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地的姑娘听了,弹起了悠扬的乐曲。
泡茶姑娘微微一笑,说:“焚香静气。”接着便点了三根檀香,仰天礼拜﹐**香炉。
弹琴姑娘奏起了岭南名曲“高山流水”﹐让人在格调高雅﹑旋律优美的古乐声中进入一种悠远的意境。
接着,泡茶姑娘说﹕“烹煮泉水。”便将山泉水注入壶中,用橄榄核烧火煮沸。
又说:“淋霖瓯杯。”
开始烫洗盖瓯和茶杯﹐用竹夹子把茶杯排入茶盘。
又说:“观音入轿。”
打开茶罐﹐用茶耙把茶叶慢慢耙入茶斗。
又说﹕“观音入宫。”
将茶斗按在瓯沿﹐用茶耙把茶叶慢慢地送入盖瓯中。
又说:“悬壶高冲。”
高提水壶﹐冲入盖瓯。
又说﹕“春风拂面。”
用瓯盖轻轻刮去漂浮在上层的白泡沫﹐并用水冲去﹐使茶叶清新洁净。
又说﹕“三龙护鼎。”
用拇指﹑中指夹紧瓯沿﹐食指按住盖心。
又说﹕“游山玩水。”
提起盖瓯﹐在托盘边沿旋围一周﹐刮去瓯底的水珠。
又说﹕“关公巡城。”
端起盖瓯﹐按序低斟入杯。
又说﹕“韩信点兵。”
把瓯中的甘**斟各杯。
又说﹕“敬奉香茗。”
把茶盘送到梁员外面前,梁员外把茶敬献给袁天佑。
泡茶姑娘又说﹕“鉴赏汤色。”
让袁天佑端起香茗﹐聚精会神地观赏汤色。
泡茶姑娘又说﹕“细闻幽香。”
梁员外将茶杯举至袁天佑鼻端﹐慢慢地由远及近﹐由近及远﹐让他来回细闻。
泡茶姑娘又说﹕“品啜甘霖。”
梁员外把茶杯从鼻端慢慢移开,递给袁天佑,让他细寻韵味。
泡茶姑娘又说﹕“烹来勺水浅杯斟﹐不尽余**本寻﹐七碗漫兮能畅饮﹐可曾品过铁观音﹖”
看到袁天佑品尝了茶水,梁员外便陪着笑脸说﹕“谁能品出铁观音的特殊韵味﹐那真是人生的一件快事﹗”
袁天佑品尝了一杯茶,一下子感到世界无限美好起来,心中像盛开着一朵清雅的山茶花。这时候,旁边的姑娘唱起了茶歌:
为儿亲,去采茶。手提筐,身穿麻。山又高、路又窄,哭哭啼啼往前跨。抬头望,见乌鸦,呱呱叫,叫呱呱,叫的昌儿爹(妈)前曰里爹(妈)为儿,今曰里儿为爹(妈),织以反哺乌鸦。奏乐师,实在苦,情你吹个《鸦反哺》。朝前走,过山垭,一派青松**加。山坡赶羊羊乱跑,好似猛雨打残花......
梁员外出了点什么,把唱歌的叫到外边,打了一巴掌,说:“你都不看看什么时候,唱些什么歌?这个时候居然给我唱丧礼茶俗歌,快,拣好听的唱。”
那姑娘只是流泪,低声说:“我父亲前几天才去世,一时悲伤,唱了这些歌。”
梁员外不厌烦地说:“唱喜庆的。”
那姑娘转身回到屋里,便合着琴声的拍子唱:
从早忙到晚,两腿多跑酸。这边应声喊,那边把茶掺。忙得团团转,挣不到升米钱。
梁员外瞪唱歌姑娘一眼,说:“不要唱这些辛苦歌了,唱些听了还想听的。”
那姑娘便唱:髙山顶上一棵茶,不等春来早发芽。两边发的绿叶叶,中间开的白花花。大姐讨来头上戴,二姐讨来诓娃娃。唯有三姐不去讨,手摇棉车心想他。
又唱:八月望郎八月八,八月十五望月华。我手拿月饼来坐下,倒一杯茶香陪月华。我咬口月饼喝口茶,想起我惰哥乱如麻。
又唱:红丝带子绿丝绸,默念情哥在心头。吃茶吃水都想你,眼泪落在茶碗头。娘问女儿哭啥子,渣渣落在眼睛头。
......
袁天佑在歌声中喝了半天茶,突然,他把杯子停在胸前,嘴巴品咂有声,叫道:“这茶好妙!”
梁员外忙陪笑说:“袁国师真是有境界,一品就知道这茶与众不同。这茶是在谷雨前一天采摘的,并且放在未婚少女的胸脯前装着,叫雨(**)前清茶,饮后甘美之极。”
袁天佑听了,不由得怪笑起来。又喝了一会,袁天佑已经忘掉了什么是茶,已经忘掉了怎样喝茶,他将杯子摔到地上,仰天长笑,反着白眼,在屋子里走过来,又走过去,还在墙角**,在墙上题写了一首诗:
泡茶姑娘说:“袁国师喝茶喝醉了,这是醉茶。”
果然,过了大半天,袁天佑才渐渐清醒过来。梁员外以为时机到了,把袁天佑扶到太师椅上坐好,然后叩头三拜。袁天佑问:“你何故行如此大礼?”
梁员外说:“求你可怜一下我的思母之心!”说完,泪如泉涌,跪下撒谎说:“适才我做了一梦,梦见我离世多年的母亲住在一间破烂的茅屋里。母亲见到我来,便说我不孝,居然不给他盖一间像样的屋子,我说天亮我便派人去给她盖屋子,母亲说她想住的屋子,就是番鬼局桃花村的那间,要住上那间好屋子,非得请一个人不可,就是袁国师你呀。”
袁天为难地说:“那地穴位天地有定数的,我就怕动它不得。”
次日,梁员外将家藏明珠数颗送给袁天佑。又去备下嘉肴美馔,与袁天佑痛饮。梁员外殷勤敬酒,口称袁天佑之才不绝,说:“方今天下能人异士,惟有袁国师了。小人并非敬袁国师之职,而是敬袁国师之才也。”
袁天佑听了满心欢喜,大笑畅饮。酒至半酣,梁员外举手击掌,便有几个女人艳妆而出,与袁天佑把盏对饮,眉来眼去,秋波送情。袁天佑一时进入境界,又想到了容皇妃,他看这个,这个像,看那个,那个像,一时间,感觉到个个都是容皇妃,便目不转睛地看。
又饮了几杯,梁员外佯装醉了,说:“我想将这些女人留在袁国师这儿,又怕袁国师见怪了。”
袁天佑早已心神不定,说:“如此美意,呀哈,呀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