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想叫声她“妈”,不为别的,只为她是个暴发户的弃妇。
“看你跟栗子这小**子过得像一家人!必须有几句话要问你清楚。你可要向我老老实实的说来。”她盯了我。
“我老老实实。”我微笑,举起手,发誓。
“你**的爱栗子么?”
“内内外外的爱着。”
“那你为什么不要栗子买房来着?”
“可是我顺了她买车子,还红色的车子。”
“你有志气,是没错,可栗子拿她那个不要脸的父亲的票子买套房,也没错到哪里去呀!”
“阿姨,这关系到一个人生态度。”
“你晓得栗子为什么叫栗子么?”
“因为她打小害过一场病。我晓得那么一点儿。”
“可你不晓得那病害得差点要她死,是我让她去乡下她舅舅家硬硬生活了十二年,才躲过一个生死劫。劫来就不长个,像栗子紧。劫来又不新鲜,像栗子色。”
“哦!栗子的过去还有这么一节!”
“所以,栗子虽然生在大户,却是个可怜的孩子。”
“好在她苦尽甘来。”
“你可不要让她又受一份感情苦。”
“我从来没有。”
“你不要她买房!”
“您这又说回一个人生态度。”
“你面子上说她爸钱臭,里子里拿没房说事。”
“我说事么?我俩这过得就‘像一家人’。”
“可你俩拿过结婚证了么?拿证才算得上一家人。”
“她随要随拿。”
“你打心眼里没那意思,栗子她女孩子怎么先开口?”
“这也很容易。”
“容易就买房。”
“您不能把拿证与买房等同起来。我俩总有一天会自己买房子。”
“你**的这么一根筋么?”
“我一根筋。”
“就没有**一点儿原因?”
“有什么原因?”
“你们这些个少男少女还能有什么原因!”
“难道您——不,是栗子——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
“不瞒你说,没有风言风语,我可不会从枫城大老远来。”
“空穴来风!”
“要紧的是栗子要那样想,就于你不是一件好事儿。”
“栗子她……”
“别以为你是个美男子相。”
“我从来没有高看过自己。”
“我是看你我有娘儿相,才这样提醒你。”
“我也看您我有娘儿相!”
“你晓得我这又见面前,怎么想的你?”
“您怎么想?”
“整个一栗子她爸那类先乱后弃的公子相。栗子可不能嫁给这样的男人。”
“相不相的,可不能怪我。嫁不嫁的,看来也不只是您的意思!”
“你很聪明。你怎么就惹栗子生气了?不说假话,栗子过年没**家去,整个是她自己的意思。”
“可能我浑身上下都惹她生气了!”
“再问你一次,除了栗子,你**的没有**女孩?”
“老天作证。”
“好,我会掉转头好好说栗子。”
我苦笑,嘴含了一句话:晚了吧?
栗子中午回家吃饭,还是冷冷的神情。冷冷的神情中不乏一份矜持,也捎带了一份傲慢。她可别以为我察觉不到。
入夜,栗子娘儿俩共了卧室睡,我睡客厅。
隔天,栗子跟我一同陪了栗子妈逛颐和园。是栗子妈提出去慈禧太后的后花园走一走的。想来慈禧当年不知多少回在这说话的好去处给贴身的**和镇国的旗将指点过什么。反正栗子妈跟栗子一路说去,只偶尔记起不能老把我这个许是**后的姑爷晾做了尾巴。
栗子妈临了回枫城,单个跟我说了两句话:我尽力了;但愿你们两个有一个好的未来。
我想给她做一做翻译:情况不妙;你高适只好听天由命。
但我却没有感到失落。
我得了栗子妈一句“娘儿相”,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