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与卢太妃同日薨逝,这是惊天动地的大事。宫中太医集体诊断,都查不出来原因,百思不得其解。经过太医令薛详翻阅古书、仔细查验,终于探究出原因:太皇太后与卢太妃死于“细辛”与“牵机药”相生相克。上报闵帝与郑太后,因卢太妃身死,死无对证,遂为卢太妃开脱罪责,言太皇太后与卢太妃是意外中毒。
紫宸殿内,气氛一触即发,闵帝与郑太后、郑冀在一起商量对策。
郑太后滴下泪来,道:“卢太妃是为哀家、为皇儿而死的!”
郑冀道:“太后,厥泷大军即将压境,且代王若知太皇太后薨逝,必不能善罢甘休,情势危急,此时不是哀伤的时候!”
闵帝道:“母后保重身体!”
郑冀道:“自从吉王遇害之后,太妃就郁郁寡欢,她有此一招,能彻底扳倒太皇太后,也是死得其所!”
郑太后道:“皇儿一定要为卢太妃母子讨回公道!”
郑冀道:“皇上可有良策?”
闵帝道:“先帝驾崩之时,曾给我说,把晏玄珪贬出京城,日后再召回来,为我所用!现在看来是时候了!只不过前日太皇太后逼我下诏书,封代王为天下兵马大元帅!旨意已下,无法更改。”
郑太后道:“皇儿现在只需连发一道诏书,召晏玄珪回朝,为副帅!也可稍解燃眉之急!”
诏书到达潭州刺史府的前一天,只听得府内吹竽奏乐之音弥漫,一群美姬翩翩起舞,大堂案几上斜坐着一人,已经喝得酩酊大醉,两旁的宾客时不时的与之对饮。
这时一个身穿碧青罗裙、颇有姿色的丫鬟走了进来,躬身道:“大人,夫人让巧鹦来传话,说有要事禀告。” 原来这丫鬟是柳四儿的贴身奴婢,名叫巧鹦,对柳四儿忠心耿耿,在晏府奴仆群里也是说一不二的人物。
那个喝得酩酊大醉的正是晏玄珪,只见晏玄珪摆摆手,道:“真是扫兴,没看到……没看到本大人在招待贵宾吗?……有什么话,以后再说……”说着说着就趴在案几上睡着了。
巧鹦焦急叫道:“大人,大人……”
见屡唤不醒,随后巧鹦对着晏玄珪身边站着的两个贴身奴仆,吩咐道:“赶紧把晏大人抬进夫人的卧房!”
此时柳四儿正在卧房中等着巧鹦回话,看到奴仆们抬着晏玄珪进门来,一叠声的吩咐着丫鬟们去煮醒酒汤,又让去打热水来,亲自给晏玄珪擦拭。
是夜,柳四儿坐在床边,见晏玄珪酒醒了,笑意盈盈,娇声道:“老爷醒了!可想吃点什么呢?”
晏玄珪道:“头疼的紧……”
柳四儿道:“妾身为老爷熬制了‘六和葛花汤’,喝一点吧?”
晏玄珪点了点头,就着柳四儿手里痛喝了大半碗,出了一身汗,顿时感觉轻松了许多。
晏玄珪道:“多谢夫人,我感觉好多了……”
柳四儿道:“妾身知道老爷心内苦闷,老爷想喝酒解愁,妾身一直以来也不敢深劝!但是烈酒伤身,还望老爷多多爱惜身子,老爷要是有个好歹,让妾身依靠哪一个?”说罢又泪眼蒙蒙。
晏玄珪见柳四儿又落泪,慌了神,道:“夫人莫要哭了,把我的心都哭乱了!下次听你的就是!什么都依你!”
柳四儿听罢,脸上顿时又转悲为喜,娇笑道:“老爷总是哄骗四儿!四儿不依!”一双纤纤玉手在晏玄珪身上轻轻捶打。
晏玄珪见她转怒为嗔,脸颊绯红,比往日更娇俏可人,不禁心痒难耐,一双大手把那玉手一捉,顺势直拥入怀。
巧鹦站在一侧,望见这一幕,急忙躲闪不及,退出门外,房里悄无声息,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只听见里面一阵笑声,接着柳四儿呼唤巧鹦,打水来伺候洗漱。柳四儿又亲自为晏玄珪擦洗、更衣,伺候夜宵。
柳四儿夹了一块儿金黄色的小饼,送入晏玄珪口中,道:“老爷尝尝这金**酥味道如何……”
晏玄珪道:“果然香脆异常,回味无穷!”
柳四儿掩嘴笑道:“妾身听闻厥泷人已破长安,直逼洛阳,如今天下危矣,老爷已在潭州蛰居了三年,妾身认为是时候该出山了。”
晏玄珪哈哈大笑,道:“夫人果然为女中诸葛,我已收到朝中传来的密函,皇上的圣旨今日就要到达!”
翌日清晨,晏玄珪果然接到闵帝的诏书:“以代王为兵马大元帅、晏玄珪为副元帅,出镇洛阳以御厥泷。”
晏玄珪接到诏书后,临时招募了二十余骑,马不停蹄地直奔洛阳而去。他一路上收集散兵及各路勤王兵,又得他的旧部下凤翔节度使庞通近千士卒,不久光禄卿鲍忠绪、羽林将军长孙信等相继率兵投入晏玄珪的旗下。一路上,陆陆续续的集合了一万多人,军势稍振。
王守国自从那日从长安城突出重围之后,带队伍一直跑到临洮以西二百余里的磨环川,此地位于洮水南岸,与洮阳郡隔水相望。
此时朝廷中人心惶惶,临洮郡公姜赏得知王守国在自己的地盘安营扎寨,遂秘密上报闵帝。
闵帝道:“虽然苗仁杰秘密上书,言王守国谋逆,与厥泷狼狈为**,害死吉王,朕深信王守国之为人,必不反朕,吉王一事,必有内情!”于是闵帝秘密派出心腹使者吴骞前去联络。
二人见面之后,互道内情。
王守国道:“现如今大势,代王与厥泷狼狈为**,苗仁杰亦通敌叛国,兵力达到20万人,直逼帝都洛阳。我区区2000人,岂不是以**击石?”
吴骞道:“代王蒙蔽圣听,欺骗了皇上,太皇太后逼迫皇上下诏,封代王为兵马大元帅。厥泷人不日就要进逼京师,情况危急!皇上吩咐下官,现下要联合王大人,招兵买马,号召天下诸侯,紧急进京勤王!”
遂发布檄文,招兵买马,扩充军队,半个月整编军队达2万人,王守国命名为“天策军”,自己充任首任“天策军使”,各方诸侯响应,共计军队10万人,联合进京勤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