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载客户端
我在江滨个体服装市场上见到我的中学时代的“文学小姐”，她也在那里摆个小摊，身边还跟着一个亲密的女友……看来她也不得志，不过这很可能是未来中国的一位女作家在其生涯开始之前的准备工作吧！就像中学语文老师的话语还在耳畔，她正是遵循前人的那种教导，选择繁闹的码头和市场作为她观察、研究这个社会的一个阵地。堤坝在那里开了一个大口，朝前直对大江，江面上舟楫如云——这可实在是人们多年未见的景观了；再望过去一点就是客运码头了；还有那些所谓社会上最风雅的人物有兴来逛的这个服装市场；后面并立着全市最大的五家商店中的两家……不过过去我看她是一位“小姐”，现在再看见她却变成一个“灰色的商贩”了，这种感觉也许来源于她看见我这个旧人显得难为情的样子吧，我也但愿如此！可是我为什么要嘲笑她呢？不正是她这种人才容易在文学界青云直上么？我反传统，反别人，反社会，以为我就是英雄，就像太阳一般……结果呢，阳光总是旁落……在你前面并不是家和友人，而是饿殍……你把一切都搞糟了！你对待死多么矛盾……你理解生和死，你并不惧怕那种默默无闻的死，但你又渴望那种仰无愧于天、俯无怍于地的英雄的死……但是你还有饭吃，不受到生活的驱逐、迫害和摧残……现在我似乎已找到了正路，它当然不在于回头去人云亦云，我只要往回走一点就是了——那就走着瞧瞧吧！说实在的，我看我是有点古怪：新邻居很难成为熟人，而旧熟人好像旧时光一样仿佛已经永远过去了，除非他们有人手掌扭着我的肩头、拳头捶着我的胳臂……我自己不想去叫她，我明明听见她叫我的名字……也可能是惊叹，我也实在无意去回答她，我背着她走开了。现在我想起一个梦，曾经一个待记录的梦：《我的中学时代的“文学小姐”》
我怎能忘记
校园里你
那多情的
目光，在那
少年韶华
异性宠爱
就是最高的
荣誉，一张
成绩优异的
试卷怎能
抵得上一颗
满足了的
情窦初开的心灵
在斜斜的
校园门口
有一次我们
相遇，你朝着
我走过来
那时我对美女
显得多么
幼小胆怯
你又身如
燕子一般
飞跑而去
我默默地
期盼每天的
铃声响起来
在操场上
我们相向
而站，每当
我由于痛恨
自己的怯懦
而直视你
你显得多么
晕红而娇嗔
就像一棵
骄傲而殷勤的桃树
终于我的
在劫难逃的痴情
又把你羞跑
你越来越少
下来做操
我的心房
对你充满着
眷恋，那时
我们已经
分班，你的
语文才能
在学校里
名噪一时
我还抓住
数理化不放
每当我们
在校园的
任何一处
撞面，你停下
脚步对我
回眸顾盼
我的姑娘
你在讪笑
我的不可
理解的冷漠
我总是欲言又罢
难以启齿
那时我还是
一个怯懦的孩子
对美女多么
矛盾：总是
心是行非
怎能像现在
这样大胆
而且把世上的一切
都认识清楚
终于我这个
每况愈下的学生
预感到将考得
一塌糊涂
就在期末
考试的前一天
离开了学校
从那时起
我就开始
现在这种
流浪汉的
游学生涯
许多年月过去了
生活的暴风雨
真是来得
太猛烈，从
我的脑子里
竟然连同
一直铭刻着的
你那秀美的倩影
也冲刷净尽
因为这个
卑弱的少年
要为最靠近生命的
尊严、自由
独立、理想
拼死斗争
这些年来
不能说我
一无所成
我的失去的
从来就不属于
我的女友
我可以悄悄
告诉你：也许
我就要成功
可是如今
我却孑然一身
前面是永远停留
在地平线上的
朦胧的太阳
四周是冰雪堆成的
形形**的怪物
正当我倍感
寒冷、孤独
你又意外地
出现在我的
生活里，我们
微笑着并肩
站在一个
大阳台上
眼下是世界的南方
阳光灿烂
万木葱茏
人们生龙活虎
生活热火朝天
然而我加倍
受到孤独
和绝望的
惩戒，简直
无以复加
我一骨碌
从床上坐起来
一把抓住
一个被角
瞠视着眼前
盲人都能
看见的黑夜
凶猛的北风
从屋顶上
呼啸而过
亲爱的姑娘
原来我一直
把你埋藏在梦中
但这不都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