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载客户端
问题是，为什么还要有奴有婢？有求于是不是该等同于巴结？如果剔除了奴婢存在的可能性，如果有求于并不等同于巴结，那么，礼节存在的意义还不应该回归到道德的范畴么？从一个范畴蜕变到另一个范畴——从道德的范畴蜕变到科学的范畴，到底是人类的进步，还是人类的堕落呢？但愿不是进步，要不然，这种进步就叫人想到这世上只有手段没有目的了。但愿只是堕落，要不然，这种堕落就叫人想到这世上并没有好坏的标准又从此再没有好坏的标准了。还有，一个人存留于世，不是冲着一份轻松的心情而来的么？一味地算计——不管是正当的算计还是不正当的算计，一味地规范——不管是必要的规范还是不必要的规范，可不是叫人活得太过累心了？所以说，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平等才是主心骨，轻松才是心所系。平等了，复杂的人际关系就豁然简单明了了；轻松了，哪怕是残缺的遗憾也令人觉得唯美了。相反，复杂就变成了多数人的累赘；唯美就变成了少数人的奢侈品。
一想到平等的概念，袁望乡就禁不住想到一个**跟一个副院长该不该平等来。这里边有两个差别是客观存在的。差别之一是**是民间的职位，副院长是**的职位。你一个芷江市的作协**算什么玩意儿？算行政第几级？有第几级**的福利待遇？你只算一个**。你行政第二十五级。你享受不及一个村官的福利待遇。相反，他一个芷江市的法院副院长就算得上一个**玩意儿了。他行政的级别跟市长只差了一个层次。他享受的福利跟县长可是一模一样。所以，谁也不能说他也算**。他随时可以衣锦还乡。一个村官见了他会脚肚子发抖。差别之二是**是正**破格提拔的人选，副院长是正院长感觉芒刺在背的人选。破格提拔可不是说资格不到只凭了某种特殊的关系或者某种特殊的能力而被上司特殊关照的么？你不必觉得**屈。谁叫你所书写的那些个文字要么超前了现世五百年要么落后了现世五百年？超前了叫人别扭，落后了也叫人别扭，到头来能剩下个正**慧眼识英才，就算不错了。芒刺在背可不是说资格太老老到早已可以做来正院长只是由于某种机缘未到或机缘已错过而叫上司感到了威胁么？也许正是因为威胁的存在，才叫上司或者上司的上司不得不让一个只能享受副县级的副院长享受来正县级。这是官场里的中庸之道，权衡的是各方的名誉与利益。如同孩童时代的过家家，你给我的脸上贴上一个英雄的标签，我给你的脸上也贴上一个英雄的标签，代价是这个标签用去了一片纸。一片纸在孩童时代只是一片纸。一片纸在老大时代升格为**币。一片纸因为副院长而存在。一片纸不因为**而存在。这就是两者的差别。差别的客观存在是可以叫两者无差别地看待一个“副”字且看进心坎里去的么？所幸他副院长还算文化人，只看重“副”字的质地，不看重“副”字的装裱。要不然，这一个就要羞愧死了，就要把**丢进垃圾箱，就要把有求于划一为巴结。
纪秃子因为秃得太利害，所以戴上了假发。这让袁望乡偶尔就想他：他是何年何月戴上假发的呢？他是不是秃到一根毛也没了？还是悲惨地剩下几根毛？是一根毛也没了相对好看呢，还是剩下几根**对好看呢？他不如不戴假发就露了几根毛？他露了几根毛还不如戴个假发？那假发沾了臭汗他是不是懒得洗？那沾了臭汗的假发他有没有恶心过？这些个无聊的念头叫袁望乡念来你好生无聊呢却又无法把无聊驱赶开去。为什么无法驱赶开去？平**里没细想。这会儿就细想了。原来无关一个“发”字，原来只关一个“假”字。“假”字之与“发”字，固然叫他纪秃子形象上耐看了，让同事觉得耐看，让上司觉得耐看，让原告被告律师陪审员记者觉得耐看，却终究叫人想到那不是父精母血所造就。如果把这个“假”字跟同学关系挂起钩来，跟眼下这桩**案挂起钩来——他只是许以我虚情假意，而不是许以我披肝沥胆——他只是逢场作戏做在口头，而不是一点雨一点湿做在实地，那么，他教子的一条命可不是休矣？我袁大头的一颗心可不是冷矣？所以呀，你纪秃子，你不能像拿假发对待世人一样对待老同学，你不能叫一个“假”字冒在念头里，最好是把一个“假”字打入冷宫中。
袁望乡就这样貌似胡思乱想却绝非胡思乱想地想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