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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换一个出租屋同居
不到一个月，我跟栗子同居。
男女之间的相互占有不愧是一种最快捷的沟通。我和栗子之间的斯文很快被铺天盖地的亲昵甚而放肆的打情骂俏所代替。每每我们做过那水**交融的事儿，栗子还要回味无穷地学了骑在我上头的怪叫，像个浪荡的**妇。
她甚至有一回用了**邪的口吻问我：“你记得你曾经说过‘你才脱下中学生的外衣’的话么？那会儿，你是不是想到脱下了中学生的外衣，就见了中学生的**？”
我驳她：“你偷换概念。我明明‘中学生’，你就偷换了‘女中学生’。你这个**娃！就你联想丰富，丰富到当时就绯红了脸颊。”
她拿小拳头擂我，又嗲嗲的连了声“你坏”。
心里美着“坏”。
美着“坏”的结果又给栗子带去一个蜕变级的变化，那就是突然神经质地大把花钱，买高档时装，买名牌香水，甚至私下里跑美容院化妆。每每她不无得意地抖开新购的时装，要送给我一个惊喜。“亲爱的，你看这一件算不算得上新潮？”她问。
我心想：栗子，看你爱不爱花钱有多随便！我只不过想做一只“水龙头”，要淋了那“水龙头底下光溜了身子的美人”而已。你何必多此一举呢？你应该考虑到我的感受。
有一句话我**不住问出口：“栗子，你怎么想到租房子？”
栗子神秘地答：“你记得第一次去北师大女生宿舍碰见的那个女生么？她提醒了我。”
我摇了摇头，又转过话题：“你记得你曾经是个只买硬座票的女生么？”
栗子如是回我：“两码事。即算一码事，还不是你改变了我？”
栗子似乎不关心我毕业后的去向，她一次也没问起我何去何从。我想：她可能还沉浸在爱情之中，不愿意让外界的纷扰**了心境。可我还是**不住地问：“栗子，你就那么有信心我能留在北京么？”栗子瞪大了眼睛反问：“怎么，一个北大学子，留在北京还是一件难事儿么？”
可见栗子看高了一个北大学子，看低了北京的就业市场，而不是不关心我。
我用心地作着最好的打算：不但要留北京，还要去我选中的出版社，还要让出版社的老总对我刮目相看。
备选的职数不过是以防万一。
我看重一个大学生的作品应该是一个杀手锏。我得尽快完成又一部中篇小说合了那已经出版的另一部递到那个看上去亦商亦文的老总的办公桌前。我心说两个作品强过一份自荐表。老总不是也以一种惊异的眼光问起过某部作品就是阁下的手笔么？
用功的功利性一时盖过用功的快乐。
去栗子的出租屋一时就去得少。
栗子有几次噘起了嘴巴。
却每一次都经不起一番温存。
我在温存中休整，因为留好留坏甚而能留不能留北京的压抑。
我在温存中疲惫，因为栗子黏我似乎黏得太紧了。
五一节一过，出版社跟我打来了电话。老总把一张公办笺往办公桌上一拍：“拿这个去编辑部报到，一个作品是瞎猫碰上了死老鼠，两个作品就是伯乐遇见了千里马。”
我转头把栗子拉去出租屋最近的咖啡厅，捎带上那个去出租屋串门、栗子还没有细细介绍来的女生，也拍了那张公办笺：“我不请客都不行！‘一个作品是瞎猫碰上了死老鼠，两个作品就是伯乐遇见了千里马’。”
栗子瞧过那张办公笺，不由分说地狠狠亲了我，全不顾那个我这才知晓的叫作莫非的同伴在场。
提前去了出版社上班。因为出版社不提供宿舍，我的第一个决定是直接接栗子去我的出租屋住。我公开了我的态度：“就是住出租屋也得住我的，我一个男子汉。”
我担心我的出租屋就离北师大远了，栗子不方便。
不想栗子二话没说，又送给我一个吧哒响的吻：“这才是我的白马王子。”
我意味深长的回她：“莫美得早，只怕不是每一个白马王子都能讨得白雪公主一世的欢心。”
“偏你能！”栗子有点儿撒娇的口吻。
因为新换的出租屋离学校远了，就没了做贼的感觉。
两个人像一对小夫妻。
马尔克斯、普鲁斯特、托尔斯泰、巴尔扎克、鲁迅、勃朗特、契诃夫、张爱玲、曹雪芹不知不觉间跟柴米油盐跟房子、车子、票子作同**语。
一天，栗子送走一个客，关起门来嘀咕：“烦！跟屁虫！”
客是莫非。不知莫非怎么就让栗子烦了。或者，栗子借题发挥？
我探问：“莫非不是提醒你租房子跟我约会么？”
栗子愣了愣：“你还记得她提醒我？可你晓得我说‘提醒’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她夸你‘白马王子’，我不要**这匹白马她就要骑了。虽是作笑话说，却让我听来是**，**到做了跟屁虫，从学校找去出租屋，从一个出租屋找到另一个出租屋。”
“原来你有了危机感？”
“你就得意？”
“我得意什么。我白马王子不见她不就得了么？”
“可她要上门，怎么办？”
“她进门，我出门。”
“这话可是你说的？”
“只要是你巴望的话，我都愿意说。”
说过就又温存。温存才有**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