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缘一孽一眸间
艳十里红毯,漫道桂枝,怎抵那轻纱薄面下的一袭女儿香。
大雾漫天,兰桂飘香。
一年轻男子翘脚立于街边茶摊,看着自远处渐渐铺近的红毯,拉过茶摊伙计小声问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事,这么大阵仗。”
那伙计看着年轻男子,觉得这人实在有些无知,翻了个白眼道:“你连这个都不知道,这是为了迎接贵客,汉唐四大家的西门家大**远道而来,今**要去定安学院拜会云月姬学习汉唐古舞。这里是城中主道,晋大人如此安排,显然是为了讨好西门家。”那男子若有所悟,又道:“听闻云月姬是汉唐第一舞姬,又是南院汉唐古舞系系主任,两年前随校长东村正来到这里,既然云月姬还在此地,那么东村正定然也在定安学院了。”
那伙计盯着男子身后背着的用布包裹起来的奇怪大匣子恍然道:“原来你是慕名而来,想见见村正先生的吧,难怪你的口音不像本地的。”
那年轻男子微抬起头想了想对着伙计道:“也算是吧。”
那伙计笑了笑道:“不巧了,村正先生月前已离开了,老先生毕竟是汉唐南院的校长,能在黑坞州这混乱肮脏的地方待这么久我们已是很感恩了。”那伙计面露感激,双眼竟不自觉通红起来。那伙计继续激动道:“你知道老先生离开的时候场面有多壮观吗?全城的人几乎都到了,数十里相送。”那伙计不待说完,竟双手合十,抬头对着苍天道:“愿老天保佑先生长命百岁,不,一千岁,一万岁。”
伙计祈祷完,见男子低着头,似乎有些遗憾,便安慰道:“不用担心,总有有机会见到的,要不你想法子进入定安学院,也有机会通过学院去到南院的。”见男子仍不做声,拍了拍他肩膀以示安慰,便走开去招呼**茶客了。
那男子看着远处蔓延而来的红毯,又抬头看看了这漫天的大雾,自语道:“看样子还是来得晚了。”休息了小半个时辰,正欲离开,却见不知何时主道两侧竟已站满了人。众人皆目视红毯尽头,眼神中满是期待。
年轻男子摇头轻笑,却突然听得人群中有**喊“来了,来了。”继而人群便开始喧闹躁动起来。
突然,两侧屋檐相继落下数十名负剑的黑衣人,众人眼现恐惧,顿时尽皆安静下来,但目中期待之色更甚。
年轻男子随着众人的目光望向红毯尽头,只见数名侍女分行两侧,衣色缤纷,发式双平,步态轻盈,莲步缓移。众人皆叹然喝彩。
却听得一轻摇折扇公子哥模样的人惊叹道:“香雾云鬟湿,清辉玉臂寒,缓缓雾中行,天女犹下凡。侍女尚如此,其主当何如?!”
年轻男子听得这有些不伦不类的诗句,又见着这公子哥哈喇子都流出来的模样**不住笑出声来。
那公子哥听得笑声,怒目而视。
突然,一股异样的感觉充斥心头,那公子哥自觉头晕目眩,摇摇欲坠。却听得那年轻男子目露精光自语道:“阴魂不散。”那公子哥正欲倒下,又瞬间回过神来,还以为自己烟**巷去得太多以致精力不济,晃了晃头却见那年轻男子脚下尘埃大起,人却已不知所踪。
那公子哥心中骇然,摔倒在地,却见周围已然躺倒了不少人,还有些人似乎也目眩神晕惶惶然直欲跌倒。
远处屋顶上一负剑而立的白衣人盯着躺倒在地的数人,神情严肃道:“想不到区区两年时间,竟成长到这种地步。”随后一挥手,数道人影向着年轻男子消失的方向而去。
突然,那白衣人身后传来声息:“想不到这次花家竟派了你来。”
那白衣人并不回头,淡淡道:“那少年成长的实在有些恐怖,武城哥哥怕会有失,才让我来相助。只是想不到此次的护刀使居然是疾先生。”白衣人缓缓转过身,取下百花面具,盯着珑璜疾。
珑璜疾看着少年消失的方向,叹道:“我也想不到他竟已到了如此地步。”珑璜疾又道:“既是你来了,又何须多次一举,跟来这七名仗剑斥候。”
白衣人淡淡道:“我也是人,总也是需要休息的。”
那年轻男子逃至不远,坠入人群,大隐于市。见暂时避开跟踪的人,便静下心来待着那至红毯渐渐而近的西门家众人。不知为何,他竟也对那西门家的**心中起了些许的期待,自语道:“可不要太让人失望哦。”
眼见着那西门家的众人缓步走至近处,只见行至最中央的那女子轻纱掩面,发丝轻展,身着素衣,却偏偏胜过了所有颜色,大雾之中恍如步履尘烟,仪态翩然宛若雾中仙子。
年轻男子心弦颤动,竟不自觉失神向前走去。
突然,一道杀气倏然而至,却是那**秩序的黑衣人。
那年轻男子自嘲的笑了笑,退入人群中。
忽然,数道黑影落至主道两侧屋檐。
年轻男子知已露了行迹,却见那西门大**身旁一佝偻的老太婆倏然跃至屋顶与众人相持。年轻男子轻声道:“好机会。”纵跃而起,轰然落至那西门家**身畔。但见尘风倏起,掀起那掩面轻纱,年轻男子眼角微瞟,顿然失神,又闻得香风袭人,顿觉整个世界都失了颜色。
正呆然间,却听得一老妪大喊:“大胆狂徒。”却听得疾风袭来,剑鸣阵阵。
年轻男子眼角一瞥,看向那少女,却似乎隐约感受到了那轻纱后的目光。年轻男子嘴角微微勾起如斜月一般的角度,急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