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全都知道。’他说,‘邓小平,中国的改革,已经使我看到一个前景:改革号称以经济建设为全部工作的中心,即用人们的实际利益代替了过去的意识形态的帅位,这是社会主义成熟的界碑……改革还将发生更加出人意外的效果,改革将导致一个只谈实际的人们的实际的利益的社会诞生。因为离开实际的人们的实际的利益,一切哲学的、道德的、政治的、法律的、社会的理论都是空话,依此理论建立起来的制度则是空架子或畸形怪胎!从社会的、政治的、思想的意义上说,社会主义把人们的个人生活社会化、集体化了,但是这应该正是为了给予每一个个人最大的幸福,而不是剥夺每一个个人最大的幸福……只有每一个人类的完整的人格都是世界的中心、思想的中心、工作的中心,这才是世界的、思想的、工作的真谛!使每一个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人都生得极快乐,也死得极快乐,那才是合理的成熟的逻辑构想!因此,目前的改革事实上是正在发生的人类历史上的一场新人文主义运动……传统的苏联式的社会主义单从经济学上改革是不够的,还要从哲学、伦理学、政治学、法学、美学和社会学上改革才能获得成功,目前以经济建设为中心是必要的,但是最终只能以“人”的财富和幸福度的增长为中心却是必然的。必然律才是物质世界的基础,逆反或者偏离而不是顺从这个必然律,社会主义将会完全终止其生命……人,只有人的特性才是人类社会的基础;人,只有人的利益才是人类社会的轴心。任何事业成败取决于一样永恒的东西:渴望安全、自由、幸福、创造、平等的人心!我们讲过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的种种竞争,其实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的唯一要竞争的东西只有一个,那就是看谁给人类带来更多的利益、好处、快乐和幸福,谁给人类带来更多的利益、好处、快乐和幸福,谁就得到人类的心灵,谁得到人类的心灵谁就是最后的胜利者,得人心者得天下,这是自有人类历史以来屡试不爽的政治定律……有了人道主义,一切难题都会迎刃而解……而我个人最大的幸福和快乐就是良宵爱妻……’
“‘你对改革做出了非常先进的结论,你既然有如此远大的先见之明,你难道不是看到现在正是难得的人生的天赐良机?你应当奋力有为,去成为一个改革家,为建设人类美好的未来社会去建功立业,而不是躺下来享受你的远见,不是循规蹈矩、庸庸碌碌地生活一辈子,而是去创造一点什么,而使后人能永远纪念你,那才是伟大的想法……只是我不像你,无德无能,只能做男人的玩物、下手和孩子的母亲……’
“‘可我必须过去性这一关才能谈实现伟大的精神的价值……只有实践、实践,一再的实践;体验、体验,一再的体验,只有极大的痛苦才能使我尝够其中的滋味……’
“‘这样下去你我都会受到极大的痛苦的,甚至于会遭到彻底的毁灭……你的性欲求是病态的,你简直是一个**狂、一条大**,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你的这种病一定是经年累月蓄积而成,还不是这么简单,在思想和心理上也有根深蒂固的原因……’
“‘的确,我从小就在性幻想,加上我至今精神和心理的发育都不健全,少年时代,当明白怎么回事却只能去**,或者通过意淫加**来模拟与女**媾;又加上后来火上添油,读了一些欧美骑士文学和浪漫主义文学,进一步受到刺激,更加想入非非、欲壑难填了……’
“‘欧美那些大作家对性的渲染都是夸大其辞的。他们大多是糊涂虫。他们使你相信:背离女人,甚至对女人不热情,就是人间最大不过的傻瓜;亲近女人,热衷女人,就是人间最大不过的聪明人,就是懂得人生最大的快乐和幸福、生活最大的意义,就是青春、健康和寿命,那其实不过是**前上帝和圣贤的古老的遗训,你就这么听他们的?’
