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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为什么不等**完活
绍兴的左后侧站着绍旺，接下去是扣子，再接下去是跟扣子一样剃了光头或没剃光头的一长排小混混。绍兴的右后侧站着一个瘦高个片警，接下去是一个矮胖墩片警，再接下去是跟两个片警有着差不多身份的公家人——昔**的锦**，今**的村会计。
这个站位经不住分析。放下绍兴不说，一边是如匪的小混混，一边是分明的**跟公家人，什么人什么事能叫正邪不两立的警与匪走到一起呢？难道有一种人，是警与匪共同的天敌？难道有一种事，是警与匪须携手应对的事？
事实上，绍兴跟两个**才谈过一个人，一件事，这就是失踪多**的中堂，中堂很可能因为他心目中需要索取的那份土地补偿款而**，而叫穿山而过的光谷公路不得不停工，不得不叫上头追问下来，下头追问上来，从而造成恶劣的**影响，从而叫咱小**和小支书这些个小角色交不了差，还净挨训。
小**的思维已经僵化了，只想到恶劣的**影响，只想到交不了差，只想到挨训，因为这些个或带**学色彩或带**学色彩或带职业色彩的宣传口号是跟**的饭碗紧密地联系在一起的。不履行好你**的的义务，不把守住你的本分，你随时也可能下课，像临时工一样下课，饭碗随时也被砸，像个体户一样被砸。这是时代的进步，至少是形式上的进步，谁叫咱这个时代需要太多的进步或形式上的进步呢！因而**恨罪犯成了**的第二本能——融入了**的天性。只可惜这种天性无法摆脱僵化的痕迹，那就是只问犯罪的结果，不问犯罪的动机。
小支书的思维可**小**的思维要丰富得多，至少他多了两个维度。一是追问事实的维度。他想到了中堂为什么失踪多**，中堂**的失踪了么，他是要取他心目中四十二万元的补偿款的，而今连十二万元也不要，连分文也不要，连一连串激将他的羞辱给他造成的脸面上的伤害也不要——不要理会。这太不正常了，这还是他中堂么？越是他远走高飞，**如说他又去外省寻他砌匠工的活路去了，就越是叫人犯疑，就越是叫人蹊跷。说来说去他压根儿就不是那种省油的灯。不省油却做了省油样，是因为他害怕了？怕了我绍兴？怕了他绍旺？怕了我绍兴背后的**？怕了他绍旺背后的小混混？这是可能的。谁心中没有一个“怕”字呢？别以为英雄好汉心中就没有一个“怕”字。不怕是未进化的代名词，怕才是文明的象征。他中堂是那种未进化的**么？有点儿像呢，又有点儿不像呢。说他像是因为他是半个文盲，或整个一文盲，**我绍兴都还差一大截。说他不像是因为他还拜了一个**正的读书人做来教父，一个跟文明无关的**是会有这种心向书香的出手的么？二是追问事理的维度。遇事都有个理。只不过世人总容易把一个“理”字扭来扭去，叫不成理的反占了理，叫成理的反成了胡闹。不是么？明明是光谷公路的投资方大手一挥，给他中堂的数字是四十二万，不问土地在册不在册，只问谁是土地的主儿，偏偏我绍兴要犯红眼病，学了他一千零八脚插上一杠。既动了插上一杠的心思，就来了插上一杠的理由，还一大堆理由。什么这是无主的土地啰，有在册不在册为证啰，什么无主的土地就得归公啰，不归公就是反**啰。有一个事实你绕得过去么？投资方的土地补偿款就是冲着土地发放的，也没有哪一级**的**说没有在册的土地就得推翻它原有的主人。即使要推翻，那土地的补偿款也得充公呀，或上交下畈村，或上交裤子裆**，总不能落到你绍兴个人的荷包吧？可事实是，它落到了你绍兴个人的荷包，还有你不得不顾忌的那些个镇长们的荷包，还有绍旺们及百当的荷包。这合理么？不合理就难免心里歉疚，尽管咱只是心里歉疚。心里的歉疚是永远不会说出口的。可不说出口并不等于有一个事实就能隐瞒，那就是他中堂无论做来什么，我绍兴都是他背后的推手。
中堂会做来什么？
我为什么就想着他会做来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