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筠松叫道:“快,快把裤子脱了,把裤裆里的东西放进他的嘴里。”
情急之下,朱太守管不了那么多了,飞快地脱去裤子,然后看准僵尸送过来的嘴巴,一下子把裤裆里的东西往前一送,也真是朱太守命不该绝,那东西一塞正好进了僵尸张开的嘴巴里,那僵尸立刻倒地,一动不动了。
杨筠松忙叫:“你这是以阳制阴,千万别松动了。”
有几个大胆的看到制服了僵尸,从四面八方探头探脑地走了回来。
朱太守大叫:“快,一群笨蛋,快放了杨大师。”
杨筠松和张捕快立刻给放了。大家都站在杨筠松背后。
朱太守挥手把杨筠松叫到身边,说:“杨大师,事到如今,你快快给我想办法,让我的儿子认出我是他老子。”
杨筠松解释说:“要他认你作老子,比登天还要难哩。要知道,人有三魂七魄,人魂善而魄恶,本来,人死如灯吹烟灭,魂魄尽失,才能够真正结束一生,落入轮回,但现在,朱公子魂离开身体,而魄留在身体中,沦为僵尸,无法认亲了,反而以亲为食呢。”
朱太守听了,心里一阵发寒,立刻令人拿来绳索,把僵尸捆了个结实,然后,把大腿里子抽出来,穿上裤子。
石仔道人不知从什么地方跳了出来,跑到僵尸的身边,从裤头处揪出一叠符来,贴在僵尸的头上。那僵尸被他一贴,恍若梦中惊醒。只听僵尸一声嚎叫,震天动地,身上的绳索随之断裂。石仔道人还站着发愣,那僵尸已经抓着他的脖子。
石仔道人眼急手快,飞快地在那僵尸的额上贴上两道符,那僵尸愣了一下。石仔道人乘机来了个“乌龟缩颈”,逃脱出来,然而脚下被什么东西一绊,四脚朝天地跌倒在地上。
僵尸一边用手把额上的符扯下来,放到嘴里吃了,一边向石仔道人走了过去。
石仔道人一边往山下滚动,一边说:“糟了,本来要木薯粉粘符的,用错糯米粉了,贴一条吃一条呢,大家快跑。”
说时,僵尸已经把他压在地上。
石仔道人叫道:“所有女人都转过脸去。”其实这儿并没有一个女人。
说时迟,那时快,石仔道长把裤裆里的东西掏了出来,往前一送,依然像朱太守那样把男人的东西塞进那僵尸的嘴巴里。
那僵尸愣住了,久久看着石仔道人不敢动。
石仔道人得意地笑了起来:“哈,阳克阴,阴阳相克就这么简单,大家都不要怕了,都把裤子脱掉……”还没说完,大叫一声,捂着大腿倒在地上,双手颤抖地乱指,痛苦地叫嚷:“千万不要相信杨筠松!”
杨筠松说:“你昨晚多次房事,那东西都没阳刚之气了。”
刚说完,有人飞快地跑下了山去。
杨筠松说:“石仔道人养尸遭反噬,僵尸不容易控制了,大家要想活命,快捉一个公鸡来。”
大家一哄而去捉鸡。
很快,有人从山上捉来了一个乌龟,也有人捉了一条蛇。
杨筠松说:“这些都是阴性之物,尤如火上加油呢。雄鸡每日司晨,吸收天地阳气,是天下至阳之物,鸡喉骨凝结了公鸡最为精华的阳气,可用来镇尸驱鬼,封住这物心中的阴气,让他不起尸……”
这时候,张捕头叫嚷着从树丛里出来,他捉到了一个毛鸡。杨筠松看不清是不是公鸡,看到那僵尸又向朱太守扑过来的瞬间,拧下了鸡头,将鸡头尽力一送,塞进了僵尸的嘴里。
那僵尸体反着绿眼,倒地不起。
朱太守颤抖着过去,围着僵尸转了几圈,叹息说:“唉,死鬼不认亲,留着又何用呢?”双手掩面哭泣,然后上轿回府。
走在路上,前面的公人扛着“回避”的牌子开路,又有两三个公人拿着水火棍驱赶行人。忽然见到前面有赶公猪的挡住了去路。那公猪损耗过多,挨了几下鞭子,索性躺在地上不动了。赶猪人肩上挨了一鞭,忙闪在路边。
公人大声嚷道:“畜牧,你敢挡住朱太守的去路?朱太守管一个高凉呢。”
那赶猪的慌忙跪下求道:“大人饶命呀,我的公猪也和大人一样,管一大片区域的……”
公人的鞭又到了赶猪人的肩上,骂:“混帐,你的公猪是个什么东西?怎么能和我们朱太守九百岁大人相提并论?”又举起了鞭子。
不想朱太守掀开轿子的帘子,探出头来,对公猪说:“你生孩子,我也生孩子,你生了孩子不用管,我生的孩子瞎操心。”转头叫过杨筠松,痛苦地说:“唉,我心都凉了,你快去,烧了吧。”
杨筠松把朱公子的尸体放在梧桐枝上,周围洒满了酒和石灰。石他道人捂着裤裆,咬牙切齿地叫道:“都闪开,让我来!”
他往朱公子额上贴上了一张定尸符,然后点起一把火。附近的地方,足足臭了一个月。
山里的动物闻臭而逃。
朱太守回到家里,心情懊丧,伤心过度,加上路上疲劳,又染了些风寒,整日躺在床上长吁短叹,自觉身体沉重,还发昏过去,不想起来。初时只挨着,后来请大夫来看,一日两,两日三,到了十多天,不见好转,一直挨着。后来感到病不跟药,便使人请了潘仙观的道士驱邪,之后又请回水庵的尼姑过来,与朱太守念了几回经文,办了一桌酒席,到山头给朱公子祭奠。朱太守才心里才稍稍安慰,觉得清爽了许多。
这日,任允娘浓妆艳抹到朱太守身边,从外边摇摆进来,朱太守看着心里烦,骂:“又不是出嫁,披什么红?挂什么绿?也不看看是什么日子。”
任允娘知道朱太守还沉浸在丧子的沉痛之中,忙转身出去,进来时穿白绫纱裙,影影绰绰看得到腰肢。这次她进门先给朱太守磕了三个头,然后说:“老爷什么时候都把我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