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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发生在荆州的事，就**说不准咱芷江的事咱壶口镇的事咱门口山的事就是他荆州的事的翻版了。可这种事儿，全省都有，全国都有，谁能怎么着？别看它有一个被捅到**就能怎么着，有多少个没被捅到**都没能怎么着。”
教父说到话断。
中堂把话接来，是明显不同于教父的急促的语气：“照你这么说，天下乌鸦就一般黑了？平头百姓就活该受气？可我受的是谁的气呀？是他绍兴的气，一个虾儿渣儿的气！一个虾儿渣儿一旦沾上了官场，就摇身一变，该**人五人六了？”
教父拿瞪眼对了中堂的瞪眼：“你凭什么说是绍兴从中捣鬼，而不是镇里或者县里的那些个官儿？”
中堂的瞪眼里放来光亮：“我有证据呀！一是白条的证据，二是三改的证据，三是变电站的证据，四是竞选的证据，五是人脉的证据。你听我一样一样的说来：绍兴在多个场合上说了，说他得设法尽可能多地搞到钱，不然，村**会历史上的那一大堆白条谁来解决呀；不然，新农村建设中摊派给村里改水改路改厕的那部分自筹资金谁来解决呀；一千零八脚在变电站的工程中就是这么做的，我绍兴就不能在门口山的工程中也这样做么；不错，我是冲着门口山的公路竞选那支书的，为什么要隐瞒呢，古人说了，无利不起早；不错，我是把一千零八脚原先的那些个镇里的关系都给拉上了，为下畈村拉上，也为我个人拉上，拉上有什么了不起的，不是有一句流行的话么，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该他一千零八脚流出，该我绍兴流进。你听听，一句句说得多么露骨的话！种种迹象表明，是他绍兴欺上瞒下，打着为了下畈村的幌子，行那中饱私囊的勾当。”
教父拿一秒钟叹了半是文盲的教子：瞧他还能说得上文绉绉的“中饱私囊”呢。又拿一秒钟说在心中：他一二三四五的证据都算得上“证据”么？倒是算得上“迹象”之列。两秒钟一过，教父把话头直指了心中关注的字眼儿：
“你说了‘欺上瞒下’，我也将说来‘欺上瞒下’。你说了‘中饱私囊’，我将改了说他绍兴‘打劫’。你说了‘下畈村’，我将改了说‘小众’。我这就问你，你凭什么就敢说他绍兴欺上瞒下的打劫不是为了小众，而是为了个人？”
“凭直觉。”中堂想也不想地答，答过又问，“教父为什么要强调‘小众’跟‘个人’之间的差别呢？”问过又答，“在我看来，那‘小众’是‘个人’的幌子，‘个人’是‘小众’的内脏，一个是面子，一个是里子，整个一挂羊头，卖狗肉。”
“好一个‘直觉’！”教父一脸的讽刺，又嘴角儿带了讽刺，“你先来说说为什么他绍兴是‘欺上瞒下’？”
中堂并没能识得教父的扮相，就应了教父口里的“欺上瞒下”：“说他‘欺上’，是因为他老是拿白条做借口，无休无止地向上哭穷，好像那白条就是没个完；说他‘瞒下’，是因为他老是拿工业园做借口，说什么镇**主持的工业园也是征地只八千的价码，好像工业园的做法代表了中央的**。而事实上，一千零八脚私下里说白条已经兑现得所剩无几，锦**私下里说变电站的征地价码就是二万八。”
教父把讽刺改来咄咄逼人：“‘所剩无几’还不是有个‘剩’字么？‘二万八’还不是有个‘八’字么？况且，他一千零八脚，他锦**，都还不是‘私下里说’？都还不敢往台面上说？你怎么就敢担保他绍兴不会良心发现，要把这从门口山‘打劫’去的钱财，用到那‘小众’的头上去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