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公子一听,大喜,说:“让大家看看杀头也是很好玩的!”
当下,朱太守叫张捕头进来,两人当面写了文书,按了指印,把两份生死状放在朱太守那儿监管。
从朱太守那儿出来,朱公子把人浓米叫过去,说:“杨筠松疯了吧?
人浓米说:“是他自己送死的,不是我逼他。他就是生了翼,也飞不出我的圈套了,朱公子,你只要把全城的药店都关了,他杨筠松拿什么给人治病?”
第二天,朱太守便派人到杨筠松的住处探虚实,探子回报说,杨筠松只睡觉,又一天,也不见动静。
第三天一早,杨筠松却来求见。一见,杨筠松扑倒在地,长跪不起,说:“朱太守救命!”
朱太守大怒:“你个无耻之徒,无德无能,逞口舌之快,自取灭亡,我救你不得?现在我将你收监,免得你跑了,到时游街三天,斩首示众,教化世人。”
杨筠松拜了再拜,说:“我是请朱太守救全城百姓的命。”
朱太守更加暴怒,骂:“你胆敢在这儿危言耸听?来人,勾了他的舌根。”
杨筠松说:“朱太守息怒,只要朱太守随我走上一趟,便明白了。”
朱太守转念一想:不知他葫芦里要买些什么药,待我去看了再说,便带着人马,浩浩荡荡地跟着杨筠松走。
杨筠松到了城西的鉴江上站定,不走了。
他说:“朱太守,明天必有一场几十年不遇的暴雨,这江边堆积的垃圾不清理,这些小山包不挖低,全城必会被洪水所淹。”
朱太守望了一会天空,说:“连日来晴空**,哪会下雨?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子么?”
杨筠松说:“昨晚我夜观星象,月蒙星沉,今天一早起来,处处蚂蚁都在搬家,大水蚁到处乱飞,就是蛇,也知道爬到屋檐上去,还有高凉街的蟾蜍,昨晚个个都跳到街上来,还想跳到榕树上去呢,这些动物有灵,洪水将到他们有先兆……”
朱太守找来几个人,一问,果然和杨筠松说的一样。朱太守半信半疑,说:“如果天不下雨,惟你是问。”
杨筠松便乘机说:“挖排洪渠所用的资金,就在我赢得的那块元宝中扣除。”
朱太守脸一沉,骂:“小子,狂妄!”
接着,很快来了一队人,把河边的垃圾都挑走了,一会,又来了一队人,在河边小山坡的低洼处,挖了一条十多米宽的排水沟。
那沟刚挖好,便听一阵响雷从西边响过来,随后,不知从哪儿来的云,黑压压地铺在城池上空。
雨一下便停不下来,哗啦啦下到了第二天才收住雨脚。
朱太守看到下雨,先是惊呆,然后醒悟:莫非杨筠松真有神助?!便叫人去找杨筠松,却在笔架山下的桃树林里找到了,杨筠松摘了四箩筐桃叶,撒到了城里的四大角。雨一停下,朱太守便和杨筠松登上高处,看洪水渐渐退去,当下叹息,说:“如果没有你,就是我的太守府也给淹了。”接着又叹息,悄悄说:“你快走吧,要不,到时走不了啦,今后要记住,不要轻浮,不要狂言了。”
杨筠松说:“朱太守,到时你会知道的。”
转眼又过了几天。人浓米都和朱公子在一起,频频出动人到街上吆喝,禁止所有的药店开门,就是市场摆卖黄瓜的,也拿着鞭赶走。
朱太守又派人到杨筠松那儿打探消息,却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眼看十天时间过去了,朱太守把杨筠松叫去。
朱太守衙着放着几一辆鸡公车,那些贩运的走卒把筐装载到车子上去。
朱太守又点两个精壮土兵,都一一吩咐了。朱太守叫过杨筠松,说:“本太守看你年纪轻轻,不忍心取你性命,就派你和他们去运盐,半路**跑了,就别回来了。”
杨筠松跪下,问:“朱太守要赶我走?”
朱太守烦燥地说:“不是要赶你走,是你不能不走,如果不是预告了洪水,你死十次我也懒得管。”
杨筠松叩头说:“谢朱太守,只是朱太守过虑了,城中水肿病人,已好大半,等多几天,便可……”
“什么?”朱太守跳了起来,脸一沉,,“岂有此事?我第一个不信。”
随即令人到城中百姓中探听虚实,回报果然与杨筠松说的一模一样。
朱太守久久盯着杨筠松,一会,过去拿着他的手,说:“杨大师你真是神人!怎么知道天会下大雨……” 杨筠松说:“做堪与术士,不通天文,不识地利,不知奇门,不晓阴阳,不看地势,不明天象,只能混口饭吃而已,我在十天前与你看天象,已算定前几天有大雨……”
朱太守又说:“你真是奇才,又怎么知道城中水肿病会去除的?”
杨筠松说:“大雨之时,我已在城中四大角都放了一箩筐桃叶,用大水桃叶洗城,幸好朱太守派人挖掘了排水渠,城中龟尿的污秽,被告大水一冲,又经桃叶一洗,全部排进了鉴江里去了,以后就在垃圾把水口的地方开一条暗渠,城中便不会有黄肿病了……”
朱太守有些疚愧地说:“我错怪你了。”
杨筠松说:“我明白很多人要杀我,然而我命系于天,借得一场洪水过了关,险过剃头呀!”
朱太守赞叹说:“三国时孔明借东风,今天你借洪水,你神机妙算,真是神人!”
当下,握着杨筠松的手,一同回太守府。
朱太守把杨筠松带到太守府,进得门去,便见到看不尽的奇珍异宝,摆列无穷。又见到那些差役,像蜜蜂一样繁忙,给朱太守铺排膳食。
朱太守把杨筠松带到府后的花园中,只见亭台楼阁,曲径幽通,路旁奇花,开得分外烂漫。
一个女人拿着手绢,指点那些女工拿玉壶浇水。
那女人上穿**白银条杏纱衫,外披杭州丝绸鱼网衫,下穿白色纱挑线缕金拖泥裙,不戴冠饰,披着散发,向着朱太守走过来,跪在地上,见过朱太守,又向杨筠松道了个万福,双眼滴溜溜地转。
朱太守声色俱厉:“怎的不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