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玉芹进了门,卢家一改往日的阴沉压抑气氛,呈现出一派蒸蒸日上的太平盛世。家里人都知道,那是因为玉芹带来的无尽的动力,一切欢笑,一切舒适,一切的幸福都来自与她。德寿熨平了玉芹的心态,玉芹暗暗发誓,要让丈夫过得幸福,自己要尽最大的努力,把这个家带动起来。现在,家里的每一个成员都已经成了她灵魂的一部分。她手脚勤快,眼视儿上得去,干活泼辣,不知疲累,无论洗衣做饭.推磨碾米,还是点籽锄割收打,都拿得起放得下。她知道丈夫下地出力,小叔子还有哮喘病,婆婆一辈子遭罪,身体也已累垮得差不多,为了让他们少受些累,多享些福,家里有口好吃的,她就尽着他们,好穿的,也先给他们,惟独在干活上她当仁不让。有时夜里推磨,她竟一口气推到鸡鸣三更,累得腰酸腿痛,气都喘得不顺溜,也从抱怨一声。
在村里她更是赢得人人的夸奖。她是腊月结的婚,过完年没出正月,她仍算个新媳妇。那日,她路过碾屋看见一位老太太正吃力的弓着腰推碾子,她赶紧奔进去帮老人推起碾子。老人看她眼生,就问她是谁?告诉她是德寿的媳妇后,老人就惊了:“哎呀,还是大新媳妇呀,哪能让你干活啊!”
“怕啥呀,新媳妇也是人,咋就不能干活了?”玉芹笑道,而后又奇怪的问:“大娘,你怎么大正月就开始碾面了?”
“唉,别提了,小媳妇啊。”老人无奈道,“人老了啥也不是了,整整一冬老感冒,这茬好了那茬就接上了,把俺折磨地连饭都熬不熟,哪还有劲推碾子啊?”
“你咋不叫儿子或闺女碾呢?”
“唉,说么呢……”老人再次叹息,“俺那些儿呀就认得媳妇和丈母娘,哪还认得**啊?”
玉芹见老人说完擤着鼻子又要流泪,就不再聊了,埋头推起碾子。见谁都是一副热乎乎笑脸的玉芹,在村里跟谁都能聊得来。一些大嫂婶子就说:多甜嘴的媳妇儿啊,浓眉大眼,见人不笑不说话,德寿摊**,真是来生修来的福啊!”
三夏季节很快来临,这是玉芹嫁过来的第一个麦收季节。站在麦地里金灿灿的麦穗“呲呲叭叭”的声响清晰可闻,麦芒直直地矗着,今年雨水充沛,麦杆儿也因此一根根一簇簇张扬着沉甸甸的麦穗神气的挺立着,一阵风吹过,麦浪索索作响散发出迷人的声响和庄稼特有的芳香,玉芹顾不上欣赏眼前的美景,低头弯腰就干开了。开始谁也没注意,和她并肩站在一起的左右两边的妇女猛然间感觉中间空无一人,直腰抬头一瞧,才发现玉芹已经从另一头往回割了。“大家伙儿快看呀,德寿家的这割麦功夫都赶上收割机了!”麦地里的社员们被这大嗓子震得纷纷直起腰抬起头,众目睽睽下的祝玉芹头戴草帽,肩上搭着一条毛巾,面朝黄土背朝天,一手镰刀,一手掐麦子,只见刀尖一勾,嗖嗖嗖,社员们还没看清楚咋回事,就见一行行的麦子纷纷倒在她脚下俯首称臣。
“啧啧啧”这哪是割麦,分明就是联合收割机呗!”在社员们的啧啧声中玉芹“人工收割机”就这样在岸格寨大队叫响了。自此无论干什么活,只要出工,不管是大闺女小媳妇还是老婆们都喜欢和她在一起,不但图她是快手,更因为只要她在场,田间地头总能听见她甜美的笑声。整个岸格寨村,没有不竖拇指夸德寿娶了个天上难找,地下难寻的七仙女!
玉芹也无愧于此称谓。在家里她孝敬婆婆,对丈夫温如暖泉,待小叔子有疼有热,对邻里之间更是和和气气。
德寿见自己的媳妇短时间内就成了村里妇女界的金字招牌,心里别提多美了。他对妻子说:“有你这块金牌晃着,咱家每个人的脸上都闪闪发亮了。”
“俺是牌子,你就是支架;牌子能树起来,完全靠支架。所以,功劳还是你的。”德寿听了,仿佛忘了妻子的缺陷乐不可支得捧着妻子啃了又啃。
生活顺顺溜溜地向他们展现美好的一面,德寿一家浓浓的亲情,也在高位运行。然而,世事难料,人生从来都是祸福相依,德寿和玉芹苦苦追求的好日子,很快被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