顶,都说这顶上住着天神,
两天前的子时,
这金键顶突然亮起了红光,
而且越来越亮,
只见这红光直冲云霄,方圆百里都沉浸在红光之中。
山下的目击者只道这是神光或是天神发了怒,但又岂知这置键峰中**正的玄机。
这红色光束的末端是一个黑色的长方体,
两尺长,一尺宽,一个拳头那么厚,红光是这个长方体发出来的。
长方体周围站着一群人,这些人脸上衣服上,都被照得红扑扑的,在他们的眼里,那红光只是将头顶的穹顶扎穿了个窟窿,而并非是末入云端的,原来这置键峰里头竟是一个小世界,穹顶就如**正的天空一般在变幻着色彩和亮度,这些人并不是都在抬头望着上方的红光和窟窿,他们有些在看着那个黑色的盒子,有些在惊叹不已,有些在激动地落泪,也有一些在开心地大笑。
离长方体最近的是一个老者和一个二十岁刚出头的小伙子,
老者看着这个长方体上一丝丝泛着红光的纹路,纹路之中是极为纯净的红色,这些红色的纹路于长方体的朝天的一面汇聚到了一起,那道直冲云霄的红光就是从这个面上发射出去的。那个老者面露欣慰之色,却又有些担忧,说道:
“你们**兄的这个火磁石提炼得相当精纯,只是没有一点收敛,那天穹之顶都被扎出了个窟窿,这可是非常危险的,好在修补起来并不困难。”
只见站在他身旁的那个小伙子左手食指微微一动,红光便收了回来,沿着长方体的纹路逆流而下,一瞬之间,长方体便黯然无光了,成了一个漆黑的长方体,只是那些纹路在天光的映照之下隐约可见。那小伙子知道自己犯了错,但也笑了笑:“师父,我这不是收敛了嘛。”
那老者叹了口气:“冲儿啊,我知道你想在我面前显摆你七天来的成果,但是这东西可不是闹着玩的,被你这么一搞,没准就惊动了山下的人呐。”
小伙子:“山下的人,山下也有人?”
老者:“那是自然的,说起来,咱们也好久没下山了啊。”
小伙子:“您说过,自三百年前三星宫创立以来,门下之人自给自足,从未下过山。”
老者看着天,道:“有时候,我在想,我们所生活的这个荒山也许不过是沧海中的一座小岛,小岛上的东西足以让我们平静地过上一辈子,而山下的世界则充满了各种未知的东西,好像一片黑色的大海,那里有着我们应该去畏惧的东西。”
小伙子:“师父,我看也不尽然,也许有着些什么没见过的好玩的东西。”
老者脸上微微一抽,道:“为师曾经在梦里与一个女子偶遇,与之相谈甚欢,她说她是烟雨阁的老板娘。”
小伙子:“老板娘?梦里遇到?”
老者:“依照三星宫的原则,梦幻之物皆为虚也。但为师今**便要试试反其道而行之!”
老者从怀中掏出一个手掌大小的暗红色木盒,道:“冲儿,为师希望你可以将这个小盒子亲手交给那个老板娘。”
小伙子:“有什么接头暗号吗?”
老者:“这个小盒子就是暗号。”
小伙子觉得此事在逻辑上存在瑕疵:“可是……”
老者:“此事并无不妥,方才你也说这山下兴许好玩,为师便成全于你。”
小伙子:“那有期限吗?”
老者:“寻找一个不曾见过的人谈何容易,不计迟早,找到便好。”
小伙子:“嗯嗯,师父所言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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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伙子找来一件带兜帽的风衣给自己披上,
在长方体上刻了十四个字。
把长方体用白布包好,背在了背上,
来到了三星宫的出口,
被一群师弟师妹堵住了。
一个师妹问:“**兄,你要下山了啊?”
小伙子:“对啊。”
一个师弟问:“**兄,你这偃甲上的诗是你自己刻的?”
小伙子:“我背在背上,你这**练得不错嘛。”
一个师妹:“**兄,这十四个字是什么意思啊?”
小伙子:“其实也没什么意思。”
一个师弟:“**兄是说这十四个字什么意思都有。”
一个师妹:“**兄,你这个偃甲叫什么名字啊?你可不要用我的名字命名哦!”
小伙子心道,你的名字很好听吗,说道:“难道我还要告诉你们我这个叫火神十四式吗?”
众人一脸呆滞,好像开启了回忆模式,神情千变万化。
突然一个师弟回过神来:“**兄你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吗?”
另一个师妹也跟着回过神来:“**兄又不是白痴,他哪里会不知道自己叫戚寒冲啊!你说是不是啊,**兄。”
但是此刻,戚寒冲已经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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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寒冲的下一站就是枫都,
他回过头来看了看渐渐远去的置键峰,长出一口气:“哈哈,就知道说出这个名字你们会发呆。”
他摸了摸自己的后背,
是那个长方体的偃甲,
他摸着上面的两行字:
七**寒江冲霄汉,
十四流火月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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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我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师父说的没错,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想法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