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筠松哭笑不得,只好说:“我一个人在这儿,真不知道你们干了些什么名堂?”
蔡英明对任天梯说:“都这个时候了,把你女儿叫出来便真相大白,不就行了。”
任天梯便连声叫女儿的名字,没人应。“大话二”看着任天梯,满腹狐疑:“难道走错房间了?”
任天梯急得大汗直冒,说:“你们也有一双眼,大家一齐看着的呀,怎么会错?”
说着,一个跛手的,一个拐脚的,一个驼背的,三人不容分说地在屋子里找人,只听乒乒乓乓,翻遍了屋里所有角落,就是屋顶,也点着火把上去看过了。
一时间,四下里一片人声。
天开始放亮,大家都到了杨筠松房子里来,又挖地三尺似的找人。
最后,任天梯瘫坐在地上,老泪纵横地哭。梁员外也蹲到地上,低声问:“你的事慢慢跟我说吧,你怎么会到这里来?你老人家到杨筠松住的地方来找女儿,岂不奇怪?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任天梯站了起来,一把揪着“大话二”的衣领,怒吼道:“都是你,想出什么美人计,现在这个样子,赔了夫人又折兵,你还我的女儿。王允用美人计杀了董卓,我用美人计,连女儿都丢失了。”
梁员外继续问:“你越说越糊涂了,究竟有什么美人计呀?”
任天梯说:“还不是我们有事要找杨筠松么?......”
这时候,蔡英明和"大话二"拨开大家,到了任天梯的面前,说:"你发高烧了,别信口开河呀,我们走!"两人架着任天梯,出了门去。
梁员外掩了门,笑着对大家说:“没事了,大家分头去准备,到罗镜去看看。”他对地穴还满怀期望。
众人刚要出去,外面忽然有人叫道:“狗娘养的,开门!”跟着砰的一声,有人将房门踢开。众人傻了眼,刚刚离去的那三个人凶神恶煞似的回来了。
一个人上前,说:“你们......”
蔡英明的单手一推,把那人推到了一边,暴跳如雷地吼道:“闪开!”
“大话二”横着一根扁担,拐着一条腿说:“此事跟你们无关,我们只找杨筠松。”
任天梯顽强地挺着驼背,拭着泪说:“我们不可能四个人来,三个人回去的。”
梁员外冷笑一声,说:“天堂有路你们不走,地狱无门你们闯进来,我忍你们很久了,都给我捉住。”
众人一涌而上,捉住了三个人。
任天梯叫道:“一个大活人,怎么会眨眼就丢掉了呢?生怎么不见人?死怎么会不见尸呢?我们在外面都听到一声惨叫的,这人哪久去了?”
哪儿去了?众人都看杨筠松。
“大话二”指着杨筠松叫道:“给他吃掉了。”
众人一下子往后退了几步。
梁员外却笑了起来:“你们一下子吃得下一个活人么?”拍拍杨筠松的肚子,“吃了一个活人,肚子早便鼓起来了。”又吩咐大家,“拿绳索来,绑他们到树上去。”
众人七手八脚,把他们五花大绑起来,正要推出门外,突然,听到杨筠松说:“放开他们。”
然后过去,把他们一一松了绑。
任天梯吐他口水:“别猫哭耗子假慈悲了。”
杨筠松把任天梯拉到一边,说了事情的前因后果,然后从袋子里掏出一个拇指大的小人。
任天梯一见,顿时哭声铺天盖地而来。
大家围了上来,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心头都是一震,不约而同地后退。
各人睁大了双眼,瞪着杨筠松,都害怕他身上的赶龙鞭。
杨筠松慢慢站了起来,说:“此事与大家无关,我会一人做事一人当。只怕任姑娘有生命危险,不知如何是好。”说着流下泪来。
众人听了,一个个满面悲戚,无能为力。
这时,有人上前说:“只有到昆仑山找王母娘娘找解药了。”
有人说:“王母娘娘有的是长生不老药,嫦娥吃了飞天的便是,而不是由小变大的药。”
“卢地仙”说:“如今这情况,不是人力所能为的,唯有找得到三种神灵。”
任天梯忙问:“哪三种神灵?”
“卢地仙”说:“一是佛,二是仙,三是神圣。”
杨筠松插口:“这三种神灵在哪儿找得到?”
“卢地仙”说:“佛在西天,你还没走到西天,早给妖魔鬼怪吃掉了;仙人和神圣,据说常出没在名山大川之中。”
杨筠松听了,说:“我现在就上路,云游海角,远涉天涯,一定要找得到这三种神灵,救了人再说。”
说完收拾行李,与大家分道扬**,一路北行。
到了肇庆,幸好赶上了一只船。船家解缆拔锚,向上游驶去。
一天傍晚,船到苍梧,正待上岸,忽见一艘大船张起风帆,迎面驶来。
其时吹的正是西风,那船的紫色布帆吃饱了风,沿河而下。
紫帆上绘着一根青色的草,再驶进时,只见船上满是草的图案。
杨筠松听到旁边的人纷纷谈论:“怎么画一根草,奇怪之极了!”有说:“是运草船,专门运草养牛的。”
有人啐了一口:“运草养牛会用这么漂亮的船?”
那船驶到近前,船中隐隐有歌声传出。
歌声朴拙,曲意古怪,无一字可辨,但音调又高又尖,像云雀在天际乱飞,简直不像是歌,如同一群鸟在叫。突然歌声一转,听得出是男女欢合之音,喜乐无限,狂放不禁。有人猜:“一定是男欢女爱的歌。”
又有人说:“歌词好像是一人提起,二人同意,三更半夜……”
说着,那船驶到旁边,也停了下来。
杨筠松顾自上岸,回头一看,看到那大船里走出几个黑衣的男人来,接着出来几个蓝衣女子。
有两个蓝衣女子回头挽起竹帘,便又从里面跃出一个白衣女子,站在船头,耳朵上垂着一对极大的黄金耳环,足有酒杯口大小。
那白衣女子回头,转身扶出一个老头子,那老头子身穿蓝布印深红花衫裤,自胸至膝围一条绣满“福禄寿喜”四字的围裙,色彩灿烂,金碧辉煌,那老头子约莫七十多岁年纪,肌肤微黄,双眼极小,如黄鳝的眼睛,腰中一根金色腰带被疾风吹着向前。
那女子说:“老爷,苍梧到了,请上岸。”声音娇柔宛转,荡人心魄。
等到大船的人上岸,杨筠松混在其中,问那些前行的男人:“你们刚才唱什么歌?“
有人答:“是壮歌。”
杨筠松知道他们是壮族人,不觉又追问:“你们刚才唱些什么歌了?”
另一人回答:“是赶猪歌。”
杨筠松差点笑了起来。等那些人从身边过去了,才问镇上的人:“阿伯,听说哪座山里有神仙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