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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堂转过身，三步两步腾跳来大门口，这使得翠花眼看着错乱。接下来，只见他一手放肆地架到翠花头顶的门框上，一手越发放肆地拿两个指头挑起翠花的下巴，喘了大气，盯来丹凤眼，虎威的样子道：
“你是说天黑么？你给我再说一遍？”
翠花已不知说，只改做了点头来，睁眼里点头，眨眼里也点头。睁眼眨眼之间，早已控制不住两个脚肚子做了筛糠的筛子，全身儿的骨肉也做了筛糠的筛子。血脉都要出窍了，魂魄儿也要出窍了。
中堂猛的一把将翠花当作棉花团抱了，一只腿影子直冲了一旁的闺房那边去，一只腿影子只顾了反向儿勾上身后的大门板，**起的嘴巴已噌到翠花肉墩墩的胸脯上，嘟声嘟气的出口听起来又不失清明：
“翠花，看我今天不吃了你！”
翠花几乎要叫那一声“吃”声给溶化掉。她整个儿瘫软了身子，心儿挣扎着发声：中堂，你这就吃吧。你这就有了一个吃来的机会，你不用担心老子会突然地敲门进来。只是，你该吃得缓，而不是吃得急，你该吃得款，而不是吃得猛，你该像个秀才那样儒雅地吃来，而不是像个武夫那样鲁莽地吃来。须知人家还是个**身呢，须知你这一番将撞来女儿红呢，须知这个将撞来女儿红的**身虽是个武夫的闺女却满心坎里是秀才的儒雅呢。哎！说什么**身，说什么女儿红，说什么秀才的儒雅，由不得我来说了，只由着你来说了。就由了你这个爱不爱鲁莽、爱不爱儒雅的小冤家说来吧，反正我今天乐得去过你那个吃来的关口。
就吃来。上半天吃来。下半天又吃来。吃来吃去，一塌糊涂。
轮到夜幕降临的时分，两个吃得心满意足又精疲力竭的男女双双坐到大门口的两侧，一边望着山下的路口有没有老子进山的影子，一边回味着夹杂在那一番番云雨里的痴言迷语。翠花记得自个儿说的话：中堂，你这个小冤家，这就痛快了么？这就不发疯了么？也不再沉默了么？也不再画地图了么？听说**是今生最爽的一件事，果然就叫人不愿后悔呢。不说不后悔，说来另一样。你就没发现我除了天生一双叫人丧气的眯眯眼，全身儿上下可都是叫男人心跳的骨肉么？你瞧我这胸脯怎么样？你瞧我这屁股又怎么样？中堂也记得自个儿说的话：翠花，你说了眯眯眼，我正想叫你一声“翠花眯子”呢。你不也痛快了么？可别说你就没发来疯。从此让沉默见鬼去吧。你不让我再碰你我还会画来地图的。**该说**是今生最爽的一件事，最爽的事儿还说什么后悔不后悔呢？就不说不后悔，就只把你单说来。你呀你，哪有女人家就像你这样不知廉耻地自夸来自个儿的胸脯还有屁股的？夸来也不脸红，夸来也改不了是丑婆娘一个。丑婆娘却也印证了那句流传至今的老古话呢：家有三件宝，丑妻瘦田破棉袄。
天色黑净，老子还没有回来。
中堂疑问是不是不回来了。翠花回说从来没有的事呢他有可能挨到半夜里回来。
半夜过，还不见回来。
翠花有点儿急了，趿了双拖鞋从闺房里摸黑转去后房里问话。中堂没把话回她，反而把一只厚重的臂膀又挽了她去身下，又骑来马。翠花心里烦，作了甩开状。中堂又压上身，说你傻婆娘！翠花说凭什么说我傻？中堂说凭你这会儿还不识他那是有意地避开身子去。翠花说凭什么说有意？中堂说凭他指不定不出月内就要跟你这做闺女的说来他有意。
有意变了个说法，却**是不出月的事儿。
陶跛子寻到一个中堂去巡山的当口，更准确地说，陶跛子寻到又一个给了姑爷和闺女单**相处的机会之后，拉了闺女在堂屋里坐定，一脸正儿八经地说：“翠花，跟你说句话：你跟中堂传句话，叫他跟他娘老子说，就把你俩的婚事在年内办了，可不要拖。”
翠花诡**的样子道：“为什么要我说？又为什么要他说？”
陶跛子皱了眉头道：“你做的好事！可不该你自个儿说？他做的好事！又不该他自个儿说？还有，他男方的父母不主动说来婚事，难道要我女方的家长主动说来不成？”
翠花还佯佯地犟来嘴：“可是，你不是说要给中堂腾出两至三年的时间用心练武么……”
陶跛子脸挂了不屑道：“那是我的安排！你会由我说了算？即使你愿意由了我，只怕是事到临头就由不了你！”
翠花一瞬就红了脸，心说他这是把我跟中堂两个所做的好事分明知了个底朝天了。知了不值得说。值得说的又分明是他刻意成全了我跟中堂之间的好事。刻意也不值得说。值得说的是我这里指不定哪一天会隆起肚子来。隆起肚子来可不是好玩的，就不能留下富余的时间去挑选那成亲的黄道吉**和打理婚期里的那些个琐碎了。想到这里，翠花再没了那装来犟嘴的底气，只求把问话探了到实处：
“非要在年内办事儿不可么？”
陶跛子一甩手：“非不可！”
