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友的鼾声此起彼伏,卢德寿依然毫无睡意,他双目圆瞪,双臂枕头聆听着窗外西北风呼啸着削过寂静的夜空,忽地一声脆响,似乎瓦片落地的碎声。卢德寿循着思路继续前行:娶媳妇不就是为了生孩子么?家里就自己和弟弟俩兄弟,弟弟已经没指望了,母亲不但把全家的希望压在自己身上,更是把卢家的香火全寄托在自己的身上,而今自己将要娶的媳妇竟然不孕不育?就算自己愿意,母亲愿意吗?村里人知道了会怎么样?就算自己不在乎,母亲能不在乎吗?舌头底下压死人。结婚生孩子,只要把玉芹领回家不用多久就要面对的活生生的问题,卢德寿不能不细思量。辗转反侧,整宿卢德寿的思绪如同滑轮:这几年和玉芹虽然不是正式恋爱,可通过接触,他认定玉芹是真心喜欢自己的,而自己也是真心真意看上玉芹的善良和温柔,难道能因为她这点毛病就放弃?找媳妇不就是图个人好,心地善良的?可这不会生孩子却是人生大事呢,到底怎么办呢?
天将破晓,起床的军号就要吹响了,卢德寿终于孙猴子如意金箍棒一**底——定住了:熊掌和鱼翅不能兼得,找媳妇人品还是首当其冲,只要看中人了,别的都是次要的,就咱自身条件能有姑娘愿意跟你就烧高香了,你还**的不知好歹,挑三拣四,你有那资格么?不能生怎么了?那就不生,从小抱一个养大了,不就和自己生的一样?
起床号响起,卢德寿也已穿戴齐整,和往日一样他又是第一个走进厨房,对随后到岗的战士一一交代完工作任务后,在战士们疑问的目光护送下他一身轻松地蹬着三轮车出了炊事班。没多会儿,他拐进前往祝家村的路。刚到祝家门口,还没下车,院门似乎等候他似地“吱呀”一声自动开了。玉芹父亲胳膊夹着一摞书本出来了,一抬头,惊喜道:“是小卢呀,这么早,有事?”恰巧,玉芹妈也出来了,她用手杵了老头一下,“瞧你这话说的,没事人家小卢就不能来了?”说着拉起德寿就往家走,边走边喊:“玉芹玉芹,起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