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筠松便把事情对朱太守说知。
朱太守拿火把在井口照了一会,问:“从井口下去真的可以上天?”
杨筠松不容置疑地点头。
朱太守便令张捕头拿来一个箩筐,然后他拿着火把,坐在箩筐里,让人慢慢地往下掉。
一会,从什么地方吹来一阵阴风,吹熄了火把。
那箩筐往下沉了一会,果然见到了火光,原来井底是一个阔大的溶洞,有水从什么地方流来,又不知流到什么地方去,在水口最狭窄处,有一个头戴龟帽和身着蛇皮的人聚精会神地下棋。
朱太守便跳出箩筐,过去见礼,高兴地问:“两位可是翻鬼真人?”
戴龟帽的说:“我们只是守水口的龟蛇,我们只做我们的事,翻鬼真人关我们什么事?”
朱太守问:“请问两位大仙,怎样才能找得到翻鬼真人呢?”
穿蛇衣的说:“你问我们我们问谁呢?”
戴龟帽的想了想,还是说了:“要直达翻鬼真人那儿,必然往下直跳,你这样怕死,只能到我这儿了。”
说完,专心致志下棋,谁也不理会朱太守了。
朱太守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忍不住无话找话地问:“你们谁赢了?”
穿蛇衣的兴奋起来,说:“第一盘,我不输,第二盘,他不胜,第三盘,他要和棋和不肯……”
朱太守又问:“你们下的是什么棋?一点也不象是象棋的?”
戴龟帽的说:“你们阳间人下的才是象棋,我们下的地棋是狮棋,你看得明白么?”
朱太守故意点点头:“似乎看得明白一点。”
戴龟帽的瞪大双眼:“你怎么看得明白?没理由的呀,这么高深莫测的棋,只有我们这些地中半仙才会的呀……”
朱太守得意地说:“不就是狮子吃老鼠,老鼠吃墙,墙吃风,风吃云,云吃太阳,太阳吃水,水吃杠子,杠子吃狮子……”
戴龟帽的惊诧地说:“你怎么真的看明白了?你既然看得明白,你的阳寿就快完了,”
朱太守听了,忙说:“不不不,我是乱猜的,找些话说说的。”
穿蛇衣的瞥了他一眼,说:“你又不知朱太守的为人,胡猜瞎撞的,瞎猫逮着死老鼠而已,呐,注意呀,杠子打狮子,你又输啦。你得从我裤裆穿过去啦。”
戴龟帽的钻了裤裆,然后跑过去踢朱太守:“**的不要站得这么近了,不要看我了,把我都站衰了。”
朱太守被戴龟帽的摇手一赶,浑身一震。
他站起来,突然感到头上一痛,原来额角碰在石壁上,渗出血丝来。
戴龟帽的看了他一眼,说:“以血祀地,还是有些机缘的。”说完,又下棋。
朱太守看石壁上,是一幅画,这画好熟悉呀,仔细一看,却是他在翻鬼真人那儿看到的画,旁边是龙章凤篆,天书符籙,都不认识,再看旁边,是一口井,井上盖着一个石龟,龟上爬着一条石蛇,旁边有三个奴字大书,凿着“朱可开”。
朱太守看了这三个字,便问:“谁是朱可开?”
戴龟帽的笑道:“你姓朱,恰恰长着一个猪脑,上面不就是说姓朱的可开么?开不开,就看你自了,不要问我们。”
朱太守听了大喜,原来几百年前已注定我姓字在此,分明是叫我开开看,开又何妨呢?便用手去把那些字抹新,又读了一次,然后去搬石龟。
戴龟帽的慌忙慌忙说道:“你不可妄动,想清楚了再开。”
朱太守哪里肯听,说:“天数如此,我倒要看看有什么玄机。”
说着,尽力搬动那石龟,半日还搬不动。
便索性推倒那石龟。
那石龟一倒,两个走棋的也倒在地上。
朱太守看那井口,却是一个万丈深浅的地穴。
只见**一声响亮啼叫,一道黄气从**滚出来。
那道黄气冲出来,又变成紫气,遇水而止,遇土而入,向土里潜进去。
朱太守吃了一惊,目瞪口呆,面色如土,不知所措,转脸问:“这是什么妖怪?”
戴龟帽的说:“你、你你把石包扶好了再说。”
朱太守把石龟扶好。
那戴龟帽和穿蛇衣的才站得起来。
穿蛇衣的骂道:“你真比只猪还蠢,不可救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自家的坟穴都被你自己破了。”
戴龟帽的说:“刚才走掉的上地气,我们在此守候千年,好不容易才积聚得了这点地气,却一下子都给你放跑了,又要等一千多年之后才能回气了。”
朱太守叫苦不迭,忙问如何是好。
戴龟帽的说:“你快出去吧,这儿没你的事了。”
朱太守往外就走。
出了一扇门,回头看,不见那走棋的,只有一口旱井,井壁生了青苔,长满野草。
朱太守看到井肚圆大,井口狭小,一时心慌,坐在井底,脚软筋麻,往上叫道:“张捕头,快伸下绳索。”
井上听得分明。
大家都装作不知。
朱太守感到双手发软抓不稳绳索,又叫:“井底下全是宝贝,快放个篮子下来。”
上面的人听到了,开始没谁动作,后来有人去找了个藤篮,大家都想看看究竟是些什么宝贝。
朱太守在井底等了一会,索性爬在井底歇息,他这一歇,刚巧肚脐与井底触碰,身上的元气被井底的地气一吸,骨络和肌肉随即紧缩成一团,变成了一个青蛙。
此时,上面的藤蓝放到了井底,朱太守奋力一跳,进了藤篮。
上面的人在井口喊了一会,得不到井里的回应,便把藤篮吊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