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见丹参妹又在申斥她丈夫,因为不知怎的我又给了她醉人的爱情的感觉和要把她丈夫排斥在外的心理气氛,我可以察见:她丈夫红着脸说:我又不是要和她结婚她干嘛对他这样?她严厉而又只好狡辩,因为她事实上也并不明了我的想法……毫无疑问,这里知道我们恋爱的人都不认为我和她结婚是一桩美妙的事情……我知道有一个人正在俟机报复我无意中对他的蔑视,这位邻居正等着看我的好戏,因为在他看来我要爱要娶的应该是丹参妹的女儿才是……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是否会和她结婚,但是无论如何我必须恋爱下去,因为现在我没有退路或者旁门左道,这个人对他的家人们的幸灾乐祸的窃窃私语使我觉得很有趣……事实上在我看来真正可笑的是他们,因为我对生命的意义和我的选择始终是非常清醒的,而且这里并不缺乏挡住世俗进攻的可靠的盾牌,我想如果我真的做起来的话一定会让所有的人哑口无言。
不过最近这个人在男女方面也发生了一桩惊天动地的事件。这个人小名三蒋弟(他父母这么叫他大概因为他是他们蒋家三兄弟中最小的一个)。他本来是一个在婚恋上也有点桀骜不驯的青年,以为这件事应当扔到30岁35岁以后再说,由于看到我这个比他还小好几岁的人如此热火朝天地和女人恋上了他也在这方面动了心。这个人虽然从小书没有念好(小学三年级都没有念上去),但是在各方面好像并不笨,谋生方面如此,女人方面也如此。他先是混同一帮混混儿搞到一个兼卖淫的烟摊妹尝到滋味和甜头,很快又搞上一个发廊妹。那个发廊妹还倒贴钱给他,又是买摩托车送给他,又是为他们买婚房、装修房子,可是就在他们的婚房就要装修完毕的时候,那天早晨去为他们装水电的善善开门进去却发现发廊妹陈尸房中……接着警察来了,三蒋弟也被带到**审查几天,放出来后事情好像也就过去了,命案也没了下文。
当我又听到丹参妹几乎当着我的面——其实我在与她隔着一条街的楼上——亲切地轻声细语地指名道姓地称呼她丈夫,我一点也不奇怪,正如有一次她通过红娘白菊花告诉我的那样,她丈夫这个富家子弟就要去香港办公司了,而且这一去永远不回来了……虽然我现在不愿意与她达成任何精神协议,但据我观察她的行为一点也没有错,甚至我也认为是很聪明的,只是我的阴晴不定使她有一种陷身泥沼之感,好比一颗明珠掉入黑暗之中……但是只要我一个人看得见不就足够了吗?她的自我感觉其实无足轻重。不过那个丈夫也太是一根贱骨头了:你瞧,他向来就是这样被他妻子踢来踢去,不管怎样,只要看到她对他笑一笑真是任何问题都可以一了百了了!比起我上面提到的那一家人,他应该得到更多的怜悯,因为他是一条显而易见的可怜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