“‘不用说那些报刊、媒体的编辑也都在那些书籍里泡傻了,他们在整个社会里营造出那么一层过渡夸大、渲染、美化乃至神化女性肉体和生殖器官的氛围……似乎看一眼女人的赤身**、掐一把女人的细皮嫩肉、捏一下女人的**房、碰一下女人的屁股、摸一下女人的外生殖器都是巨大的享乐……’
“‘可是现在都到了**、同性恋、性玩偶的时代,人们正从单一和彼此的**隶中解脱出来,而迎来一个空前的独立时代……’
“‘你实行**?……’
“‘你还不知道我:我也无所不知!但是知道在前头,说在其后,行动还要具备客观条件……’
“‘那么你也在欧美浪漫派文学中泡过?’
“‘我是学中文的,所以我们才能一见钟情、情投意合:一个是多情的骑士,一个有名媛风范……’
“‘可是现在我掉在他们挖好的极乐的陷阱里爬不上来了……’
“‘今晚你不能……’
“‘我还以为别的女人是禁区,妻子是属于我的自由王国,事实是自由王国在现实生活中是不存在的……现在大家都把关注的焦点落在女人性生活的快感上,可是有谁同情我们男人遭受的大得多的痛苦?男人是一条滚滚长江,可是他们的配偶女人却是一长串宁静的湖泊:什么**期、妊娠期、产褥期、绝经期、身体不好,甚至精神不快都使他们饱尝巨大的挫折……’
“第二天我果然在他的书房里翻到一些在街头书摊上常见的那些性小册子、性报刊……中国的一个如此高级的人才竟然只能依靠街头的书摊来接受性教育!他完全还只是一个小学生……我记得陀思妥耶夫斯基说过:没有女人一个人就不能成熟起来!
“采取一段隔离措施之后,不知哪天夜晚他又越界了。他进一步减少了次数……这样循环往复,直到周中周末各一次。那天我从家里给他办公室打电话。我要他自己开车回来把我接出去……他不知道我要干什么,开车在市里兜来兜去,转了一圈又一圈。但是车内笼罩着一种有话要说的气氛。我终于对他说:
“‘一周两次,周中周末各一次,这样的次数是合适的,我们是不是这么定下来,订立一个协议?’他开车在市里继续兜来兜去,又转了好几圈。他脸上的笑容令人惊奇地越来越多了:
“‘很久以来我就心怀一种恐惧:照这么减下去,一周两次、一周一次、半月一次、一月一次、两月一次、一季度一次、半年一次、一年一次……如果你最终完全取消这件事那我该怎么办?可以订这个协议。但我有两个要求:我有出入你的浴室的自由,这是一;二,每逢节日是特殊的开放期——比如元旦一天,五一节一天,国庆节两天,春节五天……’
“我知道从他的情况来说,他已经为我的提议忍受了极大的克制,而我为他付出一点个人的舒适、做出一点牺牲是理所当然的:我进一步,他退一步;他进一步,我也只好退一步……我同意了。最后他送我回到家门口。
“我躺在浴缸里闭着眼睛泡热水。他站在浴缸旁边自上而下观察我。有时他看我自己洗。每当我请他搓背从没有遭到拒绝。有时我们一同进到浴室,他就不让我动一下,从给我宽衣解带,把我抱进浴缸,看我泡得差不多把我抱出来为我全身擦皮,再把我抱进浴缸漂洗,到揩干全身,再给我穿上衣服,整个过程他全包下了……他给我洗澡,虽然从颈子、脖子开始,从上到下,从前到后洗下去,但是他最大的兴趣却在**,如果说别的地方才被触摸一下,那么这个地方被触摸三下;如果说别的地方洗一分钟,那么这个地方洗三分钟。
“‘这么观察女人,触摸女人,也会把莫大的快感传遍全身,更何况我喜欢独一无二,你允许谁这么观察你、触摸你?谁又允许我这么观察她、触摸她?前者是丈夫,后者是妻子,因此这是丈夫的特权!你的这份允许就是我无比珍贵的福分!’他说,把他要求这么干的思想依据说出来。
“据说现在长江的船票很难买,我却常常发现我漂在世界四大河流之一的长江和世界五大文明发祥河流之一的黄河上,看到他像那些纤夫拉着我,身背纤绳、大声呼号、大口喘气、大汗淋漓……他吮吸我身上每一个凸起来和凹下去的地方。他吻遍我全身每一块皮肤。他额头、双掌、双膝——真是五体投地,匍匐在我的腿叉中间,对母亲光屁股的生殖器官顶礼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